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要坦白自己偷偷做的她不允許的事情嘛,所以我的表情態度啊,那擺得要多誠懇有多誠懇,要多真誠有多真誠,我覺得我這輩子說啥話,都沒有接下來要說的話這麼走心。
呃,我都這麼誠懇真心了,就算她生氣也不會揍我一頓吧。
可是,馮甜的反應卻是出乎我意料的激烈。
“不要說!”
她不僅臉色大變,跟見了不怕她還敢在她面前亂晃的鬼一樣,而且還立刻伸出手來捂住了我的嘴。
唔,這手軟綿綿香噴噴,捂在嘴上感覺不錯,讓我的心臟好像過電了一般酥地一下,跳動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可是,這事不說不行啊,等到下行開發佈會的時候,就算魯承志把事情做得再隱秘,也難保不會被馮甜發現,那貨現在爲了掙錢什麼都不管不顧了,而且馮甜也管不着他,倒黴的肯定是我啊!
我掙扎着擺脫她的手,“不,這話我一定得說!”
“不要說!”馮甜急急忙忙打斷了我,“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
我一聽,不由大驚失色,“師姐你都知道了?”
壞菜了,她什麼時候知道的?我瞞得挺嚴實的啊,難道是魯承志那貨說漏了嘴不成?
哎呀,這下壞了,難道她是想隱而不發,等我把京城的事情處理完了,再一起算總賬收拾我。
不成,我得解釋兩句。
“師姐,你聽我說,我……”
我這話剛說了半截,嘴又被堵上了。
這回她用上了兩隻手。
“不能說!馬上就要跟合歡派開戰,又要跟岑思源決鬥,打生打死之前,說這些兆頭不好,是禁言,你不看日本動畫片啊,凡是在戰鬥之前說這些的都會掛掉!”
馮甜說完之後,神情變得有些古怪,面孔微微發紅,竟然低下頭,細聲細氣地說:“有些話真不用說。我之前就說過了,人一輩子能碰上幾個真心願意爲自己拼命的人呢?遇上一個就足夠了……”
聲音越來越細,越來越低。
靠,這語氣神態,簡直太不符合我家師姐的風格了。
我不由有些懷疑,下意識摸了摸她的頭,沒發燒啊,難道這個師姐是假的?趕緊先問個問題,“師姐,我的命火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個可純粹是隻有我們兩個知道的秘密,冒名頂替的傢伙可不會知道。
問出這個問題,我立刻渾身緊繃,做好出手準備。
馮甜被我問得一楞,詫異地擡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紅暈未消,“問這個幹什麼?”
“我在火車上遇到上老道士說我是命火暗淡,沒幾天活頭了!”我把那伏擊我的老道士說的話拿出來當理由。
馮甜就說:“你的命火是天高之火,就算暗淡也比普通的命火要強,放心吧,短時間內絕對沒有問題!”
我一聽,鬆了口氣,“師姐真的是你啊!剛纔你說話的神態語氣都很不一樣,我還以爲是被人調包,碰上假貨了呢。你不知道啊,我在火車上都遇到伏擊了!”趕緊把火車上那事兒跟馮甜簡單講了一遍。
馮甜皺眉思忖片刻說:“跟你仇大到要僱人伏擊你的,也就那麼幾個勢力,但既然是在上京路上動的手,那意圖很明顯,十有八九是想阻止你上京,可是多數人都只知道你上京是爲了跟岑思源生死決鬥,沒理由在你們分出勝負之前動手,至少橫劍派肯定不會這樣做,否則丟臉就丟大發了。合歡派雖然跟你有仇,但他們行事向來謹慎小心,其實巴不得你到京城來,這裡是他們的地頭,勢力強大,真要動起手來,有主場優勢,也不會阻止你進京。那麼,要不是晦清追蹤的那幫人,就很可能是山南本地的法師門派!這事兒先不要着急,左右也你捉了活口,等回去之後再查就可以。”
我一想也是,想起剛纔的話題,這才覺得剛纔我們兩個的話頭有些接不上,不過就是想說說製造魔食這事兒,怎麼就變成了不能在戰鬥之前說的禁言了呢?
不成這事兒我還是先解釋一下比較好。
於是我就又說:“師姐啊,你看雖然你已經知道了,但是我要是不說的話,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魔食這事吧……”
“都說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什麼魔食?”馮甜本來還想阻止我說,但聽到我說魔食,就是一楞,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你說什麼魔食?”
我就詫異了,“就是跟魯承志合夥製造小含量的魔食當保健品賣這事兒啊,你不是知道了嗎?我知道當初你說過不許我亂做這個,但我們這真不是亂做,我和魯承志還有居伊仔細研究過了,這東西市場前景特別好,效果強又沒有副作用,我們制定了一整套嚴密的控制方案,保證……”
“你要跟我說的是這個?”馮甜神情明顯有些不對勁,好像火上頭的感覺。
“是,是啊!”我都不敢出大聲了,小聲應了一句。
馮甜追問:“沒想說別的?”
我茫然說:“沒有啊,還有別的什麼要說嗎?”
“你去死吧!”馮甜當場就爆了,但馬上就意識到不妥,呸呸吐了兩聲,“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我還小什麼都不懂,剛纔說的不算數,重來啊!你氣死我了!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啊……”
我都被她給弄楞了。
明明已經知道還沒有阻止,那不就是默許了嗎?怎麼突然就發火了,這前後情緒轉變也太快了,讓人完全無法適應。
要不說女人心海底針呢,我發覺自己完全猜不到她在想些什麼。
不過,這個時候,要做的必須是承認錯誤!
我連聲認錯,認打,認罰。
可誰知道我越這麼表態,她火就越大,後來乾脆都不答理我,撅着嘴抱着膀,看着車外,把後腦勺對着我,任我怎麼誠懇道歉,她都堅決不肯回頭。
沒辦法,我只好發動車子繼續趕路。
馮甜氣兒不小,一路上楞是一句話都沒跟我說。
到了地頭,我先檢查了一下俞悅事先安排的車子,是輛很不起眼的吉姆尼,油加得滿滿的,藏在樹叢裡,大概是怕我迷路,連導航都已經預先設定好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對合歡派山門的地形不熟悉,馮甜雖然蒐集了大量信息,但卻沒有合歡派的地圖。
任何一個法師門派內部地形都屬於門派機密,往往融有防禦性的法陣,輕易不可能泄露出來。
因爲怕被合歡派的人發現,我也沒敢先走一遍線路,而是直接前往決戰地點,打算看看決戰現場環境。
到了地頭,剛下車,還沒細看呢,就聽有人喚我,“呦,蘇嶺,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