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可以站在坑槽裡就直接動用“掌心雷”的,但是我怕掌心雷的雷電威能,會殃及蘇大根。
不過也正在這時,蘇大根居然以比我更快的速度,抱着那男嬰猛的一個轉身!
我立即就目瞪口呆。
蘇大根從發現我後反應過來,到抱着男嬰轉身,幾乎不到半秒鐘,速度快得出乎我的想象。
我只能推測,那時由於父愛爆發出的強大力量。
“兒子,快跑!”
蘇大根將懷中的血嬰猛的向那荒草叢中猛的一拋!
那男嬰半空中居然擰過頭來向我邪笑了一下,露出滿嘴染着鮮血的利牙,眼睛裡有兇厲的目光閃爍着。
“蓬!”
在這麼短的距離中,我的拳頭根本難以收住,於是紮紮實實的轟在了蘇大根的背後。
剎那間金剛爆射,纏繞在他身上的黑氣嘶吼着飄閃而去。
而蘇大根竹竿一般的軀體,像敗草一般橫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那滿地垃圾的狗窩裡。
噗!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蘇大根面色如紙,兩眼緊閉,看似要暈菜。
本來是預想到可以砸中那嬰兒的,所以我幾乎用出了全力,一拳就能把那男嬰給砸得魂飛魄散,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大根,你沒事吧?”
我的聲音有點哽咽,沒想到陰差陽錯,把自己的發小給害了。
再看看那男嬰,摔在荒草叢裡後居然沒事,擰過頭來對我發出了狗一般的吼吼聲,眼神兇厲無比,然後手腳並用的往草叢遠處躥去,眨眼間的功夫就消失在草叢裡。
一想到他把蘇大根害得這麼慘,我就怒火中燒!
眼前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先救蘇大根,一個是先追上去,滅了那妖邪血嬰。
不過蘇大根的命還是最重要的,我想了想,咬咬牙,抑制住心頭怒火,把蘇大根扶了起來:“兄弟,你怎麼樣?”
蘇大根努力的睜開眼睛,露出一絲慘笑,再次噴出大口的鮮血:“蘇海,原來是你,我……我終於認出你來了……”
這時,他似乎恢復了一絲神智,眼睛裡顯出悽楚,淚光隱現。他已經認出了我。
我急忙對他說:“你不要說話,我立即就送你到醫院去!”
蘇大根慘笑着,吃力的搖搖頭:“沒用的,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蘇海,我有一件事情要求你……”
正在這時,那荒草叢中,突然發出沙沙沙沙的聲響,我又聽到了那嗚嗚嗚嗚的邪異叫聲,扭頭一看,那血嬰居然折回來了,四肢着地的趴在草叢中,昂起頭像狗一樣衝我叫着,兩眼兇光閃爍。
“草泥馬,滾開!”
這時候我根本沒空理他,而是把蘇大根扛了起來:“哥們,你不會有事的,我這就把你送到最好的醫院去,找最好的醫生!”
大概是動到了他的傷口,蘇大根又是噴出一口血,慘笑一聲:“兄弟,沒用的了,你別費心思了。你先把我放下來,我有話對你說。”
就在這時,那兇邪血嬰居然猛的躍起,呲着兩排尖利血牙,嗚嗚嗚怪叫着向我撲了過來!
“草泥馬,我饒過你,你居然還敢來?”
我大怒,一招“金剛開路”,又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金光爆發的對準了半空中的男嬰轟了過去。
嗚嗚嗚嗚——
那邪物貌似也知道厲害,半空中發出慘聲怪叫,顯出驚怒之色,但他在半空中根本就沒有退避迴旋的餘地,確實把那血口張得更大,猛的噴出一團血紅霧氣!
那黑霧所經之處,野草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變成了血紅色。
這血霧相當的邪異!不過我也相信自己金剛拳的威力,並沒有閃避,而是一拳轟到底。
果然,我閃耀着金光的拳頭,所到之處,血霧紛紛化作氣態,消散無蹤!
嘭!
我的拳頭直接砸到了那嬰兒的腦袋上,砸起了一大圈的血花。
格勒——
那嬰兒嗚嗚的慘聲大叫一聲,腦袋像西瓜一樣,被我砸得顯出了一條大裂縫,鮮血直流,橫飛出三米之外的草叢裡。
嗚嗚嗚嗚——
血嬰慘聲怪叫着,身上立即冒出絲絲縷縷的血色霧氣,纏繞着那腦袋上的裂縫。
只見他翻了個身,居然完好無事一般,四肢着地的一路逃走了。
“小妖,別跑!”
我把蘇大根放了下來,撒開腳步,剛想追上去。以我跑步呼吸法的速度,要追上他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我前腳剛邁出,蘇大根居然猛的從地上翻身彈起,一把就抱住了我的後腳。
“大根,你——”
我一時氣急,想一腳踹開他,但是轉念一想,對待自己的發小,有必要這麼狠嗎?
“蘇海,求求你,別……別傷害我……我的兒子!”
蘇大根擡起了骷髏一般的瘦臉,慘笑了一聲對我說。
“大根,你要想清楚,那怪物根本就不是你的兒子,他在吸你的血,你看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成什麼樣子了?再這樣下去,連你都做不成人了。”
我指着蘇大根那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胸口,又急又怒,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對他怒吼。
“蘇海,我知道,我的兒子已經和普通人不一樣,但是他終究是我的兒子,是我的血肉。做爸爸的怎麼希望他受到傷害?”
蘇大根又是猛的噴出一口黑血,慘笑着對我說。
再看看他的後背,本來就顯出了骨頭,現在更是被我一拳砸了個粉碎,鮮血汩汩流出。
那血色霧氣就像鯊魚聞到了血腥味,紛紛往他的傷口處圍攏了過來。那血液居然化成了一縷縷血紅氣體,融入了血霧裡。那血氣的顏色更濃,更是顯得詭異可怖。
漸漸的,蘇大根的傷口處流血減少,但是他的臉色卻愈加蒼白,不見一絲血色。
敢情,他的血,都被那血霧給吸收了。
“大根,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你中了什麼邪?”
我把大根扶了起來,看着他的眼睛問。
這時,他的臉上顯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死灰色。大概是他受傷過重,已經命不久矣。
“說來話長,不過一切都太遲了,我這都是報應……蘇海,想不到你力氣好大。捱了你一拳,我就像被一隻大鐵錘砸中,全身骨頭都像被砸碎了……你跟你外公學了好本事!”
蘇大根慘笑着搖搖頭:“蘇海,我知道我的兒子肯定不會被世人所容納,我只希望他死在你手裡。然後,請你帶着他的屍首,回到鄉下,去看一眼他可憐的母親……”
說到這裡,蘇大根再次噴出一道噴泉般的血柱,他的雙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看着我的雙眼,眼裡的生機卻是逐漸渙散:“蘇海……求求你……”
說着,蘇大根渾身一軟,生命力被抽空一般,身體失去了支撐,摔向地面。
我急忙扶住他,卻發現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光彩,嘴角卻掛着一絲微笑。
“放心吧,哥們,我會幫你處理好你的兒子的。”
我伸手把蘇大根那還睜着的眼睛抹了一下,讓他閉上了,然後把把放到地上,讓他以最舒服的姿態坐了下來。
“哥們,我要先把你的兒子追到,再回來安葬你!”
我對蘇大根的屍首鞠了一躬,然後就順着那血嬰留下的痕跡,一路追了過去。
血嬰所經之處,會在草木之間,留下一道血紅的痕印,所以我追趕起來還是相當順利的。
“妖物,你別跑,讓我追上了,你肯定得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我咬牙切齒的狂奔着,將跑步呼吸法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不到十分鐘,我就已經追到了那血痕的盡頭。
這時,我還差七八米的距離,就已經到了大馬路上。就在這裡,血嬰留下的血痕,神奇般的消失了。
只有兩個可能,血嬰飛天遁地了,或者被別的人和車給接走了。
我在原地四處探望,就發現一長排俏巧輕淺的腳印,一直延伸到大馬路邊。一看就知道是一位身材輕盈的女子留下的。
“難道這男嬰是被一位女子給接走了?”
我一咬牙就奔到了大馬路邊,擡頭四處張望。
這是仍是正午時分,太陽猛烈得像一團烈火,炙烤着大地,大街上行人和車輛都十分稀少。
我心急如火的往前方大馬路一帶掃視了一遍,除了一對相互攙扶着過馬路的老夫婦,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
“哎,小夥子,請問到盛世廣場怎麼走?”
那老夫婦向我招手。
這時我哪有時間去理會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轉過了身,掃描着前方的路況。
“怎麼不理人?”
“哎,現在的年輕人,也太沒禮貌了……”
背後傳來老夫妻的嘀咕聲。
幾乎同時,我就看見前面三十多米外的斑馬線上,有一個窈窕纖長的身影,身穿大紅長裙,託着一把大黑傘,那黑傘把女子肩膀以上的部位都給遮蓋住了。
一看到那大紅長裙,我就想到了在荔海廣場的洗手間裡,強行往我肚子裡輸入餓死鬼怨氣的那女人。
同樣的身材,撐着同樣的大黑傘,穿着同樣的血色紅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