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蘇瑞在自己的家裡設宴款待了張發奎、夏威一行,並且還讓樑治、李逸風、柏井然等人作陪,期間還讓宋子晴、楊培樂、徐瑤珊三女和已經一歲多的兒子出來和他們見面。
看到蘇瑞的這番做派,張發奎和夏威也感受到了蘇瑞的誠意。邀請客人來家裡做客,並介紹給家眷在古時那可是有通家之好的意思,非是至交好友主人是不會這麼做的。
當張發奎看到宋子晴抱着胖嘟嘟的兒子和他見面時,他十分的歡喜,把孩子抱了起來,神態歡喜。擡頭問蘇瑞道:“忠信,這孩子起名了嗎?”
蘇瑞笑道:“還沒呢,只是起了個小名,叫牛牛,大名我打算等孩子一歲的時候再起。”
一旁的樑治見狀,心中不禁一動,隨即笑道:“兩位長官,俗話說擇日不如撞日,難得張長官喜歡這孩子,不如就請張長官爲這孩子起個名吧。”
“對啊!”蘇瑞也笑道:“向華老哥,聽說您可是家學淵源深厚,尤其是少年穎悟,飽讀詩書,對書法、碑刻頗有研究,能寫出各種風格的好字,小弟向來是久仰大名了,不如您今日就爲犬子起個名字如何?”
“不行不行,我才疏學淺,況且這事怎麼能越俎代庖呢?”張發奎趕緊擺手推辭。
“張長官,您別謙虛了,誰還不知道您的學問啊,這事可是非你莫屬啊!”看到這樣的情形,周圍的衆人也都一起起鬨。
“這樣啊!”看到這樣的情形,張發奎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沒法推辭了,再說今天看到這孩子他確實很喜歡,於是也就不再推辭了,他想了想便說道:“吾輩皆爲軍人。當以報效國家爲理念,這孩子出生在這個動盪的年代,這個時代我華夏民族遇到了百年未遇之危急,儘管時局艱難,但我等更應迎難而上衛我華夏,這孩子我看就叫做衛華吧。”
“衛華?”蘇瑞喃喃的回味起來;“衛我華夏,蘇衛華,嗯……這名字好!”
衆人想了想也紛紛讚揚道:“蘇衛華……好,很好!我看蘇衛華這個名字很好。”
一旁的宋子晴也抱着孩子親了又親。開心的笑了起來:“牛牛,你有大名了,蘇衛華,這名字一聽就很有氣勢。”
開心過後,李逸風的眼珠子一轉。戲謔的說道:“張長官,既然你給孩子起了名字,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面,總得有個見面禮吧?”
“呃……”張發奎一聽,不禁愣了一下。按照廣州一帶的風俗,爲別人家的孩子起名也意味着和對方關係很親密了,第一次見面應該得送給小孩一個見面禮什麼的。可張發奎摸遍了全身上下卻找不到一件像樣的東西。最後他一急之下摸到了脖子上一塊硬物,眼前一亮,從脖子上把東西摘了下來遞給了抱着孩子的宋子晴並說道。
“忠信老弟,老哥我第一次登門。沒有什麼好東西給孩子,這塊玉佩就算是老哥我對孩子的一點心意吧。”
蘇瑞一看,張發奎手中正放着一塊形狀酷似麒麟的玉佩,這塊玉佩顏色潔白無瑕。通身透着晶瑩的色澤,溫潤剔透。即便是蘇瑞這種對玉石毫無研究的俗人也能看出這塊玉佩一定非同尋常。宋子晴一下就愣住了,不由得轉身望向了蘇瑞,眼中露出詢問之色。
蘇瑞不識貨,可並不代表旁邊的樑治、夏威等人也不識貨,夏威一看頓時就愣住了,急忙叫道:“長官,這塊玉佩可是您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您真捨得?”
一旁的樑治和李逸風也愣住了,樑治可是個識貨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塊玉的來歷,急忙說道:“是啊,張長官,這塊玉可是您的傳家之寶,豈能隨意轉贈,您還是換一樣東西吧。”
“對對!”李逸風也趕緊說道:“張長官,職部只是跟您開個玩笑而已,您可千萬別當真。”
蘇瑞也勸道:“是啊,向華老哥,君子不奪人所好,您的傳家寶小弟可不敢拿,見面禮什麼的只是個玩笑而已,您真要有心的話日後補上就是了。”
可沒等蘇瑞說完,張發奎就佯怒道:“忠信,虧你還被報紙誇爲一個英雄,怎麼連一塊玉佩都不敢收,這玉佩我一不偷二不搶的,也就是給孩子一個玩物,你要是不收下這回我就再也不登你的門了!”說完,怒氣衝衝的張發奎把這塊麒麟玉佩硬塞到了蘇瑞的手裡。
拿着玉佩,蘇瑞不禁苦笑不已,這叫什麼事啊,請人吃飯竟然收穫了一塊珍貴的玉佩,看這塊玉佩的色澤品相,若是到了後世估計值老鼻子錢了。
這時,蘇瑞看到張發奎臉上堅決的神色,知道今天這塊玉佩自己是非得收下不可了,只好無奈的點點頭,歲宋子晴說道:“子晴,既然向華老哥那麼堅持,你就收下吧。”
看到丈夫點了頭,宋子晴這才輕聲向張發奎道謝後將玉佩收了下來。
“嗯,這纔對嘛!”看到宋子晴收下了玉佩,張發奎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這時,衆人這才重新落座,收下了玉佩後,蘇瑞感覺和張發奎的關係也親近了不少。
張發奎喝了一口酒,這纔對蘇瑞說道:“忠信啊,這次我來廣州有兩個目的,一是要和你見見面,看看你這位被報紙譽爲抗日英雄的將軍到底長什麼樣子,不過見面之後我看你也沒長三頭六臂嘛。”說到這裡,衆人都笑了起來。
張發奎也笑了,繼續說道:“第二就是想和你商議一下我們四戰區的事情。原本我們四戰區的局勢是很嚴峻的,日二十一軍佔領了廣州後,四處出兵,先後佔據大半個廣東和福建,又有向廣西進軍的跡象,天幸蔣委員長把你派到了四戰區,你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將二十一軍打得潰不成軍,甚至連古莊幹郎也授首,這可是出乎了我們大部分人的意料啊!現在全國這麼多戰區,就屬我們四戰區的抗戰局面最好,兩廣的日軍幾乎都被你一掃而空,這樣的大好局面是我原來做夢也想不到的。但是我們也不能滿足現狀,畢竟別的戰區形勢依然嚴峻,現在我想知道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要怎麼做?”
蘇瑞慢慢的抿了口酒,沉吟了一下才誠懇的說道:“向華老哥,既然你把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我也就跟你說實話吧。您也知道,先前武漢保衛戰的時候蔣委員長就對我有一些看法,我的部隊從成立那天起就沒得到過一毛錢的軍餉和一顆子彈,可以說我們三百軍從無到有,從小到大都是我一步步走出來的,其中的艱辛我就不說了,不過我也不怪委座,誰讓我們是雜牌呢。
不過即便如此,小弟對待抗戰的態度還是非常堅決的,只要日本人還在我們國土一日,抗戰就一日不止。但是您也要看到,廣州一役,我三百軍固然取得了一些戰果,但我們自身的傷亡也不小,說是元氣大傷也不爲過,雖然委員長給了我一個集團軍的編制,但那只是一個空頭建制而已,沒有軍官,沒有士兵,沒有武器也沒有彈藥,一切都得靠我們自己籌備,我估摸着,若無外力的支援,單憑我們三百軍想要將第七集團軍的建制填滿,至少需要八個月到一年的時間才行,在這段時間裡,小弟是沒有能力向周邊地區大規模出兵的。”
張發奎沉吟了一下說道,“蔣委員長給你的集團軍建制是三個軍九個師,約十七萬人左右,要靠你自己招募訓練士兵確實也夠爲難你的,這樣吧,老哥身爲四戰區司令長官,廣西那邊別的東西沒有,但是兵源還是比較完備的,我可以在半年之內給你輸送兩萬到三萬左右的新兵,這樣也能替你解決一下問題,你看怎麼樣?”
“誒呀,這可太感謝您了,這杯酒小弟敬你,先乾爲敬了!”蘇瑞一聽大喜,趕緊站起來端起了酒杯對張發奎敬了一下後一飲而盡,而張發奎也很給面子的喝乾了這杯酒。
蘇瑞喝完後這纔對張發奎笑道:“向華老哥,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給了小弟這麼一份大禮,小弟受之有愧啊。這麼吧,你有什麼東西需要小弟幫忙的儘管提,只要小弟力所能及的一定不推辭。”
“這……”聽了蘇瑞的話,張發奎不禁慾言又止。
而一旁的夏威看到張發奎不好意思說,趕緊插言道:“蘇長官,您也知道,我們四戰區的部隊歷來就是各個戰區裡最窮的,尤其是我們兩廣的部隊,士兵們窮得連鞋子都穿不起。上次您給我們送了六千支步槍和兩百萬發子彈,可把我們司令高興壞了,但是我們的部隊實在是太多了,這點武器實在是不夠分啊,我們都知道您是國軍裡有名的土財主,因此這次前來是想向您化緣來的。”
“呵呵……”蘇瑞笑了:“煦蒼兄,感情你們都我當成地主老柴了,看到我就想咬一口啊。”
聽到這裡,夏威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神情也挺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