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審訊室裡的場面怎麼說呢。
太嚇人?
不是,是好惡心!
霍英傑,那個法師沒像呂志偉說的那樣在撞牆,而是在大便!
沒錯,你沒看錯,他在大便!
在審訊室裡,在大羣警察的強力圍觀之下,脫了褲子,光着屁股,蹲在屋地中央大便,每便一坨出來,就回手抓起來滿屋亂扔,一邊扔一邊放聲嚎叫。
這場景太噁心,我就不細說了。
問題在於,他的大便似乎太多了些,已經扔了滿屋都是,還在繼續拉,而且拉出來的已經帶着鮮血了!
劉志寬躺在椅子底下一動不動,坐在柵欄裡面的老吳頭面帶冷笑地看着霍英傑發瘋。
說到這裡,我不得不爲老吳頭點個贊。
不是贊他法術強大,神出鬼沒,而是贊他定力真好,這麼噁心的場景在他眼前上演,搞得滿屋子惡臭,連門外這幫子警察都下意識捂鼻子,他居然紋絲不動,連鼻子都不掩一下,這個鎮定功底怎麼了得啊!
屋裡太噁心,我站在門口也不敢進去,掩着鼻子叫道:“老吳頭,我來了,你把他們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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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頭看了我一眼,嘿嘿笑道:“既然了,那就先玩一把,打個賭怎麼樣,要是你能救活他們兩個,我就有什麼說什麼,要是救不活的話,你告訴我一件事情,讓我在死前一解疑惑,怎麼樣?”
門口以鄭英華爲首的一幫子警察臉色都相當難看。
老吳頭這語氣,簡直就是視警方於無物啊,太囂張了!
呂志偉喝道:“吳成海,你不要太囂張了……”
“我就算囂張又能怎麼樣?”老吳頭大笑,“反正我也死定了,難道你們還能幫我求個死緩嗎?就算你們同意,廣東的條子也不會同意啊!”
風水產局詐騙影響惡劣,尤其被揭穿之後發生的連續慘案,讓廣東警方顏面盡失,恨不得生吞活剝了老吳頭,怎麼可能同意給他個死緩?尤其是像他這種身懷異術的傢伙,警方從上到下都恨不得把他馬上斃了,多留一天那都是後患無窮。
老吳頭可以囂張,我卻不能,趕緊向鄭英華請示。
鄭英華就問馮甜:“有把握嗎?”
馮甜很是大包大攬,“沒問題,小意思。”
鄭英華就對我點頭說:“那你們就賭一把吧。”
靠,這裡面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難道她不應該直接問我有沒有把握嗎?我和馮甜可是一起的哎,這麼問明顯是對我的法術水平信不過,乾脆直接問更信得過的馮甜。
之前幾個案子,在前面出生入死衝鋒陷陣的可都是我哎,我大小也算是個初級法師了,鄭廳長你是從哪裡看出我不靠譜來的?
算了,也沒辦法計較這事兒,說到底還是我本事不濟,懂得法術太少,等電腦到了,我一定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我收拾丟面子的失落心情,對屋裡的老吳頭說:“好,那我們就賭一把。不過,你能不能不弄得這麼噁心?”
老吳頭淡淡道:“他這是必然反應,你這話一說就露怯了,你根本不懂蠱術,看來我弄錯人了,真正的高手是你身後的小丫頭吧!她爲什麼躲在你身後不敢與我見面?是怕了嗎?是怕我揭穿她的底細,認出她的真身!”
靠,隨隨便便一句話就露底了?法師這行果然摻不得假,平時拉架子唬唬外人還行,真碰上懂行的,一戳就穿啊。
不過這老頭現在都這樣了,居然還惦記着馮甜那檔子事兒,該贊他執着呢,還是該爲他這偏執症請個醫生呢?
我胡思亂想呢,馮甜從我身旁探出腦袋,一臉嫌惡地說:“這麼大年紀了,還玩大便,太變態了,我這麼純潔天真的女孩子,別說跟你這種變態多說話,就是多看一眼都會作噩夢啊!看你這一臉猥瑣的樣子,想來一輩子老光棍,會有哪個女人瞎了眼看上你啊?就算看上你也是有目的的,不是爲了你的錢,就是爲了你的術,要的就是拿你當槍使……”
馮甜這絕對是在故意補刀,還是往老吳頭心窩子裡戳!
地產風水局案是怎麼被識破的?老吳頭中了美人計啊!
這絕對是老吳頭心中最深沉的痛了。
果然,老吳頭本來一直很淡定地,但聽馮甜這麼一說,當時就不淡定了,砰的一拍面前的桌子,猛得站起來,面目扭曲猙獰,怒吼道:“你說什麼!你胡說什麼!有膽量你再說一遍!”
他這一吼,馮甜立刻就把腦袋又縮回到我身後,低聲說:“拿鏡子照他,唸咒!”
用鏡子施法我就會一招映鏡術,可那是對付鬼的啊,他一個大活人,照他有什麼用?
不過關鍵時刻就得聽專家的,馮甜說了,我照做就是了。
我立刻掏出一面巴掌大的橢圓形小畫妝鏡,對着老吳頭一照,喝道:“太上明鑑,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這面鏡子可不是臨時抓來應付的,而是事先做過功課了。鏡面以硃砂畫有八卦,鏡背用黑狗血粘了十米,是正經的映鏡術施展方法,要是昨晚對付劉曉羽那基佬鬼時有這面鏡子在手,那就什麼都裝簡單了,拿出來一照就得,哪還用得着那麼拼死拼活啊。
我這咒剛吼了一半,手中的鏡子突然變得極爲沉重,沉得我一隻手都拿不住了,趕緊兩手捧着,可還是捧不住。
鏡子的重量在極速增加,壓得我兩手不由自主的下沉。
馮甜從背後伸出手,捏着個霧化藥劑噴瓶般的東西,對着鏡子輕輕一噴,空氣中立時瀰漫起一股子刺鼻的辣味。
鏡子的重量一下就恢復了正常,有什麼東西慘叫了一聲,一縷黑氣自鏡面飄出。
這回這股黑氣我看得清清楚楚,不用馮甜提示,立刻挪動鏡子去照,同時把咒語的後半截唸完。
咒語一念完,那縷黑氣嗖一下就鑽進了鏡子裡。
老吳頭臉色大變,“你們還真捨得下本錢,連三清正定觀的噴藥都買!”
馮甜又探出頭來得意洋洋地說:“老變態,這都什麼年代了,虧你還是搞詐騙出身的,連點與時俱進的精神都沒有!這麼好用的道具,當然要買來用了!怎麼樣,姐法術可能不如你,但就是比你有錢,隨隨便便用錢也能砸死你啊!”
嚯,她這語氣,她這得瑟勁,聽得我都想掐死她了!
這妥妥就是遊戲里人民幣玩家在對苦力狗開嘲諷啊!
玩遊戲的時候,我最恨人民幣玩家了,沒想到一轉身自己居然也成這種角色了。
老吳頭臉色變幻不停,咬牙切齒,眼看怒值就要滿槽了。
馮甜卻不收斂,繼續刺兒他,“哎呦,我忘記了,你是大詐騙犯啊,一個地產風水局捲了五十多億啊!怎麼就沒錢了呢?還得縮在小衚衕裡開小賣店。嘖嘖,不是被女人又把錢給騙光了吧,哎呀,這年頭掙錢不容易,騙錢也不易,你得注意點了,不是我說你啊,就你這長相氣質,哪個女人會瞎了眼看上你的人啊。哎呀,老變態,你長點心吧,錢包還能捂住一點……”
老吳頭終於爆槽了,猛得一把抓住面前的鐵柵欄,怒吼:“我跟你拼了!”兩手一較勁,竟然把那柵欄給掰開了!
室外的警察一片譁然,稀里嘩啦地往外掏槍,呂志偉忠心耿耿,立刻擋在鄭英華前面,“鄭廳長,你先避一下吧!”
同樣是廳長,外來的徐鐵就沒人理會了,形單影隻,顯得頗爲淒涼。
鄭英華卻是相當鎮定,把呂志偉往旁一撥拉,“不用擔心,我倒要看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能耍出什麼陰邪招數來。這不是有小蘇和小馮嘛!”
靠,廳長大姐,最後一句話纔是你底氣實足的根由吧。
老吳頭扒開柵欄,卻沒有往外鑽,居然吼道:“有種你們進來!”
馮甜探着頭叫:“有種你出來!”
老吳頭怒道:“你當我傻啊,我往外一走,你們當場開槍擊斃就有理由了,你進來!”
馮甜得瑟地說:“你當我傻啊,屋裡那麼髒,進去多噁心,再說,我一進去,你抓我當人質,他們就不敢開槍了是不是?你不是知道自己死定了嘛,那還怕什麼死,你出來!”
尼瑪,這什麼節奏,我們在鬥法啊兩位,要不要搞這麼弱智的情節出來?
我只好說:“隔着距離鬥不是也可以嗎?”
老吳頭卻道:“鬥什麼?我已經出招了,你們可還沒應對辦法,他們兩個頂多再活十分鐘!”
這話老吳頭可沒有瞎說,霍英傑現在拉的已經全是血水了,卻還在那不停地拉呢,估計再過一會兒就得把腸子拉出來了。
“公雞來了,公雞來了!”丁所長大呼小叫着跑進人羣,懷裡抱着一隻大公雞,塊大個高冠子紅,一溜跑到面前,喘着粗氣說,“這是附近農民家養的,已經養了快六年了,不知道合不合用!”
馮甜一看這雞,眼前就是一亮,“不錯,好雞,等完事把它送給我吧。”
丁所長一聽馮甜稱讚,立刻眉開眼笑,“合用就好,領導要是能派上用場就拿去吧。”
馮甜接過公雞抱在懷裡順着毛摸了幾把,又從挎包裡掏出一個小葫蘆來,打開塞子,小心翼翼地倒出一小粒黑色的丸子,也就玉米粒大小,放在手心裡往公雞面前一送,那公雞倒是不客氣,低頭一啄,就把那黑丸子吃了。
你別說,這黑丸子雖然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但吃下去效果不凡,馬上就在那公雞身上顯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