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絕不知道爲什麼面具人這般憎恨妖靈,如果他知道宮絕是鬼靈,那麼必誅宮絕可以理解,但是之前宮絕也是與陸原見過幾次,對方並沒有表現出異樣,一般來內心藏着這般殺意的人這麼可能不會有一絲情緒的波動?
這是宮絕不能解釋的問題,當然,還有莫顏。宮絕發現,每一次莫顏與面具人交戰,對方並沒有要致莫顏於死地,但是卻可以殺了其他有可能暴露他身份無辜的人,這是就是矛盾。
當初在那片被火燃燒殆盡的廢墟前,對方可以毫不猶豫的將李子當面殺了,可見對方心狠手辣,對方不過是撿到了一個菸蒂而已。
對方認爲菸蒂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那麼明這個菸蒂有着與衆不同的標誌!雖當時將目標釘在持槍警察上,但是事後宮絕又縮了範圍,因爲,對方還是個老煙鬼!
那一晚在江上與面具人交手,宮絕看到對方的虎口有着厚厚的老繭,食指和中指上還有黃色的煙漬,那都是常年吸菸留下的。
只是當時兩個人太心急,想要去警察局找有關遊輪的資料,於是將目標定爲李子死的時候持槍的警察,其實應該還有一,就是對方吸菸,是個老煙鬼!
這樣的話,排除了一大波的人,只剩下四個老煙鬼,其中一個就是劉叔,宮絕調查過,劉叔確實不是嫌疑人。而另外的三個人中,有兩個人每次在大火的時候都有不在場證明,並且都有人證,所以,也排除了嫌疑。
最後,只剩下一個人,那就是九叔——陸原!事情不能太拖下去了,有句話得對,“凡是走過,必留下痕跡。”而極有肯能留下痕跡的就是陸原的家中了!
宮絕身子輕盈的翻過圍欄,跳下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莫顏發來的消息,她快要到達目的了,宮絕回了一句心就將手機放入了口袋中。
眼下時間還不算太晚,應該是晚上六七的樣子,不過陸原的房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宮絕記得莫顏曾經過,陸原是個老光棍,因爲忙於事業所以到現在一直沒有結婚生子。
宮絕跑了幾步一個借力翻上了二樓的陽臺,不過不得不這到底是多年老刑警的家中,警報什麼一個不少!
宮絕發現,陸原的窗戶邊上都設置了紅外線,只要輕輕一碰就能發出警報,不過對於一個普通人來,這未免有些太誇張了吧!
不過很顯然,陸原忽視了一個問題,一隻鬼是沒有體溫的,紅外線根本感覺不到宮絕的存在!宮絕將自己的體溫降到最低,果然順利的穿過了紅外線!
不得不,陸原的臥室十分整齊,好像沒有人睡過一般,宮絕將靈力微微聚於雙眸,房間裡即便沒有光線也絲毫不會造成困擾。
但是宮絕很快就感受到一絲異樣,這間房間裡面,竟然還擺放着其他人的東西。
房間裡面有一張偌大的雙人牀,沿着牀頭的牆面上有着一個帶相框,上面是一張和諧的夫妻照。
照片上的男人竟然是陸原,那麼旁邊的女人難不成是陸原的妻子,陸原竟然結過婚?!照片上的男女相擁依偎在一起,眺望着遠方,臉上的神情帶着戀人們之間的幸福。
宮絕的目光慢慢的往下移,卻發現這張雙人牀的旁邊還擺放着一張嬰兒牀,宮絕上前,這嬰兒牀上竟然還有嬰兒的毯子還有嬰兒的玩具。
餘光撇過牀頭的櫃子,上面擺放着一張全家福,上面的男子擁抱着一個女人,而女生的手中正抱着一個的嬰兒。
照片的男子是陸原沒有錯,但是照片上的他顯然比現在精神很多,沒有鬍渣,沒有亂髮,沒有糟蹋的服裝,照片上的他有着幹練的模樣,筆挺的西裝,一臉幸福的模樣。
難不成這是陸原的曾經?就在宮絕還在思索的時候,身後傳來一絲濃濃的殺意,宮絕猛地回頭,卻發現陸原正拿着手槍對準了自己。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陸原將手槍對着宮絕,臉上的神情完全不是之前那副散漫的模樣。
宮絕默默的放下照片,舉起雙手,“冷靜,我什麼也沒幹!”
陸原拉開了手槍的保險,一絲雙眸充滿帶着敵意的盯着宮絕,目光陰沉的叫人感覺到陌生。
宮絕淡淡的看着他,目光迎上了對方犀利的眼眸,“怎麼,看到賊人入室不依法逮捕嗎?”宮絕歪着腦袋向前走了幾步。
陸原將手槍緊緊握在懷裡,退後了幾步,“你別逼我!”
“哦,如果我非要這麼做呢?”宮絕臉上的笑容帶着一絲玩味,他在打一個賭。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陸原剛剛來到這個房間的時候,身上有着濃濃的殺氣;問題是剛剛宮絕竟然一也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氣息,但是宮絕不明白,如果對方真的是兇手,那麼他究竟是因爲什麼可以這般無動靜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陸原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將槍收了起來,“抱歉,我剛剛激動了,吧,來找我什麼事?”
陸原收了手槍,開了房間裡的照明燈,朝着旁邊的嬰兒牀走去。
他俯下腰緩緩的拾起牀中的玩具,眼中帶着一絲留戀與不捨,“這是我兒子的,你看看,這些玩具多麼可愛!”
着,陸原再次滿目柔情的拿起牀上的的嬰兒服裝,眼中帶着無限的憐惜,“這是我兒子剛剛滿歲的時候,他媽媽給他買的。”
看到陸原眼中充滿對往事的回憶,一也不像作假,而且這間房間裡面所有的擺設都代表着這間房間曾經是個幸福的三口之家,只是現在不知道怎麼了。
宮絕跟着陸原走到了客廳,宮絕發現,隔壁還有一個房間,門半隱半開着,宮絕可以看見地面上凌亂的堆放着衣物,看樣子這纔是陸原現在睡覺的地方。
陸原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瓶啤酒丟給了宮絕,自己也開了一瓶,拉開易拉罐的環的時候,一陣白煙從裡面慢慢的飄了出來,“抱歉,家裡只有這個飲料。”
“沒關係,我挺喜歡。”宮絕順勢接過啤酒,毫不客氣的打開了,仰頭便是一口。
陸原豪爽的大笑了一聲,似乎並不介意宮絕不請自來,而是坐在了宮絕對面,緩緩的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這個故事塵封在內心太久了,沒有人可以替他分擔。
當一個人只要有了牽掛的東西,他就是脆弱的。哪怕他表現的在怎麼無所謂,只要一不心觸犯了那道傷疤,傷口就會被狠狠的撕裂開來,就像剛剛受傷的那樣,一次又一次,鮮血淋漓。
“那個房間是屬於我們一家人的,不過並不屬於我一個人。”陸原從兜裡拿出了一包煙,抖了抖煙盒,給自己取出一隻香菸,手法老練的給自己了一根菸。
許多男人有時候並不是因爲寂寞、因爲耍帥而迷上了吸菸,因爲有些時候,他們有些事情並不可能像女人一般,找個人聊聊天,或者大哭一場就能解決的,他們需要一個方式來解壓,而吸菸就是最好的一個解壓的方式。
“我妻子叫陳媛媛,我們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從青澀懵懂到最後一起走進結婚殿堂……那種感覺,怎麼呢,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味道吧。”陸原的臉上帶着一絲笑容,目光悠遠,似乎陷入了回憶。
他吸了一口煙,雙眸微微眯起,繼續道,“很快,第二年我們有了寶寶,而她也辭掉了工作,一邊全心全意的照顧我,一邊在家裡安胎,我們的日子可以是隻羨鴛鴦不羨仙,我每天下班回來給她買愛吃的,週末的時候陪她一起體檢,就這樣一直堅持了九個月。”
“你們真的很幸福。”看到陸原臉上的笑容,宮絕忍不住道。
陸原頭,彈了彈手中的菸灰,“是啊,媛媛給我生了一個大胖子,這可把她折騰壞了,臉色蒼白蒼白的,但是啊,她卻傻笑着沒關係,孩子平安就好。”
“傢伙長得很開愛,眼睛跟他媽媽似的又明又亮,那時候我真的感覺到我是世間最幸福的人……可是,可是啊,好景不長,一場意外帶走了他們兩個人,媛媛她還那麼年輕,而我兒子,他才一歲……”陸原雙手擋在臉上,語氣帶着痛苦。
宮絕終於知道爲什麼陸原會空出了那個房間,因爲哪裡滿是對着前妻的思念,那裡就好像是另一個空間般,殘留着陸原的記憶。
陸原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眼中的傷感不在,低沉的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嗎?”
宮絕淺笑一聲,“該不會因爲我進入了你妻子生前的臥室,你打算送我去牢房吧?”
宮絕的語氣依舊帶着一絲不正經,不過陸原並不在意,他緩緩走到窗前,望着遠處的黑暗,眸子裡是看不見的深邃。
只聽“嘭”的一聲,不遠處響起一聲爆破的聲響,宮絕立即朝着爆破的方向看去,面色一驚,那裡不正是天位的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