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繼續留在驚雷拳館。我雖然沒有交學費,學的東西卻比任何人都多。幾個師傅輪流指點我,從早上一直到晚上,全日制實行高強度高耐力高技術的鍛鍊。我所受的那個苦啊,一般人難以想象。別的不說,就是揹着幾十斤重的沙袋,在指定的時間內跑完指定的路程,非常艱難。
我每天都咬着牙堅持,一天天地挺了過去。我越能堅持,雷偉強就越是加強操練,到了五個星期之後,他們幾個人都十分震驚,因爲我的表現實在太突出,太令人難以置信!
是的,陰陽交合改變了我的體質,就像把一塊石頭變成了一塊美玉,而學拳的過程就像匠工不停地雕琢,漸漸地讓我脫胎換骨,綻放光彩。前後短短三個多月,我由一個普通、平凡的青年,扶搖直上青天,成爲一個不平凡的搏擊高手。我的名字叫熊不凡,難道當初老爸起名字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哈哈,我每天都笑得很開心,心裡充滿了年輕人特有的幻想與憧憬。
石黛黛也很高興。白天的時候她不方便出來,晚上回到出租屋,她便幫我按摩活血,我可舒服着呢。
比賽的日子一天天接近,我的鬥志也一天天的高昂。我有絕對的信心,這一次比賽將是我人生重要的轉折點。可惜命運無常,總有一些特別的變故,打斷美好的生活。
這天晚上,我從拳館出來,沿着大街走回出租屋。剛拐了個彎,我準備穿過馬路,忽然一輛小車駛近。我停住腳步,等它先過,但小車並沒有繼續前行,駕駛室的門打開,一個熟悉的人走了出來,竟然是徐子嬌。
我可真是大吃一驚,就想轉身逃跑。徐子嬌驚喜地喊:“玄武童子,真是你啊!”
我勉爲其難地哈哈一笑,“喲,是嬌姐,怎麼在這裡也能遇上你?”
徐子嬌走近過來,說:“我帶着一隊模特來幹活……玄武童子,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又哈哈一笑,“是嗎?難道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騷擾你?”
徐子嬌臉色大變,慌忙說:“不不不,千萬不要,以後絕對不要了。”
我說:“嗯,沒遇上最好,我有點忙,先走了。”
徐子嬌喊:“等等……玄武童子,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
我心頭着急,想:“果然問了,我該怎麼回答呢?”
徐子嬌繼續說:“那天你和我們老闆去捉……捉那個,後來怎麼回事了?結果怎樣?”
我的腦中不停轉念,拖長了聲音反問:“具體的情況,你……你們……你們老闆怎麼說的?”
徐子嬌皺眉說:“當時老闆讓我們全體員工先下班,我們當然急急走了,具體什麼情況我真的不知道。”
“哦。”我偷偷樂了樂,想:“她們果然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自從那天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見到老闆,不知他去哪兒了。”徐子嬌瞪大了眼睛問:“玄武童子,你知道嗎?”
我搖搖頭,說:“我怎麼知道?我幹了活兒就走了。”
“走了?你怎麼走的?”徐子嬌驚奇地問。
“我……當然就是……這麼走的啊!”
“可是,老闆失蹤後,我們報警了,警察翻查當天的錄影帶,只看見老闆和阿飛,還有另外一個人離開公司,沒看見你的人啊!玄武童子,你怎麼走的?”
“哈哈哈……”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先笑上一陣拖延時間,心想:“他們把我打暈了,可能把我塞進了紙箱或者麻袋,草!”
徐子嬌疑惑地問:“你……難道會飛?”
我心念轉動,反問:“警察怎麼說的?”
徐子嬌回答:“警察說必須找到你問清楚才行。哎呀,我給你打電話,你的電話停機了,現在見到你真好,我和警察說……”
“不不不……”我趕緊阻止,說:“我有事忙着呢,沒空回去和警察聊天。”
徐子嬌說:“不行啊,老闆已經很長時間沒出現了,公司都快亂套了。那天到底怎麼回事?你不跟警察說,也得和我說清楚啊。”
我心中大罵:“說你個三八!你讓我怎麼說?難道要我承認殺了人?草。幸好早早把手機卡丟了,不然一身的麻煩。”我想了想,說:“這樣吧,過一段時間我回去交代,現在我很忙。”
徐子嬌有些懷疑了,開始掏手機,似乎要報警。我大吃一驚,猛地低喝一聲:“慢着!”
“幹嘛?”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在這裡嗎?”
“怎麼啦?”
“你有沒有發覺,我和你站在這裡許久了,路上卻很少行人?”
徐子嬌扭頭到處看了看,說:“現在夜深了嘛,當然少人了。”
我嘿嘿冷笑,“還不夠十二點,怎麼算夜深呢?何況,你有沒有感到陰風陣陣?”
徐子嬌不自在了,把手提包捂在胸前,一雙眼睛驚恐地到處掃視。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的話剛巧就能震懾她。
我說:“我在這裡蹲守了好幾天了,那些東西就要出來了,哈哈,你今晚有眼福,讓你瞧瞧玄武童子的手段。”
徐子嬌大驚,“不不,我不想看。”
我說:“那你先走吧,過些日子我會向警察交代的。”
徐子嬌猶豫不決,“我看……趁那些東西沒出來,我還是先打個電話。”
我暗罵:“真是冥頑不靈!”
石黛黛早就飄出來了,一直在聽着我們說話,這時她淡淡一笑,右手一揮出,旁邊的綠化樹突然就莎莎作響,好像有人在樹上用力搖動。
我說:“來了!”
徐子嬌大叫一聲,轉身就跑,急急打開了車門,然後小車嗚嗚聲中,很快就沒了蹤影。
我哈哈笑幾聲,隨即愁眉苦臉。
石黛黛問:“怎麼辦?”
我說:“能怎麼辦?這下可好了,警察要找我。”
石黛黛說:“哼,找就找唄,他們沒什麼證據,你隨便撒個謊就行了。”
我說:“怎麼隨便?怎麼解釋我離開公司?難道直接說被阿飛藏起來帶出去的?爲什麼他們會把我藏起來?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說得通?”
石黛黛楞了楞,“真煩!”
我長長地嘆氣。
石黛黛忽然失聲叫喊:“糟糕!”
我一驚,“什麼?”
“你不能參加比賽了。”
“啊?”
“你想想,徐子嬌是模特經紀人,平時最注意的就是新聞,你去參加泰拳比賽,她一看準能認出你,到時警察就會找上門來了。”
我驚愕地楞了一會兒,狠狠咒罵:“他丫的,臭三八!”
石黛黛又說:“不過現在騎虎難下,雷偉強他們操練了你那麼久,肯定不同意你退出,你得找一個很好很充分的理由才行。”
我一拳打在樹幹上,“屁理由!他們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和人力物力,還倒貼錢給我學拳,我能有什麼充分的理由搪塞他們?”
石黛黛聳聳肩膀無奈地說:“倒也對。”
我心煩意亂,差點搔光了頭髮。
石黛黛說:“不如……我們走吧。”
我想了想,說:“不行啊,怎麼說他們都對我很好,寄予我很大的期望,我一走了之心裡不安啊!”
石黛黛哼一聲,“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自己想辦法!”
我煩躁地大聲說:“想個屁!草他丫的西紅蛋!”
石黛黛一愣,問:“什麼西紅蛋?”
我說:“不知道,我亂說的。不管了,回去睡覺。”擡腳就過馬路。這裡是大街轉彎處,我一時沒留神,正遇上一輛小汽車飛速拐彎,瞬間就到了我的面前。
石黛黛驚呼:“小心!”
我現在的反應能力是十分快速的,別說相距還有兩米,即使半米我也有信心避開,但就在忽然間,我的腦中浮現出一個十分奇怪的想法。於是我不但沒有跳開,反而動也不動,直到車頭撞上我大腿的那一剎那,我才縮身卸力。
“嘭!”我被車子撞得飛開,在馬路上滾了七八滾。石黛黛飄過來,惶恐地問:“怎樣了?豈有此理,我幫你搞死他!”
我覺得半邊身體都麻木了,卻笑笑低聲說:“不要……這下好了,終於有充分的理由了。”
石黛黛驚愕了幾秒鐘,忍不住大罵:“神經病,不要命了?”
這時那個司機急急走下車走來我的旁邊,緊張地說:“喂喂,朋友,你沒事吧?”我看着他,他大概三十歲不到,戴着一副金絲眼鏡,五官端正,皮膚白皙細嫩,居然是個美男子,而且看來還很有教養,很有氣質。
我說:“暫時死不了,你會不會送我去醫院?”
那男子連連點頭,“當然,當然送你去醫院,你等等,我打電話。”急急又返回車裡,拿出一部手機來。
我低聲說:“黛黛,這回真是天助我也。”
石黛黛慍怒地說:“開這種玩笑,萬一被撞死了呢?就算沒撞死,撞成殘廢了呢?你下輩子怎麼辦?”
我涎着臉說:“下輩子靠你養我啊。”
石黛黛一巴掌就打過來,打在我的大腿上,我忍不住大叫:“哎喲!”那人一聽慌神了,撒腿就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