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涯親自到車站接我。看見我狼狽憔悴的樣子,抱着我當時就哭了。我也緊緊地摟着她,從未感受過的一種溫情。
過了好一會,天涯才潸然一笑,從我的懷裡掙脫了出來;“親愛的,還有朋友在呢!”說着話,轉臉去看顧蘭青和煙煙。顧蘭青她是認識的,所以並不驚奇,倒是煙煙,她從未見過的。“這是?”
“嫂子你好,我是師哥的朋友。”煙煙低眉順目,一臉的哀傷,說話的時候,眼角又紅了。
“天涯!回家後給你解釋吧,這是一個苦命的女孩,暫時就讓她住在我們家裡吧。”我摟着天涯的肩頭,唯恐她誤會。這個時候。我的內心是單純的。
“嗯!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咱家的房子那麼大,別說是一個人,就是三個人五個人也能住的開。只是你要先跟我去一下醫院。”林天涯固執的溫柔。
“嗯?醫院?”我有些不解。
“嗯!你都受傷了,我要個你做一個全身的體檢,本來這一次我應該陪你去的,可是公司業務太忙了————————。我——————。”天涯有些動情,眼裡流淌出溫柔的神色。
“沒事的,我已經好了,只是些皮外傷。”坦白說,我真的是已經沒有大礙了。
“不嘛!就要去,不但你要去。蘭青姐姐和煙煙妹子也要去,我看你們身上也都有傷痕。”林天涯的執拗勁又上來了。
我知道她的性格,也只好如她的願了。到了醫院,也沒查出什麼來。但是還是買了不少的消炎藥。
是夜,林天涯把刀哥,阿虎等人都找了來,給我們幾個接風。把酒言歡。我卻心如秋水,苦寒且冰冷。九尾狐的音容笑貌再次映入我的眼簾,過往的一幕幕出現在我的腦海。於她。我虧欠的的太多。
氛圍有些壓抑。來自內心的沉重天涯和刀哥他們是感覺不到的,經歷過生死離別的我們三個卻心有感觸。酒醉之時,我端起一杯酒澆在地上,淚水滑落於心。祭奠那位失去的妹妹。
煙煙,更是苦楚不已。家境衰敗,物是人非,如今又落得奔走天涯流落他鄉,她的心裡並不比我舒服。
“天涯————。明天我要去G州,要去三刀流。”我已經醉了。
“師哥,這件事咱回家在協商好嗎?”林天涯知道我的情緒低落,變得甚是溫柔。
“沒得協商。我明天就走,我要把九妹的骨灰還給三刀流,我要完成單耳乾爹的遺願,我不能辜負九妹的囑託,我不能讓他們失望————————。”我醉了,醉了的我內心的願望更加強烈。
“李氏兄弟!去南方可以,等把事情辦完以後就立即趕回來,天涯妹子在等着你吶。”刀哥知道我的心情不爽,就勸解道。
我使勁搖搖頭;“刀哥,我是男人呀!男人就要敢於擔當,就要承擔責任,就要言而有信。我答應過單耳老爹,答應過九尾狐。兩個故去的人。我怎麼能夠食言,我怎麼能夠辜負他們——————?”我雙眼赤紅,恨不能現在就飛到三刀流。
“李師兄弟!你情況不一樣呀,雖然你也是身懷絕技,功夫獨步天下,但是你有天涯妹妹呀!她有着這麼大的家業,需要你的扶持幫助。再說了,就算是不爲了這些,你們夫妻怎麼能夠天涯相隔,這可是幾千公里的路程呀——————。”刀哥的話言之有理。可是我根本就聽不進去。
“刀哥!沒事的,他醉了。等他醒酒以後就聽我的了。”林天涯苦笑一下,搖頭說道。
是的,我確實醉了。醉的一塌糊塗,連怎麼回家都不知道了。
半夜,我懵懂的從牀上爬了起來,口乾舌燥,頭疼的要命。因爲還沒有和天涯結婚,所以我倆還沒有睡在一起的。
開燈,看見牀頭櫃上放着一杯清水。這是天涯服侍我睡下以後給我留的。一口喝乾,還是覺得沒有解渴,便赤着腳從寢室裡走出來。
“嚶——————!”一陣輕輕的啜泣之聲傳進我的耳朵,震顫我的心靈。
頓了一下,豎着耳朵聽了一下,是從旁邊的房間裡傳出來的,正是煙煙的哭聲。這女孩從小嬌生慣養飛揚跋扈,想不到竟然落到浪跡天涯寄人籬下。生更半夜無心睡眠,越想越苦,越哭越想,忍不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哭出聲來。
我連水也來不及喝,就推門而入。這些天來,我們已經非常熟稔了。
房間裡開着檯燈,光線雖然不是很明亮,但是卻也看的清楚。煙煙坐在牀上,對着檯燈哭的梨花帶雨稀里嘩啦的。
“師哥!你,你怎麼還沒睡?”煙煙站了起來,看見我,一臉的驚訝,慌忙用手擦拭着臉上的淚水。
“妹妹!別難過了,有些事情總是要過去的。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總會走。”我從旁邊捏幾張紙巾遞給她。
“嗯!師哥,我,我沒事。你快去睡覺吧。要是讓天涯嫂子看見了會起誤會的。”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煙煙只穿着一件吊帶的睡衣。
“睡吧!早些睡吧。等明天我帶你去南方散散心,這些日子着實是委屈你了。”我說的是內心話,對於煙煙,我有一種特殊的情愫,當然,更多的是兄妹的那一種。既然把她從東北領了回來,就不能把她留在這裡不管。相信天涯會理解的。
煙煙頷首允許,雖然天涯對她也不錯,但是她還是不喜歡這種寄人籬下的感覺,何況嗎,女人都有女人的敏感,對女人而言,即使是最好的閨蜜,也有不可分享的東西。那就是愛情。
此時的林天涯,並沒有睡覺,而是暗自心憂。這幾天一直沒有休息好,多是爲李師擔心。如今他回來了,這份擔心確實更重了。這一次回來,陰陽都算的帶回三個女人來,雖然九尾狐已經變成一縷煙塵。但是從李師的眼神和舉動來看,這女孩已經佔據了他的心靈。還有那個顧蘭青,怎麼就從清風山莊跑到龍江市去了呢。這,是偶然嗎?
最讓她感到害怕的還不是這些,是這個住在自己家裡的叫煙煙的女孩子,看着她那孤單無助柔情似水的樣子,任何一個男人都沒有抵抗力的。而李師卻把她領回家。她深知一個道理。有時候愛情是從同情憐憫開始的。
何況,煙煙本來就是那種讓人憐憫不已的小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