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自此逃出生天的韓易,卻根本沒有想到,下方這處有靈氣流淌的深澗中,竟然還生活着一些妖獸!
它們和小世界內的種羣迥然不同,能吞吐靈氣修煉。
白蛇、飛鳶、雙頭猴……
更接近上古時期的傳統妖獸形象。
完全沒有心裡準備的韓易,便這樣猝不及防的一頭扎進了妖獸羣中。
幸好這些妖獸,生活在此處深澗中,常年與世隔絕,從來沒有見過人類。
韓易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同時,它們竟然也有一大半由於驚駭、直接逃走。
而剩下的嘛,則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眼見自己家園被陌生的生物入侵,它們血脈中的兇性被激發,不由分說朝着韓易發起了攻擊。
韓易深深吞吐一口靈氣,給自己上了一層防護法術的同時,凝氣成劍,對着成羣的妖獸揮斬。
鮮血噴灑如霧,剎那間便有十多頭妖獸身首異處。
但血腥味,反倒使它們變的更加癲狂。
悍不畏死,如潮水般涌來。
而在遠方,似乎還有數之不盡的妖獸,正不斷朝着這裡趕過來。
韓易心知此地不可久留,且戰且退,朝着下方深入。
越接近深澗底部,靈氣也就越濃厚。
韓易也就越能發揮出自己原本煉氣圓滿的實力。
但相應的,棲息於此的妖獸實力也就越強大。
韓易咬牙,使出渾身解數,終於在妖獸羣衆殺出一條生路。
通過深澗最下方的一處看上去混沌不明的洞口,他方纔安然返回了玄黃界中。
深吸着熟悉無比的香甜空氣,驚魂未定的韓易尚且來不及休憩。
卻又莫名感到一股危機涌上心頭,彷彿被人鎖定、注視,抑制不住的心驚肉跳。
已經成爲驚弓之鳥的韓易,也是顧不得渾身傷勢,連忙再度飛遁。
一直過去許久,心中隱隱的不安才緩緩消退。
身心俱疲已到極點的韓易,找了臨近一座無人島嶼。
只堪堪降落在地,就再也堅持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
時間回到現在。
通過雲水幻夢功,將韓易幾年來的遭遇盡數洞悉的李凡,眼中露出一絲感興趣神色。
“這小子的經歷,可真是豐富多彩啊。”
“尋常修士一輩子都不會遇到的生死危機,他是一次探險,就遇到了個遍。”
“正常來講,如果他是普通人,早該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但卻偏偏每每險死逃生。”
“《天運經》、玄鳥之羽。這就是你的依仗麼?”
李凡看着睡得十分香甜的韓易,摸了摸下巴。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難怪你上一世能夠中定魚頭彩,又得天降藍羽遺寶、開出天都化羽丹。有着這樣逆天的氣運,卻又後來跟我分身探索遺蹟時,屢屢吃癟。”
李凡頓了頓,又微微一笑。
“其實你說的也沒錯。以煉氣圓滿修爲,十幾年內,直入金丹境界。之後又在衍法珏處,獲得合乎己身的合道真功……”
“的確可以稱得上【飛龍在天、勢不可擋】了。”
“只可惜,伱遇到了我。”
李凡雙眼沒有感情,冰冷無比。
輕輕一指,點在韓易眉心。
“這一世,你的命運軌跡,還需按照我的想法來走。”
將某些情景,以幻夢的形式,讓韓易在沉睡中經歷過一遍之後,李凡方纔收起神通。
“《天運經》,有點意思。”
“不過還是暫且寄放在你這吧。”
目光幽幽,再度掃視過韓易的面容,李凡的身影逐漸消失。
許久之後,韓易悠悠轉醒。
“嘶……”
“好像做了夢。又想起在那小世界中的糟心事了。”他感到腦海中隱隱傳來的刺痛,下意識的用手按了按太陽穴,以作舒緩。
過了會,陣痛消失,韓易輕輕舒了口氣。
“真不知道我到底是幸運,還是倒黴!”
躺在地上,回想起自己在這小世界中的經歷,韓易不禁又氣又笑道。
“應該是我《天運經》尚未大成,導致的反噬。”
思索良久後,韓易若有所悟。
“我之前在那神秘人手中僥倖逃得一命,算是得天之幸運。”
“可接下來馬上遭受反噬,稀裡糊塗就被怪物抓住。”
“靠着天運護體,再次保全性命後,又迎來反噬,遭到姒的追殺。”
“甚至我在絕境之時,又遇一線生機。但馬上,又遇到了生死危機,被妖獸圍攻。”
“……”
韓易雙眼發亮,頓覺自己思維豁然貫通。
“禍福相依,難分彼此。”
“若是一味索取,難以長久。唯有以禍補福,將運道用在最爲關鍵之處,纔是正道!”
念頭通達之下,忽的從韓易身上,傳來一陣靈力翻涌的波動。
四方的靈氣,盡皆被他吸取。
在無人島嶼上空,竟然隱隱形成了一道龍捲旋風。
而在韓易丹田內,原本那根黝黑的玄鳥之羽,也是寸寸分解,徹底溶入丹田之中。
這一幕,赫然是韓易經過生死波折之後,一回到玄黃界,就悟道成功。
直接成功築基了。
多年苦求不得,今日一朝償願。
韓易只覺得胸中怨氣一掃而空。
發出一陣長嘯,以宣泄心中鬱悶之情。
然而嘯聲僅僅是持續了片刻,韓易就猛然止住。
他下意識的掃視四周,見這次確實沒有什麼危機再突然蹦出來,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罷了,也不可太過猖狂。”
“不過是小小的築基期而已,我之前途,合道已定、長生有望!”
韓易心中頗有幾分自得意滿的味道。
過了會,復又思忖起來:“如今我雖然築基,但是渾身財物早就在那築基大師手中消耗一空。”
“可謂真正是一窮二白。得想個辦法,弄點貢獻度。”
眼睛微眯,片刻之後,頓時有了主意。
“聽說叢雲海有種喚作【定魚】的把戲,好運者可一朝暴富。”
“正是爲我量身定做!”
“哼,且看我的手段!”
韓易這麼想着,便騰空而起,朝着記憶中曾經看到過的定魚島嶼位置飛遁而去。
韓易沒有察覺到,在天空中,始終有一道視線,一直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