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山南的。我是上面來的。”大長腿說着還用手指往上指了指。
我不由肅然起敬,“京城來的?哎呀,那您是領導啊,向我請示工作這是從哪兒說起的?咱們也請示不着不是?”
大長腿就有些尷尬,連忙解釋道:“不,不是京城,我是上面,那個上面,就是那個上面!”又使勁往上指了指。
我一開始有點沒弄明白,看她又指又擠眼睛的,下意識往上看了看。
上面是天花板,天花板上面是樓上,她總不可能是上面的住客突然發了神經要找我請示工作吧。
可再往上的話,那就是天了。
思路轉到這上面,我不由一楞,一下子明白過來,“你是當權神庭的?神仙還是神使?上前死神來我不是說了嘛,我現在忙,沒工夫答理你們的事兒,也不會找你們麻煩,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要真是有什麼需要你們幫忙的地方,自然就會去找你們,怎麼還派人過來,你們那神主是不是非得把我惹火了纔算完?”
大長腿腦門上那汗登時就嘩嘩往下淌,連忙胡亂擺手,“不,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來打擾您的,這個,這個”
我一擺手,訓斥道:“別這個那個的,你不是來打擾我的,難道還是跑來給我做按摩的?難不成最近當權神庭缺錢,都兼職開工了?得,我還在事兒要忙,也不跟你扯了,回去告訴你們老大,沒事兒別來煩我,有事兒也別來煩我,我現在煩着呢,哪有工夫答理你們?”
“我,我這真是來向您請示工作的。”大長腿都快哭出來了,“我也不想來的,可是您已經開了金口,我們總得讓您滿意不是,可大家都不知道您倒底是怎麼個章程,就非得踢我來跟您請示一下。當初我就說這個命運女神我不幹,他們非得讓我幹,還說什麼這活特輕鬆,什麼事兒都沒有,只要呆着看信息自己交織成命運線就可以了,真要是命運線出了什麼問題,那敢不是我自己的問題,大家都會幫我。可這回真出事兒了,沒一個往前上的,全都往後縮,一個兩個都是沒良心的傢伙,嗚嗚嗚”
說着說着,她居然哭上來了,眼淚嘩嘩的,鼻涕流得老長,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都害我,都不是好東西。”
我一肚子糊塗,只好安慰她:“行了,別哭了,你看你,大小也是個神仙,什麼神來着?對,對,命運女神!這神職多好多響亮,人間誰見了不得拜拜。你說你現在哭成這樣,多有損形象?讓你那些信徒見了,還不得三觀崩潰啊!有話說話,別哭了。再哭我可真翻臉了啊!你現在好好說,我給你說話的機會,再哭可連話都不讓你說了,直接給我打哪來回哪兒去!”
大長腿立刻不哭了,擡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我真是來找您請示工作的。剛纔您開了金口,要給譚盈一場大富貴,這就是改了她的命數,我是想跟您請示一下,這個富貴到底得到什麼程度,要擴多大範圍。我們也好回去操作。”
呦,原來是這事兒啊。
我不由有些好奇,“敢情人間這運氣還真歸你們神庭管?”
大長腿有些尷尬地說:“世間氣運是由無數信息交錯影響而形成的,我們哪來那麼大的本事能管得了整個人間的氣運,尤其是越大的氣運,涉及到的組成信息越多,影響面越廣,非得有海里的信息支持和精準的信息操控不能影響,可我們要是有這個本事,哪還會呆在間當什麼神仙,早就升維離開人間,去更高層次的世界了。說穿了,我們這些所謂的神仙,不過是升維無望,又不能容於正常人間,只能抱團取暖的一幫失敗者罷了。我這個命運女神說起來好聽,其實最大的工作就是天天看着人間各種氣運變化,不能影響不能干涉,當然也沒有這個能力,根本沒有任何實權,實在是整個當權神庭中最沒有存在感的神祗了。這次要不是您開了金口御定要改譚盈的命運,他們也想不起來我這個命運女神。”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點了點頭,“那是更改譚盈的命運很難辦嗎?哎,不對啊,我之前就改過一個泊車門童的命運,怎麼沒見你們出來找我請示?”
“那個門童跟您不過是萍水相逢,而且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底層人物,就算命運變化,影響範圍不大,覆蓋面不廣,不用我們干涉,您說話的信息量就足夠改變他的命運了。可是譚盈卻是不同,她本身是個有名氣的明星,知名度高,交際面廣,她的命運發生變化,影響範圍大,覆蓋面廣,您這麼一說,信息干涉了她的命運,但量卻又不足干涉她所能影響的全部範圍,這樣的話就會產生信息衝突,從而導致信息流向悖論,以至於區域信息不穩,輕則可能會導致數百上千人命運線中斷,重則可能會導致地氣中斷。”
我沒聽明白,“啥意思?”
“可能會有非正常的羣體性死亡事件發生或者是大規模的自然災難。”大長腿解釋道,“這是一個比較複雜的整體性演變趨勢,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總之這事兒我們必須得干涉,不然也會影響到神庭的穩定和威權。現在神庭已經被各個高維生物的信息領壓迫得直屬領地越來越能夠管轄的地片必須得盡心盡力!”
我不由大吃一驚,“不至於吧,我隨便許個願就能導致這麼嚴重的後果?我不就是許她一場富貴嘛,哪可能會發生這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可別唬我。”
大長腿苦笑道:“我哪敢騙您,事實就是如此。主要還是因爲譚盈這個人影響較大,想幹涉她的命運涉及的變數太多,要是換個普通人,您隨便許什麼,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影響。越是位高權重名氣大的人,命運越不好干涉調整。譚盈還只是個小明星呢,要是換個大國領導人或者世界知名的學者,您再試試,可能信息都不夠干涉人家命運量呢。”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驀得一動,倒是解了剛剛的一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