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
歌德《少年維特的煩惱》:我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否以假亂真的幽靈還在遊蕩,還是有溫馨、美妙的奇思異想寓於我心,把我周圍的一切變得如伊甸園般的美好。在那花園的前面有一口水井,我像人魚美露及其姐妹一樣,被魔法禁錮在那井邊。
也許在這個莊園之中我就像是一具穩穩被別人抓在手心裡的木偶,提着線任意得來回擺動着。想想也是,身上這套色澤光鮮的阿瑪尼、腳上這雙亮的閃眼的迪奧、手腕這塊象徵着地位的IWC、出門即坐這輛性格溫順的寶馬X6,這些曾經我憧憬的東西現在都得到了,而出來混的又有什麼東西是不用還的呢?
靜靜地站在櫃子前面,拿起了櫃子中這套清洗乾淨還餘留香味的跆拳道服,嘴角微微一翹,一懷毫無情感的笑意又掛在了臉頰上。擡起左手輕輕地抹了抹調皮的鼻尖,從櫃子中拿出了一條白色的緞帶:
“開打之前,想問你一個問題,多少年後回憶起來也能找到一絲的漣漪...‘獵犬’是你的名字嗎?”
“......”
光着雙腳輕輕地將手裡的白色緞帶死死地系在了腰間白色的道服上,雖然我知道身後這個已經提起殺氣的‘女獵犬’還會用沉默來回答,但還是以一種嘮家常的口吻又打破了訓練室的沉寂,似乎想要用着平穩的語氣喚醒體內小睡的赤魎。
等我將所有的準備活動做完之後,渾身沒有得到該有的興奮,卻覺得腦袋有點懵。而此時已經站在訓練室正中央這個正方形‘擂臺’正中央也穿着白色道服卻扎着黑色緞帶的‘女獵犬’,靜靜地站在那裡依舊還是用沉默在回答着我這個在她看來十分愚蠢的問題,只是這時在她冰冷的眼神中不屑的韻味更加濃烈了,濃烈的讓人興奮...
我依舊還是帶着這懷抹不掉的愜意緩緩地邁開了腳下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上了眼前這個似乎可以決定‘生死’的‘擂臺’上面。
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將披肩的馬尾盤起來、穿着道服穩穩站在‘擂臺’中央,這個身高一米七五冷豔俊麗的‘女獵犬’。伴隨着她的節奏,輕輕地將雙手撫在了大腿邊,恭敬的俯身鞠躬,以表示對武道敬意。
戰前所有的準備都做完之後,眼前這個冷豔俊俏的‘女獵犬’完全轉變了,冰冷微微上了妝的眼睛此時看不到一絲的憐憫,碩大的眼眸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看到了目標的獵犬,兇狠、執着、忍耐...
我輕輕地將貼在大腿上的雙手收到了胸前,擺出了一副散打的架勢,踏在堅硬木質地板上的毫無掩蓋的雙腳似乎找到了大學期間練習時的節奏。
今天這個訓練室並不像是外面的世界那樣陽光燦爛,在我眼中今天這個訓練室就像是一座地下宮殿中的一個偏房,沒有生機、沒有光亮、沒有溫度...
醞釀已久的表情此時漸漸地浮現在我這張不知何時已經可以欺騙自己的臉頰上,而眼前這個收起雙手卻未作出進攻架勢的‘女獵犬’靜靜地站在那裡,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兩次佯攻過後,眼前這個‘女獵犬’依舊還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完全沒有提起一絲的進攻慾望,倒像是在看着一場馬戲團‘猩猩擂臺’上的‘精彩’表演。
臉上夾帶着淡淡的微笑,盯着眼前這個冷豔的女孩,當腳下不斷調節的節奏達到之前大學期間一個十分舒適點瞬間,我使出了一招之前曾經擊倒四個對手力道十足瞬間爆發的動作。架在胸前的右手此時緊緊握在了一起,也就在這一刻,體內小睡的赤魎像是被喚醒了,本來還夾帶着和善的臉頰此時瞬間露出了赤魎的兇相,四顆刺破嘴脣鋒利的獠牙冰冷亮光。
赤魎的淚槽此時忽然流出了一道熾熱的熔漿,而我的雙眸此時也像是被熊熊的野火點燃了,剩下的只有數不盡的憎恨...
緊握成拳的右手做出了佯攻的架勢向眼前這個身材高挑‘女獵犬’的左耳方向打去,而她也像是我預期的那樣俯身做出了一個想要進攻我左側失守部位的架勢。就在這時,正中我的下懷
,猛然間收起了佯攻的右手,早已調節舒適好的右腳這時猛然間向‘女獵犬’完全暴露在我眼前毫無防備的右側踢去。從擡腳到施力,整個動作雖然沒有完全找到大學期間最完美的感覺,但依稀如果擊中的話依舊可以完全將這股力量重擊在對手的膝蓋處。
然而就在我提起的右腳即將擊中‘女獵犬’看起來略微細弱的右膝蓋處時。眼前這個女孩瞬間轉化的招式完全令我震驚了,猛然直起身,毫無任何躲閃,以左腳爲支點華麗的一個轉身,而後便是一個距離我的鼻尖僅僅只有一釐米的腳掌,這股強勁的氣流瞬間便將我還未吸入鼻孔的氣流猛然推了進去。這一瞬間,依稀可以嗅到‘女獵犬’塗抹在腳趾甲上黑色指甲油淡淡的香味...
靜靜地站在原地,眼前這個似乎完全將我套路看透的‘女獵犬’穩穩地收起了纖細卻力道十足的右腿。冷豔俊俏的‘女獵犬’此時臉上露出的苦笑中夾帶的不屑似乎又濃烈了,在她眼中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個胡打胡鬧的小孩子。
“今天如果能倒在這副玉足之下,我想這輩子應該沒什麼遺憾了,只是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不覺得少點東西嗎?”
靜靜地站在原地,趁着額頭上由於驚慌而冒出冷汗還未滑下,微微吐出了肺腑的這股熱氣之後,又將剛纔那懷撕破的愜意展現在了兩個眼角之間。卑微的眼神,看着眼前這個深不見底的‘女獵犬’,雙腳的浮動此時也漸漸消失了。
這次的結果似乎超出了我的預料,身前這個安靜站在原地,毫無進攻慾望的‘女獵犬’清秀俊俏的瓜子臉微微露出了一絲詭異的表情,雙手抓着垂吊在腰間的黑色緞帶用力一怔,而後吐出了今天第二句話:
“如果你真的有實力的話,少費力氣說話,今天等你將我擊倒的時候再開口吧...”
聽到眼前這個冷豔的女孩這句帶有極重嘲諷味道的話語,我微微的收起了淡淡的愜意,而是用一懷默默地卑微將內心的每一次涌動穩穩地過渡開來。
“好啊...”
靜靜看着眼前這個毫無任何情感而言的‘女獵犬’,我自然垂放在大腿邊沿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三四個佯攻過後,我猛然後撤一小步,以左腳爲支點雙膝猛然間屈下,將身子壓低,伸直的右腳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在身前畫出了一個半圓形弧線,想要功她地盤。然而結果就像是一加一等於二一樣,既簡單又清晰。
‘女獵犬’靜靜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我。忽然一個俯身霎時用她那雙剛勁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即將掃到她腳踝處的小腿。頓時,我便覺得右腿像是被一條細繩死死地吊住了,隨後整個身子便隨着一股抓狂的觸覺被甩到了‘擂臺’下面的地板上。
不知是長期沒有鍛鍊的原因,還是真半個月毫無規律的作息,此時只覺得身上全是熱汗,身上這套乾淨清新的道服此時已經增加了不知幾斤重...
猛烈的撞擊瞬間將一股股清晰的疼痛蔓延全身各個角落,急促的呼吸舒捲着全身的刺痛。大概過了五秒鐘,我穩穩的將雙手摁在地上,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穩穩地站了起來。輕輕抖了抖身上的道服,摸了摸剛纔貼在地板上的側臉,又重新踏上了這個‘擂臺’。
“看來我是沒有機會知道你的名字了,但我今天只要還有力氣能站在這個‘擂臺’上,那我就沒有什麼理由退縮了...”
話語剛落,我猛然俯身雙腳一起發力,撲向了眼前這個此時已經開啓進攻的‘女獵犬’。然而,實力的差距有時就是這麼的明顯。‘女獵犬’死死地盯着我,就在我即將撲到她的時候,猛然將身子完全壓低,順勢就是一個力道不上次還要重的腳掌踢在了支撐着我上身的左腳上,而我也隨勢重重地摔在了這個堅硬的木質地板上,雖然在失衡的瞬間本能的用手支撐住了身子,但隨後後背只覺得像是被一塊巨重的石塊壓住了,摁在地板上支撐着身體的兩隻在一陣辛辣的痠痛之後,整個身子便完全貼在了木質地板上面,呼吸之中似乎還能嗅到鼻尖下面汗水的味道。
我深吸了口
熱氣憋在肚裡,漸漸失去感覺的雙手死死地摁在地板上,使出全力將整個身子直了起來。
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已經沒有把我當做奇家少爺的‘女獵犬’,臉上露出來的微笑此時更加濃烈了。擡起此時已經麻木的右手輕輕地抹了抹滿是熱汗的額頭,穩穩吐出了憋在肺腑的這股熱氣。
“呵呵,你今天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沒有吃飯啊,怎麼這麼沒勁。今天在這裡,不要因爲我是奇少爺而手軟,使出你的全力。因爲只有這樣,我纔會輸的心服口服。”
帶着滿臉的微笑,強壓着心臟瘋狂地跳動,穩穩地將這句話語吐了出來。
而也就在我這句話落地之後,我便真再沒起來過。每一次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我都會清晰的感覺到肺腑將要震碎的劇痛。一次次摔到,而後又一次次的爬了起來。不知這樣無限循環的動作重複了多久之後,眼前這個冷豔俊俏的‘女獵犬’猛然擊向我左側腋下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呆呆地看着我順着嘴角已經流到白色道服上面的鮮血,此時她的眼神中除了帶有濃烈的不屑之外,微微流出了淡淡的苦笑。而等她將手收起來的瞬間,我帶着臉上這懷傻笑又一次重重地倒在了她的面前。這一刻,我只覺得全身再也找不到一絲力氣了。
身邊這個勝過萬千男人的‘女獵犬’看到我再一次重重地倒在了她塗着黑色指甲油的右腳邊,冷豔的瓜子臉頰終於流出了一絲人類的情感。毫無修描卻修長的雙眉微微皺在了一起,溢出了一層薄汗的鼻尖微微一怔,淡紫微薄的雙脣微微張開了,露出了那一排潔白的牙齒:
“沒想到奇少爺你也和那些男人一樣只會用嘴說...”
這句帶有極大嘲諷冰冷的話語吐出之後,便向‘擂臺’下面放着衣服的鐵櫃子方向走去,再沒回頭看一眼已經趴在地板上喘着粗氣的我。
不知第幾口熱氣進入肺腑之後,我便又將此時完全沒有感覺的雙手摁在了木質地板上,使出了身上剛剛積攢起來全部的力氣。當身子剛好離開地板時,手腕處忽然一軟整個身子又貼在了地板上。而當第三次咬着嘴脣,飲着熱血搖搖晃晃站起來時,靜靜站在櫃子前的‘女獵犬’已經將盤在頭上的烏髮垂放下來了,就在我面前展露出了全身令人瞠目結舌的肌肉。全身只剩下一套黑色內衣的‘女獵犬’完全沒有在意我的存在,一步一步走到了‘擂臺’稍遠處那個被三塊印花玻璃圍起來的浴室走去.......
也許連她也沒有想到,就在她進去大概三分鐘的時候,我已經穿上了掛在鐵櫃子裡面的衣物,戴上櫃子上面這塊IWC,拭去了嘴角的血跡,將身上這套沾着鮮血的道服丟到了房間最內側牆角的自動洗衣機中,靜靜地坐在‘擂臺’外側那個竹藤木椅上,吮吸着、等待着、舒捲着......
然而還未等全身的痠痛順着齒縫的香茗舒捲開來,便聽到一聲輕微的拉門聲。全身只有一條黑色丁字褲的‘女獵犬’,剛走出來,在看到臉上帶着微笑靜靜坐在竹藤木椅上的我時,抓着毛巾擦拭頭髮的雙手不知爲何便停下了,而後冷豔的臉頰上還是帶着那一股不屑的表情慢慢走到了櫃子前面,一件一件的穿上了掛在上面的衣服...
靜靜地品着杯中的香茗,看着眼前這個肌肉線條均勻的‘女獵犬’慢慢將掛在櫃中的衣服穿在身上,雖然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將她的名字告訴我,但我卻知道她一定會坐在我旁邊這個已經倒上茶水的竹藤木椅上,因爲嬸嬸下達的最終任務她還未告訴我。
“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就算是我執行任務前最後一個心願...”
帶着淡淡的微笑輕輕地將嘴裡的這句平穩的話語在她耳邊輕輕吐出來了,雖然我不知道嬸嬸最後的任務是什麼,但我卻可以從眼前這個嬸嬸身邊貼身侍衛的反應中看出一絲的韻味。
聽完我這句像是在生死之間推心置腹的話語之後,眼前這個冷豔的殺手依舊是用她冰冷的眼神看着我,而後輕輕端起了手邊的茶杯。不過她沒有飲用,而是將自己淡紫色的薄脣輕輕吻在了茶杯邊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