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叫法可挺新鮮。
這段時間叫我蘇主任的比較多,當然也有叫我辣手無情霸山南的,還有叫我大神主神正神的,不過卻是沒人叫我大師,畢竟咱在人世間那是正派的國家幹部,叫我大師,那不是打臉嗎?
我就有些疑惑,“你是哪位?”
那邊明顯頓了頓,這才又繼續小心翼翼地說:“大師,我是小謝,謝雲鬆啊,您不記得我了?”
原來是這貨啊,之前還念道說他辦事兒不靠譜兒,託他查點六極惡鬼的消息,結果人一走,半個多月一點信兒都沒有了。
要不說這人真不經唸叨,一想到他,他主動聯繫了。
“哦,原來是謝先生,您有什麼事兒嗎?”
那邊明顯又是一窒,然後接小心翼翼,“沒事兒,沒事兒,就昨兒突然特別想念大師,今天趕早問候您一聲。”
靠,沒事兒你撩什麼嫌?
我果斷說:“沒事兒啊,那掛了吧,我這兒還忙着呢。”後院起火急着處理,一堆和尚等着安慰,學校要搞,看守所要定址,今天這一天不是一般的忙,哪有那美國時間跟他扯閒篇兒?
“別,別,我有事兒,我有事兒!”謝雲鬆連忙改口,“我回來之前,您不是吩咐我調查六極惡鬼的消息嗎?我這回來之後,就發動親朋友好認識的法師,還真就找到一條線索。必列士街您聽說過嗎?”
我這兒正心氣兒不順呢,就說:“我又沒去過港島,哪知道什麼必列士街,趕緊說。”
謝雲鬆不敢賣關子了,“必列士街位於上環半山,堅道對下,以前是日軍的軍營。當年日本人打敗仗無條件投降時,日軍在軍營裡集體自殺。這麼多年這地界就一直不是很太平,許多附近的居民在夜深時,總會聽到步操聲,拍鐵聲,甚至日本軍人的對話聲,甚至有人在半夜望見這街上,全是日本軍旗。”
我卻不相信,“扯淡,港島那麼多法師,那裡真要有鬼的話,早就被捉光了,還能留到現在?”
鬼對於法師來說那是搶手貨,別的地方不知道啊,但在山南在明城,想捉鬼也得有資格有地位有身份才行,像集英社的草根法師,在明城內正大光明捉鬼的機會少得可憐,陳木生那也算是社中的先進分子了,也得去城外打野食。就以明城法師表現出來的尿性,要是知道哪有大量鬼的話,早就一窩蜂地衝去抓個溜乾淨了。
除非,那個必列士街的鬼像京城裡的極色惡鬼一樣背後有跟腳。
謝雲鬆聽我不信,語氣就有些急了,“這話也不假,我也這麼問過,可人家說了,那地方的鬼是有人養着的,就是爲了借那地方的血腥陰怨之氣,養出鬼王役使,這個鬼王號稱極怨惡鬼,可以殺人於無形,又能通天入地,厲害非常。”
呦,要真叫極怨惡魔的話,那還真六極惡鬼的一份子。
我登時來了興趣,就問:“這鬼是誰養的?消息準不準?養成了沒有?”
“消息肯定準。”謝雲鬆信誓旦旦地說,“我有內線消息,說是這個惡鬼最遲下週就會煉成,到時候伊勢神宮的齋王會親自帶隊前來主持收取儀式,爲了避免不必要的衝撞,伊勢神宮已經向東南亞法師遍發告碟,以收取戰敗日軍英靈爲名主持大祭,日本外務省也已經向港島政府遞了申請……”
我聽着有點亂,“等會兒,等會兒,你說這個極怨惡鬼是日本的什麼伊勢神宮養出來的?這伊勢神宮什麼來頭?”
“您不知道伊勢神宮?”謝雲松明顯有些意,但馬上就糾正態度和語氣,“伊勢神宮是日本最神聖古老的神道場所,號稱日本第一神社,是神道十三派對抗密宗擴張的核心,齋王向來是由婚族未婚女性擔任,地位非常尊貴。這次來港島舉辦大祭,僅隨行巫女和陰陽師就有三百人。”
不過捉個極怨惡鬼,用不用擺這麼大陣勢?
我心裡就犯嘀咕,先別說這幫子日本法師戰鬥力有多少,就光是這人數也夠唬人的了,真要是去搶這極怨惡鬼,必須得多帶點人手以防萬一。
“這樣,你再把具體消息整理一下,發給我,我看看時間允許的話,就去一趟,到時候順便把你的問題解決了。對了,你最近感覺怎麼樣?”
聽我這樣一說,謝雲鬆立刻聲音都帶着哽咽了,“多謝大師關懷,我最好很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每天起來都是神清氣爽,生意也有了不少起色。說起來多虧了您的玉佩,我天天都帶着從不離身,前幾天有一晚上,夜裡有個黑影趴窗上窺視,還想衝進來,結果您那玉佩突然射出一道電光,當場就把那黑影打成了灰渣!”
真的假的?要不要這麼誇張,我那地攤上買的二百塊錢玉佩能有這功效?不會是翻手坑了他五百萬之後,他產生心理陰影了吧。
掛了謝雲鬆的電話,我想了想,又給馮甜打了過去。
馮甜接起來,沒好氣兒地說:“都說了別老給我打電話,忙着呢!”
哎呦,師姐,您這是楊微元附體了嗎?
我趕緊說:“有事兒,港島謝雲鬆找到極怨惡鬼的線索了。”
馮甜不耐煩地說:“不就是伊勢神宮要去必列士街收鬼王嗎?網上三天前就傳開了,陣勢挺大,珠三角一帶的法師都約着要去看熱鬧呢。也就你把這種消息當成寶!我給你註冊了賬號,又買了法師專用的手機,你都不上網嗎?”
“我這一天天忙的,哪有時間上網啊。”我就奇怪了,“你早知道了怎麼不告訴我?”
馮甜無所謂地說:“得大下個星期呢,急什麼,到時候去現場看一看,要真是六極惡鬼,直接動手搶過來不就完了?”
我說:“不是吧,大庭廣衆之下直接動手就搶,太囂張了吧。會影響名聲的。”
咱可是神仙啊,不是強盜,咋能看中什麼就搶什麼呢?我們這又不是強盜修仙流的玄幻文!
“你個辣手霸山南還有什麼名聲可言?再說了,你要是能搶伊勢神宮,東南亞法師圈不知有多少人會拍手稱快呢!”馮甜道,“伊勢神宮這些年藉着日本政府的扶持,不是一般的橫行霸道,只不過人多勢衆財大氣粗,沒人敢惹就是了。”
能把赤果果的搶劫說成是替天行道,我師姐這張嘴絕對是顛倒黑白的典範。
把這事兒說完,我還想再說剛纔的事兒,可只提了一個話茬,馮甜就說了一句“忙着呢”,然後把手機掛了。
這算什麼事兒啊!
可再鬱悶也沒有辦法,只能等晚上回家再說,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趕緊開車奔感業寺。
感業寺遺址這裡到現在還有武警戒嚴把守呢,出示工作證進去之後,沿山往上一開,遠遠就瞧見山頂上好大一片連綿廟宇,赫然就是感業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