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蓮君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她急忙走進房間裡,急切地叫道:“爹?爹?”
她走進房間裡一看,只見陳老伯側着身體伏在桌子上,手中還拿着一隻毛筆。他的臉向外側着,宋蓮君可以看清楚他的容顏,只見他雙眼緊閉,面如死灰。宋蓮君大驚,她衝到陳老伯跟前,用手去搖陳老伯的身體,一邊急切地呼喚道:“爹,您怎麼了?您醒醒啊!”
可是着手處一片僵硬、冰涼,陳老伯已經死去很久了。宋蓮君驚呆了,她驚恐地睜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陳老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隨即,她發出了一聲尖叫,尖叫聲響徹陳府大院。
“爹!”宋蓮君的情緒瞬間崩潰,尖聲哭道。
陳狄和陳奎聽到宋蓮君的尖叫,也顧不得手中的事情,急忙趕了過來。
但是,他們來得再快也於事無補,陳老伯已經死了。
宋蓮君首先想到的是陳狄,她面朝陳狄,滿面淚水地責備道:“你在家中除了照顧爹爹之外再沒有其它事,爹走的時候,你在哪裡?”
陳狄又是傷心又是慚愧,他委屈地說道:“爹說他要編寫書譜,不讓我打擾他……所以……”
“你真沒用!”陳奎大怒,伸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
陳狄身體弱小,被陳奎這麼重的一掌打在臉上,頓時摔在地上,半邊臉也腫了起來,
見到爹的去世,他原本就傷心欲絕,這時還要被責怪,更是滿肚子的委屈,於是痛苦地伏在地上哭了起來。陳奎還要繼續用腳踢他,宋蓮君忙護在陳狄身前,哭道:“大哥,算了,爹已經死了,說什麼也沒用了……”
沒過多久,陳文也回來了,他來的時候正滿臉喜色,一邊吹着口哨往走到院子裡,可是剛走到父親的門前,便聽到宋蓮君和陳狄的哭聲,心猛地一沉,急忙跑到父親房間裡。
看到屋子裡的一切,陳文呆在了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他大叫一聲“爹”跪倒在陳老伯牀前……
陳老伯死了之後,宋蓮君和兩個哥哥一同給他舉行了喪禮,把他埋在了陳家祖墳中。
埋葬當天,當陳老伯的棺槨入土的時候,最哭鬧不捨的是陳狄。宋蓮君可以體會到他的心情,他的母親在他小時候就去世了,家中的兩個哥哥又從來不照顧他,家中最疼他的便是爹,就連在外面受人欺負,站出來幫自己撐腰的都是爹。他太依賴自己的父親了,他甚至不敢想象沒有爹的日子。陳老伯的死對他打擊很大,所以在陳老伯的棺槨緩緩被沙土封鎖時,陳狄哭鬧着不肯讓沙土把棺槨掩埋。
陳奎見陳狄這麼胡鬧,上去又要打他,宋蓮君一直在陳狄旁邊安慰着,哪兒會容許陳奎再打他,可是陳奎仗着一身蠻力,仍能扯拽到陳狄的衣服,一把摔了
他一個跟頭。陳狄爬起身來,兩隻眼睛血絲遍佈,他狠狠地看了一眼陳奎,擠開人羣從墳場跑開。
宋蓮君沒有去追,她讓人跟着他,以免他會做出什麼啥事來,然後衆人繼續把陳老伯的棺槨安葬妥當了,然後,宋蓮君才急衝衝地去尋找陳狄。
陳狄並沒跑往別處,他跑回家中,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裡,然後把屋子裡的桌椅都擋在門前,誰也不讓進。
衆人回到陳府,都對陳狄議論紛紛的,說他不懂事,沒等到父親下葬就私自離去。唯獨宋蓮君沒有說什麼,她默默地走到陳狄門前,輕輕敲門說道:“老四,是我,你開門讓我進來好嗎?”
裡面的陳狄什麼都不說,只是抽噎。
“別管他,讓他自己滾出來,看他能在屋子藏多久!”陳奎毫不留情地說道。
宋蓮君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像個哥哥嗎?陳狄傷心,你就不能安慰一下他?”
陳奎板着臉說道:“我還安慰他一下?他就是素日被爹嬌養慣了,纔會變得這麼沒出息,成天就會哭!你也用不着管他,過會他自己就好了!”
宋蓮君不理會陳奎的話,繼續用手叩門,等待陳狄過來開門。
這時,遠處一個窈窕的女子身影走來,衆人同時把目光轉向那裡,原來是點點。陳文見了勉強笑了笑,說道:“你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