是真的,蘇雪就躺在自己身邊,乖巧得像個孩子,她估計是困極了,雙腳還懸在牀下,顯然只是想臨時躺一躺,但睡夢襲來,她還是沒有挺住。
第二次了,寧北辰呆呆地看着蘇雪,她大半張臉埋進枕頭裡,搶走了自己的地盤,傷了氣血的蘇雪臉更加白了,寧北辰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她的臉龐,緩緩下移,直到在她的脣邊停住,寧北辰看着她的臉,心中涌起一股熱流,輕輕地吻在她的脣上。
蘇雪的睫毛動了一下,緩緩地睜開眼,寧北辰並沒有鬆開,更長久地停留在她脣上,蘇雪的眼睛徹底打開,看着近在咫尺的寧北辰,露出一臉迷惑的表情。
“不是做夢。”寧北辰輕聲說道:“我醒了。”
蘇雪猛地後退,脣上的溫度仍在,寧北辰說道:“我是冤枉的。”
沒來得及反應的蘇雪反而噗嗤笑了,這一次她記得是自己想臨時躺一下,寧北辰看着頭頂,頭頂是一盞古樸的白熾燈,四周是石壁,由一塊塊不規則的石頭組合而成:“我在哪裡”
“那位阿婆的家裡,還記得嗎他們家有個孩子。”蘇雪難得溫柔,此時也沒有起身的打算,默默地躺在寧北辰的身邊,就連雙腳也提起來,放在牀上。
“我怎麼了”寧北辰想起身,腳卻軟綿綿地,素來膽大的寧北辰此時終於有些後怕,眸子裡劃過一絲擔憂:“我怎麼動不了”
“歐陽浩說你動用禁咒,讓北斗痣與之產生對抗,對你的身體造成了衝擊。”蘇雪的眼角微紅:“都怪我對不付不了那個嬰孩。”
“那地方怎麼處理了”寧北辰問道。
“沈大師說戴卓的出生存活與那個風水局有脫不了的干係,擔心他們的屍骨留在那裡有後患,所以後來帶着人又回去處理了了下,把屍骨挪出那裡。”蘇雪說道:“你放心吧,戴卓和陽瑤的屍骨相依而葬,並沒有合葬。”
寧北辰嘴角滑過一絲笑意:“你猜到我在想什麼。”
他的確想過,擔心他們心一軟,把兩人屍骨合葬,但這明顯違背了陽瑤的意願,她冰化前的憤怒與無奈,都顯示她對這個男人的死心,尤其他間接造成了全家人的死,如果因爲一時的軟化而他們合葬,豈不是
“怎麼不帶我去醫院”寧北辰突然像個孩子似地埋怨道:“把我扔在這個山村裡是什麼情況我都失去知覺了,你們好歹要把我送去醫院吧”
見他嘟着嘴巴,像個老人家一樣碎碎念念,蘇雪馬上跳下牀:“因爲要打聽陽瑤的事情。”
寧北辰倏地轉身:“她全家都死了,還有什麼可打聽的”
“那場火。”蘇雪說道:“並不是陽家人自己釀成的大過。”
“難道是”寧北辰似乎看到了火光映印下那張臉
“沒有直接證據,但村裡有人看到有個人影從石屋裡直接躍向後面的懸崖,但追過去根本沒有人,那位老人家覺得自己看花眼。”蘇雪歪着頭說道:“愛一個人怎麼可能傷害她最重要的家人呢他的出生如此奇特,就像狼人,與動物叢林一起長大,原本可以是個純粹的人,但是,他從墓底發現的那本手記,學會了漢字,反而讓他走向一條不歸路。”
“他要是自己一個人走向不歸路就算了,可是害死那麼多人。”寧北辰說道:“這麼算下來,元兇是那本手記的主人,一個死人。”
“歐陽浩把灰燼都研究透了,還有殘餘的一點碎片,拿出來看了,上面寫的是小篆,雖然只有一些碎片,但上面的字結合起來,就是湊屍的做法。”蘇雪說道。
“他不肯把手記便宜人,燒掉了,那麼,他說給我留下一份大禮是什麼意思”寧北辰將雙手枕在腦後,蘇雪突然坐起來:“難道他還在試驗其它的東西”
“不排除這個可能,手記裡的內容咱們永遠不可能知道了。”寧北辰咧開嘴笑了:“不過,管它的,至少降龍木找回來了,爺爺的遺願又完成了一樁,不過,別讓我貪錢的爹媽曉得,非得讓他們拿去變現不可。”
蘇雪哭笑不得,能買得起高端品牌的宋晴,會賣這塊木頭籌錢寧北辰的腦洞不要開得太大,門外傳來腳步聲,門吱呀一聲開了,歐陽浩與沈大林並肩走進來,看到兩人坐在牀上,兩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地退出去,沈大林嬉笑道:“你們繼續,繼續。”
蘇雪馬上從牀上跳下去,拉開門,厲聲道:“你們兩個,回來”
歐陽浩和沈大林勾肩搭背,齊唰唰地回頭,臉上滿是笑意,寧北辰趴在牀上,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兩人回頭,站定,問道:“怎麼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蘇雪說道:“我只是困了。”
“我們懂,困了,所以睡了。”沈大林哈哈大笑。
“呸,你亂笑什麼”蘇雪鬱悶道:“咦,昆爺他們呢”
“先走一步了,這裡已經沒有他們的用武之地。”歐陽浩說道:“多虧他們的佛牌,否則不知道怎麼處理那隻小鬼,那隻小鬼能夠養成,也是奇怪了。”
“你們有所不知啊,這個麒麟奔日的日頭,正對着那間陰舍,能夠讓當初的戴卓存活,也能讓已死的陰胎成活,但活下來的都不是什麼好鳥兒,”沈大林得意洋洋地打開扇子,連着扇了好幾下,這天氣哪裡是扇風的時節,感覺到涼,他馬上縮縮脖子,收了扇子。
沈大林心情頗好,說道:“我看寧北辰沒事了,都能和蘇雪打情罵俏,在牀上玩。”
蘇雪差點吐血,一張臉憋得紅通通地,彆扭地看着其它地方:“沈大師,你這張嘴這麼尖利,嫂子是怎麼發現你的閃光點的”
聽到嫂子,沈大林收了嬉笑的神色,正色道:“我媳婦現在人事不省,必須想法子救她,所以,要是寧北辰可以走路的話,咱們能不能先回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