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人了果然不一樣,大老遠跑京城來都能碰上認識人。
我扭頭一看,呦,果然認識,雖然只見一面,但卻印象深刻。
橫劍派大師兄岑思源!
晚上就要跟他玩生死決鬥了,要是印象再不深刻,那可太沒心沒肺了。
岑思源看到我居然挺高興,一點也沒有生死大敵的覺悟,衝我連連擺手不說,還主動過來了,“蘇嶺,你也來踩點啊!”
“是啊!”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馬上就要生死決鬥了,但現在沒怨沒仇的,我也不可能板着臉來不答理人家,“你這也是來踩點的?”
“我本來不想來的,你看我從小就在京城長大,這香山來了不知多少次了,還用着踩點嗎?可是人家不同意,非逼着我來,我也沒辦法啊!”岑思源說着往身後一伸手,“這是我師妹,也是我們橫劍派的當家大師姐,葉聽雨,你別看她管我叫師兄,可平時都是她管着我的,要不說啊,這人就不能有個太厲害的師姐師妹什麼的,吃飯動靜大點都被管,一天不洗澡也被管,這被管得腰桿都挺不直了……”
岑思源嘟嘟囔囔地說了一大堆,沒頭沒尾不着調,倒將他的書呆二楞風格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這才注意到岑思源身後還跟着個年輕女子。
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穿着件極爲簡約普普通通的連衣裙,隨隨便便梳着個馬尾巴,低着頭,顯得有些怯生生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再尋常不過的鄰居家小妹,一點也劍客啊高人啊之類的氣質都沒有。
橫劍派的弟子我也見過幾個,不提發瘋的康永泰這個外門弟子,不管是岑思源,還是當時被岑思源羞辱的那幾個,仔細看的話,身上都帶着股子凜冽的氣質,用馮甜的話來說,那是劍客的意質,橫劍派的法門講究得是一往無前有我無敵,體現在練劍弟子身上的便這種凜冽,據說橫劍派掌門奚青雲更是強得讓人多看兩眼都會魂魄受傷道心動搖。
不過眼前這位橫劍派大師姐未免太普通了一些。
打扮普通,氣質普通,長相也普通,屬於扔人堆裡就找不到的那種。
這橫劍派的當家弟子還真是都夠出人意料的,大師兄呆,大師姐沒存在感,搞出些瘋子般的康永泰,也就不是沒有可能了。
因爲康永泰的事情,我對橫劍派真是一分好感也欠奉,當下不冷不熱地打了個招呼,“葉小姐,你好。”
“你好!”葉聽雨細細應了一聲,擡頭看了我一眼。
整個人的氣質就在她一擡頭間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鋒利到令人心悸的氣息撲面而來。
感覺就好像鋒利出鞘刺來一般,帶着無法形容的兇險。
劍般鋒銳的意志就在這一眼之間直入魂魄!
這要是換個人,沒準被她看這一眼,就會傷了魂魄根本。
可我不是一般人啊!
我那魂魄趕上宜家連鎖賓館了,客來客往的那叫一個多啊,存過天高之火,呆過金剛護體神通,容過魔王之心,到現在還住着上了鞘的天兵之精和越燒越旺的陽明離火呢。
魂魄受到攻擊,別的法師最多也就是施法做個防護或者進行反擊之類的,可是我的魂魄,那就是個馬蜂窩,誰捅誰倒黴,我自己都不敢亂琢磨呢。
葉聽雨這劍般鋒銳的意志一入魂魄就立刻引發了不安。
陽明離火蠢蠢欲動,似乎想迎上去,不過它慢了一拍,被天兵之精搶了個先。
天兵之精其實也沒做什麼太過激烈的動作,就是微微一晃,稍稍從晦清做的那個鞘子裡露出一點點,便正撞在葉聽雨的意志上。
葉聽雨悶哼一聲,身子一晃,飛快地低頭退了一步,但我卻眼尖,看到有血珠自她的眼角流出來。
“葉小姐,你……”我上前一步,本來想看看她傷得怎麼樣。
葉聽雨不是故意要攻擊我的。
剛剛那劍般的意志雖然鋒銳無匹,但卻沒有殺氣,而且在進入魂魄的那一剎那就已經有了轉回的意識。
如果沒有天兵之精,她的意志就會直接回轉,我的魂魄充其量也就震動一下,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這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所以對傷到她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我這一步剛上前,岑思源卻閃身擋在我面前,打了個哈哈,“哎呀,老蘇啊,我師妹不是有意的,她修的是神意劍,正處在升級的關鍵時刻,現在還有些控制得不太好,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我知道你本事大,但也犯不着乘勝追擊,斬盡殺絕吧!女孩子是要用來寵的嘛,喊打喊殺多不好,你看我就沒跟你師姐這麼喊過,當然了,連你我都不太能打得過,對你師姐估計更沒勝算,我說老蘇啊,你找到你的輔助法師了嗎?不會就是你師姐吧……”
我看他拉拉雜雜的東一頭西一句,也沒個重點,便趕緊打斷他,“我就是想看看她傷得怎麼樣,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沒有追殺的想法!”
“就知道老蘇你這人大度,來,來,到這邊來,我們兩個說句悄悄話,男人之間的話題,哈哈哈,你們懂得啊,你們兩個女人先玩一會兒啊!”
岑思源說完也不等我同意就往旁邊走。
我有些不放心地看了馮甜一眼,馮甜卻一撇嘴一扭頭,不答理我。
哦,那就是不用我擔心了,就算葉聽雨想做什麼,她應該也能應付得來。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先定下星位,做好準備,這纔跟着岑思源過去。
他所站的位置正是剛剛看到我時,他和葉聽雨所站的位置。
一走進來,我突然發覺有些不對。
四周似乎被什麼東西隔絕了。
看不到,摸不到,但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
我不由悚然一驚,下意識把手按到後腰刀匣上。
“放心啦,這是我們剛剛纔布的一個隔絕法陣,主要是防狗仔偷聽偷拍的,你要想出去,這玩意也攔不住你不是。”
岑思源一邊說着,一邊從兜裡掏出個東西來塞到我手上,“不打不相識,你看我們馬上就要決鬥了,做爲惺惺相夕的對手,自然是要先送禮物的,這是古禮,懂吧,古禮!快拆開看看,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