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劫!”
我嚥下一大口口水,爲什麼一看到那景象腦子裡就冒出這麼一句,要命啊!
反正對面的都在喘氣,不如,就等等再說......
“大,大哥——”
四個人幾乎齊聲,緊張的神情伴着微微發顫的聲音足以嚇得我把那身體貼着窗子更緊。
告訴自己,做夢,一定是做夢。我還什麼感覺都沒,就變成男人了?還是一個□□大哥?我知道□□大哥是什麼概念,因爲很早的時候,就被電視裡那些彪悍的對白強力納入了我的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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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條子衝上來了,你快走。”
“不行,做大哥的要講意氣。你們走,我來掩護。”
“大哥......做兄弟的忘不了你,大傢伙,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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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個哆嗦。這些話對我來說是不可想象的,要知本鬼一向不期軟,但怕硬。而且是那種絕對絕對的逢兇必躲,逢惡必閃的小白鬼物。
□□大哥?
嘴角忍不住抽,抽,那麼重要的職務,還是交給別的有能之士。沒錯,等身體正常態,才能賦以說明。
“達克~”
一抖得跟那秋風似的男人尖叫着衝來,我張着嘴吃驚,眼睛還來不及眨一眨,就被懷裡的衝擊波搞得差點吐血。男孩個子比我矮,躬着背,一頭栗色的俏皮短髮抵着我的下巴,就那麼不顧我是一個重傷病患,用力摟着我的腰,悶在我懷裡嗚嗚地哭起。這還是男人?我見過會哭的男人都不是這麼個場景。
懷裡那個嗚嗚了一陣,斷斷續續道:“達克,我以爲,我以爲,我......”
達——克!驚雷!之後的話我充耳不聞。聽聽,聽聽。嗨,是我的名字。哈哈,真是,真是叫我那個激動。
果然麼,是我聽錯了。我就說,大哥,這責任多重,哈哈,哈哈。
心情那個愉快得沒法形容。強忍身體的不適,我拍拍哭泣的小子,合不攏嘴:“那個,你哪個?哎,別哭了。我沒事。男人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堅強,一定要堅強。”
小男人眨眨掛着N多水珠的睫毛,從我說哪個起就倏得擡頭看我,大眼睜得那個複雜,那個變幻莫測。可是那跟我什麼個關係。我看到的是,人頭頂上怎麼有血呢。
剛纔,似乎,沒看到啊“哎,兄弟,你頭上是不是流血了?”
小帥哥抹抹眼淚,困惑地看我一眼,又摸摸頭頂,與此同時,後面的三位異口同聲道:“達克,你還在流血?”
我的?對啊,我剛纔感到臉頰上有什麼癢癢的爬下來,還以爲是風吹的。加上那男孩子撲到我懷裡我那個激動,那個.....我怎麼忘了。
我摸摸臉,黏黏糊糊的。攤開手,一看。
“啊——————”
真的是我的,怎麼,怎麼?我,我,什麼叫不說不知道,一說,眼前星星怎麼越來越多了.....天黑了?
醒來時,四周一片安靜。等我回過魂來,細細的左右左右,上下上下,看上一遍,不由得我不樂。古人云:否極泰來,否極泰來!
看來說得就是本鬼啊。
瞧瞧,寬大的三四個人可躺的柔軟大牀,淡青色的條紋被子淡雅清爽,哦噢~~,看見了沒,白色的輕紗蚊帳,我最愛的鬼片系列,女鬼十指纖纖,琴聲傳頌千里,男主聞聲而來,就見風中白紗飄揚,美人啓脣微笑:公子~~~~~......N多想像裡,我最想的那種。雖然目前爲止,我都不能讓自己變成古典女鬼,不過不是我的錯,都是時代惹得禍。
來來,再就是房子。頂,是白色的天花板。啊,我以前就想要那麼純潔無瑕的天花。看,牆是那麼的白,我以前就想要的。看,那地,是那麼的五彩斑斕。誒,地毯啊。那地呢,我的白地呢,爲什麼視線轉到角還是那長毛的像極了爪哇國的地毯。不過,不能太貪心。有這樣的就不錯了。
嗯嗯,我摸着下巴開始狂笑,什麼叫鬼道盡頭是人道,人道盡頭是福道。果然條條大道通陽道。就看你會不會開鎖的問題了。忽然很感慨,你說我以前爲麼這麼不地道哪,整天介想着的是那鍋美食香味,想着是那浴池裡面看帥鍋,想着滴是那電腦前面看動畫,看那腐女姐姐的極品小黑文,我怎麼就那麼,那麼,就算別人都不知道,我也要說,我怎麼就那麼那麼......幼稚。低頭,我猛嘆口氣。
現在,我要振奮,我要激清的說一句:我從此不再小白了。爲了人道,我要福道。我要大大的幸福大道。
千山萬水,我輕輕的去,正如現在輕輕的來。我揮一揮手,哦,棉被好溫暖。所以,借屍還魂是一個起點,我那光輝燦爛的人間長路,我那源遠流長的人生路。我,我,終於脫胎成人了。新社會,新時代。俺榮耀滴來了......
激情啊,我蹭地一跳,衝牀下一看,嗯,高度正好。我武松大喝,輕功一縱。尤溪~~成功落地,滿分加十分。抖抖手啊抖抖腳,我勤做深呼吸。說時遲,那時快,眼角處異樣啊。我甩了甩頭,用神鵰大俠的目光冷冷一撇,角落裡,什麼時候站着個瞪着圓眼,皺着眉間小山,且嘴角莫名發顫的傢伙,難道說——
大喝道:“你,是,誰?幹什麼?”別告訴我你是偷,偷,偷的同志,我抿着嘴,強力頂着小腿,以備不時之需。
話說這句話說完的第一秒時間,這位穿着深藍T恤的傢伙給我來個啊的口型就猛地急速後退。身後的櫃子跟他撞擊時發出大大的“哐”聲響,頂上那個貌似極度漂亮的大花瓶就要從頭頂砸下。我一時情急,吼道:“小,小,小,.....”實在不是我故意不說小心二字,那純粹是喉嚨緊緻,聲帶做出的慣性回聲。但顯然面前那個很高的悟性,從我張嘴開始就及時反轉,花瓶往下,往下,掉下來了。那傢伙接了,接了,正好接住。
我噓了口氣,朝他豎豎大拇指。
同志哥把瓶子放回原地,抹了把頭上看不見的虛汗,纔看着我,咧咧嘴,是笑吧?
“那個,徐少。您醒了,太好了。那個,我是你爸媽請來特別看護你的,哦,我是橫江醫院二分院的,你叫我阿青好了。咳咳,那水阿姨和徐先生都出去了。你睡了兩天了,那個,要不要,吃點什麼?”
“吃東西?好啊!”看護?我心底穩定片刻,剛轉身走了兩步,就覺得背上很癢,我抓了抓“那個,阿青。我身體有點癢。”
“這樣啊!要不我給你放點洗澡水吧!”
“可以可以,先給我拿吃的吧?”
“好的。”阿青同志可謂是個貌似呆滯,實則盡職的同志。以我多年看帥哥的經驗之談,人,絕對人品高尚。
N分鐘後。
我的面前擺上了一碗香噴噴的瘦肉粥。阿青說是我那媽親手熬的,加了N多調料。現在是放微波里轉了轉,不是很燙,入口正好。不過是不是我當鬼太久了,只鼻子聞着香,吃起來沒什麼味道。
剛吃完,阿青就告訴我洗澡水放好了。
然後他還極殷勤地問:“需要阿青幫您擦背嗎?”
我頓時愣住。
“恩!擦背?~~”
擦背是個極其富有文學思想的詞。這話是腐女姐姐的原話,後面跟着一句她跟另一個骨灰級腐女說得:一段擦背對白如果運用的好的話,什麼流鼻血,直接讓人流$%^$^##@&(此處我描述轉載不成,就是作爲鬼聽到那一段也要從頭紅到腳底心。),所以現如今,當我再次聽到這個詞,再次將腐女姐姐的紅心經典引用到此處,就如下:
“少啊,想擦哪裡啊?”聲音狐XX,身段媚XX,神情妖XX,口氣嬌XX
“青,你想擦XXXX,我就讓你XXXX,你要是不XXXX,我就不讓你XXXX.你要怎樣的XXXX,我就怎樣的配合你XXXX.你要還不過癮,我就讓你......”話說在腦袋裡打上XX字眼太多,也很累呃。
“恩~少,好壞。”(餘音嫋嫋你)然後,狐X,媚X,妖X,嬌X
......我累了,想不下了。
“徐少,徐少。”好像有人在叫,我半天回神過來。“吖,叫,叫我啊,什麼?”
“你臉很紅啊,是不是發燒了?”
發燒?燒,騷?
“......”腐女姐姐,我恨你。
“那個,擦背的問題。太嚴肅。我,我,自己能,能行。”我話都說不利索了。阿青看來也沒那意思,訕訕一笑道:“你別客氣,你從醫院轉回家是因爲我…現在春季,正是病牀的高峰期。我沒能及時安排下你的牀位……那個,領導說了,雖然你的問題並不大,我覺得好像沒啥……但現在,我不能肯定的說,也許,權威,也不太可能是正確的,也許,或者.....”
“啊昂~~”他呢呢諾諾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看我傻看着他,他的喉嚨咕隆一咽,“有事叫我,吖。”那轉身的速度,難道,是我猜測角度不對。我咋覺得那不地道呢。
不管他了,先洗澡澡再說。進了浴室,飛快地脫,掉衣服。解褲子時手下意識的顫,抖~~果然這感覺就像我在解另一位男同志的褲褲一樣。我告訴自己,不是別的男同志,那男同志現在歸你了。暗示好幾遍後,我燦爛着笑擡頭正視,因爲剛纔就知道正正正前方有一塊大大的落地大鏡子。在我放鬆了自己的女生心情後,我光明正大擡頭看他。我看了,我看了,45度,90度,180度,雙目平視。
0。018秒後,我發現,我殭屍了。
神啊!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從不知道恩賜原來是這樣的,就像你過年抽紅包,往年你抽到一元錢就喜笑顏開,如今,你不但抽到了一百大元,而且還附帶一紙條,你可以繼續抽獎N多次。
神哪,請不要用那白,白,白的膚色來迷惑我,請不要用劍眉挺鼻來告誡我,更加請不要用那紅嘟嘟的脣配上那迷茫的帶着霧氣的黑眼來XXX我的脆弱心靈。啊,我忽然想到一句廣告詞:所謂剛中帶柔,柔中帶剛。剛中再帶柔,柔中再帶剛。就是%&%$&$,所謂時尚又個性。帥氣又天真。就是%&%$&$......現在才覺得此話絕對是經典中的經典......
當然,如果此刻不是那黑色亮發上那根對比強烈的白色橫幅紗布提醒着我一個當然的事實,我恐怕還要在沉寂NN分鐘之久。
醒悟後,就是瘋狂。我掂着腳尖無聲狂笑。人魔?哈哈哈,這就是同正常思維絕對反調的超級福滿多。所謂思想有多BT,結果就有多吃驚。
揚起脖子,纖細。歪歪腦袋,肩頭兩道亮色橫鎖。看看胸,結實。看看腹,平實。再看看腰,減一分瘦增一分肥。嘿嘿,別以爲我不會用潘安的讚美詞。然後再,看看......一條紅色的三角褲。兩角上一條金色線條,一直延伸到,延伸到......一塊鼓起的肉肉下面
哄——臉一定被滾油燙過,一定燙得起泡了,因爲連着心,跳得那個超人速度......
閉着眼,暗數:一。二。三。
脫——
蹦——
扭頭——睜眼——
幸福得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