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味道不斷的擴散,莫顏強忍着胃裡翻江倒海的慾望,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四周的情況。
周圍的氣流開始詭異的變化,恍恍惚惚間好似有無數的黑影在這空曠的工廠裡面不斷的穿越着,莫顏甚至能感受到有些大膽的魂靈饒有興趣的在她身邊遊蕩,貼近她的耳邊發出嗤笑的聲音。
看不見的魂靈隨着本身的念想四處遊蕩,雖然其中一些魂靈是被這薰香的氣息吸引而來。但是到來之後,他們已經發現這裡還有着比薰香更加美味的氣息,那便是莫顏身上散發出的特殊香味。
這種特殊的體香就像罌粟花一樣讓人慾罷不能,明知道這種香味帶着致命的威脅,卻讓人一次次去嘗試這美麗的陷阱。
這些是不具備殺傷力的魂靈,他們的靈力比較弱,幻化不成形體,所以被人們的肉眼捕捉不到。莫顏眯了眯眼睛,金色的紋路從脖子處慢慢的匯聚到臉上,好像一張小小的金色的網。
棕色的瞳孔被這道金色的網覆蓋着,泛着點點金光,再睜眼時,金色的瞳孔中泛着幾縷詭異的圖騰。
四周的氣流頓時平靜下來,莫顏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剛剛還在她身邊四處遊蕩的魂靈已經全部消失不見。
不過,眼前短暫的安逸不代表是永遠的太平,它代表的,往往是暴風雨之前的片刻寧靜!
“可惡,這麼多怨靈都去哪兒了!”吳靜狠狠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扶手,咬牙切齒的看着莫顏。
這種薰香是主人賜予她的。主人曾經告誡她說,點燃這道薰香,方圓十里的孤魂野鬼、魑魅魍魎任她差遣,可是現在的她明明點燃了這道薰香,爲什麼還不見動靜?
“夫人,你的薰香貌似過期了呢!”莫顏眼角帶笑,金色的眸子在下一秒便恢復了原有的棕色。
陰陽鬼目的使用實在消耗靈力,所以一般情況下,莫顏不會使用。現在的莫顏可以肯定,四周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相反,除了剛剛那幾只不足爲懼的小小遊魂外,並無他物。
雖然莫顏也感到奇怪,一般來說屍油的味道對這周邊的怨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吳靜也是鐵了心要將自己擊敗,不過眼下的風平浪靜告訴自己,剛剛試圖吸引亡靈的方法並沒有成功。
“你以爲你這樣就能贏得了我?告訴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吳靜面色一沉,雙眸帶着絲絲陰戾。
“既然這樣,你能不能大方點讓我死個明白?”莫顏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的說道,“我可以猜到張磊是你殺的,但是你是怎麼做到讓於瀟瀟和她的小白臉在大馬路上雙雙‘殉情’?”
“呵,沒想到死到臨頭還這麼愛多管閒事。”吳靜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悠悠的俯下身子,雙手撐在欄杆上,雙眸微微泛光,像是滿意的看着自己心愛的作品被他人誇讚一般。
“我告訴你,殺死於瀟瀟的不是我,可是張磊哦。”
莫顏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不過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迎上對方得意的眸子,看樣子不像是在說謊。不過張磊怎麼可能會殺了於瀟瀟?照道理來說於瀟瀟和他男朋友兩個人是在逛街的路上突發心肌梗塞,警方也查不出他們身上服用了什麼藥物,難道這一切都是吳靜在幕後搞鬼?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比起他們,我這麼做根本不算什麼!我沒殺過一個人,他們的死都是咎由自取!”吳靜頓了頓,自嘲的笑了笑,“張磊的的事業我是動了手腳,我不過是讓他體會一下從雲端落到地獄的感覺罷了,我有什麼錯?你別忘記,這一切發生的前不久,他是如何對我的!”
吳靜面色泛紅,胸口微微上下起伏,雙手緊緊的抓着欄杆,指尖因爲用力微微泛白,她激動的繼續說道,“我只不過是去尋找張磊問他願不願意付出一點代價去換回曾經的一切,那是他自己答應的,我沒有逼他。張磊接受了主人的交易,出賣靈魂,取得一筆可觀的財富,再將他憎恨的女人從此消失在世界上!你以爲於瀟瀟和她男朋友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這一切的背後當然是張磊在搗鬼。”
“事成之後,他得到了一筆客觀的財富,可惜啊,他沒有時間去享用,因爲他早已經將靈魂賣給了惡魔!”吳靜嘴角帶着一絲不屑,無奈的搖搖頭,沒想到自己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也不過是一個愛財如命的世俗貪婪的人罷了。
“那丁琳呢?她貌似也是你的好朋友吧?”莫顏謹慎的看了一眼陷入回憶中的吳靜,看樣子事情並不是她想的那般簡單,吳靜的背後,究竟是誰?
“她啊,怪可憐的。”吳靜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她本身也是個苦命人,好不容易出頭了,卻被同行人嫉妒,摔斷了腿不說,連工作也丟了。你說像她這樣只有初中畢業的女人腿部殘疾之後還能靠什麼生存?而她那個口口聲聲稱之爲好姐妹的人卻是一切事物的始作俑者,嫉妒心矇蔽了她的雙眼,將丁琳害成腿疾不說,還趁她住院搶佔了她的地位,所以……”
“所以你就幫助她介紹給你的主人?你不是她朋友嗎?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莫顏實在不理解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抱着怎樣的心態看着自己的朋友一步一步走向滅亡。
“呵,朋友?朋友值多少錢?就算是夫妻也有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時候,朋友算什麼!如果我不幫她,她這樣活着和死了有什麼區別!事後,她的腿得到了康復,她有了一生都花不完的錢,她也讓那個狠心的女人付出了代價,我相信你是明白人,你應該明白事後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因爲她與主人簽訂契約的緣故吧。”
吳靜嘴角冷笑一聲,帶着一絲嘲諷,“如果是我,我也寧遠風風光光一把,誰願意託着殘破的身子窮困潦倒的過一生。”
莫顏沒有說話,她記得九叔跟她說過,丁琳的左腿原本是不能再繼續跳舞,但是屍檢時卻發現她的左腿根本沒有任何問題,而且賬戶裡面多了一大筆錢,而陷害她的那個女人也突然心肌梗塞而死亡……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人們常用巧合來解釋一些看似偶然“巧合”的結果,可是,追根刨底,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人心的動搖罷了。
如果按照吳靜這般說來,她背後的主人看來是從吳靜的身邊人入手,利用人性的弱點,在他們的內心最脆弱的時候,簽訂靈魂交易的協議,幫助他們完成願望,懲罰背叛他們的人,事成之後,奪得他們的靈魂。
可是,既然他有這般本事,爲什麼不直接將他人的靈魂奪走,而是要費這些功夫?若是他人不同意,是不是就不能簽訂所以的協議?還是說,這個背後的神秘人有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所以纔會利用吳靜?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只是你以爲嗎?若是他們知道當時得到眼前的利益是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你覺得他們還會願意嗎?”莫顏聲音清冷,不帶着一絲情感。
眼前的吳靜已經被仇恨矇蔽,或者說心中裝滿了太多的仇恨,她已經失去了判斷是於非的問題。再加上她得到她背後主人的力量,更是扭曲了對生命的認識,生命在她眼裡,不過是如同草芥一樣的不值錢的東西罷了。
“爲什麼不願意?當你無錢無勢,被身邊最信任的人拋棄利用之後,你還有什麼信念活在這世界上?”吳靜擡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咆哮着喊道,“張磊!我曾經最愛的男人,我爲了他可以拋棄一切!到頭來呢?爲了金錢拋棄了我們十多年的感情!”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需要憐憫。”吳靜冷笑一聲,帶着些許無奈,“丁琳是我的初中同學,那時候的我們可謂是最好的姐妹,如影隨形。但是呢,那一切不過是建立的物質基礎上的友誼罷了,她看中的,不過是我家的錢而已。”
曾經的她們就像連體嬰兒一般形影不離,吳靜一直以爲對方是真心與自己交朋友,自己若是遇上不開心的事情,丁琳即便是大半夜也會跑過來安慰她。
但是,就在前不久,吳靜才明白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妄想罷了。
那一次,丁琳吵着要自己帶她出席一場酒會,看着丁琳期盼的眼神,吳靜有些動搖了,最終帶着她去參加那個以慈善爲主題的晚會。
吳靜不像丁琳那般個性開朗,也不像她那樣善於交談,所以晚會到中途的時候她選擇一人默默的退出。結果,在漆黑的夜色下,她聽到丁琳抱着電話在轉角的那邊興奮的和電話裡的另一個姐妹興奮的交談。
原來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冤大頭罷了,對方只是利用自己結交上流社會的人士,企圖鯉魚躍龍門,而自己,只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