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時, 爸爸正在沙發上看報紙。水姨在一旁給水果削皮,兩人神情自若,跟平時沒兩樣。我鬆了口氣。還好, 還好。
【好什麼。】達克叫道:【我爸這個時間在家的次數屈指可數。他的時間以秒計算, 你以爲他會沒事這麼閒在家看報?】
誒!那就是風暴前奏嘍!
達克哭笑不得:【一驚一乍。你啊!放心吧, 沒那麼嚴重了。】
“爸, 我回來了。”
“小克, ”爸爸放下報紙,語態溫和,好態度啊。“回來了, 正好。爸爸有話想跟你說。”
“爸,你看”達克抹抹額頭的汗, “我洗澡後跟你說好嗎?”
他老爸微微頷首, 達克飛快地衝到樓上浴室, 跟我說了句閉眼,就扒了衣服, 到蓮蓬下衝了起來。其實,只要他洗澡,我都是轉身不看的,閉不閉眼毫無意義。衝我無敵的想像力,咳咳。。。現在跟達克同學關係非淺, 印象, 印象。我忍了。
“韓陳, 你個白癡, 都想什麼。”
【沒, 沒想。】我矢口否認。
穿好衣服,達克邊用浴巾擦乾頭髮, 邊對我說:“等下,我叫你名字,你就出來,跟我爸爸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只要有頭有尾,有理有據,我爸爸就會相信。記住,不要讓我爸爸插嘴,對他說讓你把情況說清楚。到時你再叫我,然後交給我就可以了。”
【你爸爸會信嗎?】我有點苦惱,一般人對這種事都是抱不信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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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你放心,我剛纔洗澡時就想過。一定是叔叔事先跟我爸爸說了點什麼。但他決不會把你是鬼的事實說出,他一定會讓我爸爸相信你是我上次受傷後精神臆想出的產物。所以,你一定要讓我爸爸。。。。。。”達克頓頓,似乎也沒有十全的把握,深吸一口氣說,“我們下去吧。我堅信任何事都有解決的方法。”
【達克,我怎麼覺得你很擔心啊!】
“有點。我擔心你失去記憶後的行爲可能過於幼稚。我剛纔想到作爲投資人,爸爸對你肯定熟悉。如果他拿投資類的問題一問你,就會認定你不是。而你跟他說失去記憶之類的恐怕他不會信。到時就棘手了。”
【是啊。不過只有達克你在。我就不怕。】
‘撲哧’——,達克笑了:“行!好!可以!”
暈!那寵溺的語氣。
達克一下樓,他老爸的目光就圍着他打轉。達克置之不理,對着他繼母微微一笑說:“水姨,麻煩給我泡壺咖啡,老樣子的。”
他繼母樂顛顛跑廚房勒。達克老爸放下報,一臉嚴肅,虧我剛纔把他誇的天仙似的。
“爸,等一下。等一下就好。”達克有點故弄玄虛了。水姨的速度夠快啊,這會兒就出來了。給達克一杯,給他老爸一杯。
達克喝了大半杯,又對他繼母說:“水姨,能照樣給我再來一杯嗎?另放一個杯子。”
他繼母再次微笑起身。
【達克。你演啞劇呢?幹嘛?】
【別急,耐心點。乖了。】
我慢慢轉身,因爲怕忍不住,額頭那根筋要暴掉。
終於,當另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放在眼前時,達克叫到了我的名字,還是特大聲的:“韓陳,出來喝杯咖啡,跟我爸爸聊聊。”
哎!我特爽快的應了,自然他老爸是聽不到的。
交換了靈魂,我捧起杯子,先聞了一下,顧不得旁邊兩人驚訝地掉眼珠的樣,小心地喝了一口。
哦!我痛苦的皺臉:“達克,你怎麼沒放糖,好苦。”水姨真是好人,見狀過來,端着那方糖盒子,從裡面拿出幾粒問我:“老樣子?四粒?”
我點點頭,含糊道:“謝謝你,媽。”
水姨的手又抖了,她回頭看達克老爸:“耀邦。。。。。。”
權威人士起身,拍拍他心愛女人的肩,安慰道:“讓我跟他談了再說。我兒子,我清楚。”
我想起方纔達克的話,在一杯微甜的咖啡入肚之後,我起身一擺手止住他老爸:“達克爸爸,讓我先將前因後果說完,你再問我好嗎?”
達克爸爸錯愕點頭,慢慢坐下。
很好,我和達克都要這個效果,我也坐下,認真地說起跟達克認識到進入到現在所經歷的人事。達克老爸認真的聽着,貌似腦子在高速運轉。
“你看,事情就是這樣。雖然跟達克,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我和他日夜交流,心思溝通。我們很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達克老爸搖頭說:“你停一下,讓我兒子跟我說。”
說就說,誰怕誰?
我叫道:“達克,你出來。你老爸要跟你說。”他不相信我,你說對了。他眼裡都是不信。
【別泄氣。】達克安慰着我,迅速地出來。
“爲什麼?”他老爸點起了一根菸,達克說那是他心煩意亂時纔會有的表現。
“爸爸你看到了,我和韓陳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靈魂。我喝苦咖啡,她喝甜咖啡。她不是虛空存在的,她是真實的靈魂,是。。。。。。”
他老爸不耐打斷:“從上次出事後就開始的對吧?”
沉默,達克沮喪回答:“對。”
“所以,你說的這個人是有還是沒有不是你能說清。”
“爸爸!”達克赫然起立,試圖辯駁。被他老爸一記手勢壓了回去。
“我已經跟全國最好的腦科醫生聯繫過,後天上午我帶你過去。除了上學,你哪兒也不要去。如果你想讓我信,就去做下詳細的檢查。什麼事等結果出來再說。”
達克老爸那個勢態讓我寒心。人對未知的事物爲什麼就不能有一點接受的心呢?
【別灰心。】達克回我,人已經攔住正要走的他老爸:“好,爸爸。檢查什麼都沒問題。在那之前,幫我找個人好嗎?”
“你要找誰?”
“季風平。他曾經是韓陳的男友。跟叔叔關係非淺。我們找他,他被叔叔不知帶哪裡去了?”
“小克,別人的事不要管。”
“不!”達克堅定道:“求你。找到他。我只想,只想要個答案。不會妨礙別人什麼。”
達克老爸爸凝視他唯一的兒子許久,終於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