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問你呢,都不知道爹怎麼樣了,我很擔心。”陶琳顯得憂心忡忡。
“爹可能是什麼事耽擱了吧,他雖然年邁了,但是身手到底是還可以的,老姐你別杞人憂天了。”我安慰她,卻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最近事情夠多了,千萬別再出什麼漏子。
“但願如此吧。”陶琳皺着秀眉,顯得心事重重。
“對了師姐,你剛纔在林子裡,對瑩瑩說了什麼?”我問道。
陶琳看了我一眼,遲疑一下,正準備說呢,瑩瑩過來了,果然做了不少吃的。
“師哥師姐,嚐嚐瑩瑩的手藝噢。”瑩瑩笑盈盈的,很是期待的樣子。
“幸福的小男人。”陶琳玩味的朝我笑了笑,拍了拍我的頭,轉身離開了。
“你一起吃呀師姐。”瑩瑩喊道。
“不了,我去看看。”陶琳灑脫的揮揮手。
“師姐怎麼了呀?”瑩瑩擔心道。
我道:“沒什麼,沒想到你廚藝也這麼好。”
瑩瑩眉開眼笑的,看着我吃,嬌嗔道:“師哥喜歡就好,只是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給師哥做呢。”
“隨時可以,怎麼這麼說?”我不解道。
“沒什麼,你多吃點。”
這天,瑩瑩對我出乎意料的體貼和關心,我覺得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我甚至有些後悔,當時如果再問清楚一點,就不會發生以後的事,那些我無法預料的事。
這天,我在陰陽門呆到了日暮十分,在陶琳和瑩瑩的陪同下,瞭解了很多關於陰陽門的事情,這些都是我以前未知的,當然還有我爹留給我的那本陳舊的筆記薄,上面記載了很多信息。
比如香梅堂,比如鐵斧幫,以及一些陰陽門的分支,我初步的知道,這些年來,我爹暗中積存了不少的勢力,我想,我爹之所以這樣做,目的很明顯,那就是找到謀害我孃的兇手,對抗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儘管,敵人強大的我們難以想象,甚至是摸不着邊際,我依然能夠感受他們此刻,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而我要做的,恐怕要比現在更加的艱難。
望着那些門徒們,我突然覺得自己再也不是以往那個單純的少年,我的人生,應該從此改變,我雖有些始料未及,卻不得不面對現實,殘酷的現實。
而楊倩雯,一整天,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同樣沒有消息的,還有我爹。
這一整天,我都顯得心神不寧,我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出去走走,可是我卻變得一籌莫展,仔細想想自從我來到隨城讀書到現在,好像一切都張羅好了,就等着我開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
接到蘇月兒的電話的時候,我正在院子裡練功,這可以讓我暫時忘記一些煩擾。
這是和蘇月兒鬧彆扭後,她第一次主動的聯繫我。
我遲疑了一下,想起蘇家即將面臨的浩劫,接聽後說道:“月兒,怎麼了?”
“你可以幫幫我嗎?”蘇月兒語氣顯得很憂傷。
我覺得事情不妙,說道:“你別急,慢慢說。”
“我爸爸,他不肯休息,公司出了大事,瞞着我不說,還在清算賬目,誰也勸不了,我就想到了你,怎麼辦?”蘇月兒焦急的說道。
“我,我這邊還有點事。”我說道。
蘇月兒沉默了一會兒,喃喃道:“不方便嗎,噢,那你忙吧。”
“沒呢,我很快就過來,別急……”我掛了電話,洗了一把臉,收拾了一番,想了想過去找陶琳。
陶琳正在和幾個門徒切磋武藝,烏龍鞭噼裡啪啦響,打的塵土飛揚,幾個門徒居然近不了她的身。
“再來,我要是敵人,你們已經死了。”陶琳怒吼一聲,迎頭撲過去,大步流星。
“老姐……”我喊了一聲,陶琳這才收斂,擦着額頭的汗,喝着水問道:“啥事?”
我把蘇家的事簡單的說了,陶琳越聽臉色越難看,白了我一眼道:“這纔回來一天不到,就又要走?我簡直是服了你,你還真把自己當做蘇家女婿了呢,不是外人哈。”
“很快回來。”沒等我開口,陶琳搶先說道,鄙夷的看着我。
我撓撓頭,不知所措,無奈道:“可是我不能不管對不對?”
“去吧,以後這事別跟我打招呼,我忙着呢。”陶琳揮揮手很不耐煩的樣子,轉身又朝着門徒吼道:“再來,我們繼續。”
我回頭看着她灑脫的背影,聽着鞭子啪啦的響動,心情有點複雜。之後想起那一幕,我很是後悔,如果我能夠想到更好的辦法,或者不去蘇家,不知道結果會是怎麼樣。
“讓我們進去,我們要採訪蘇東山,我們是記者,就問幾個問題。”我到蘇家的時候,門外聚集了大批的記者,熙熙融融的,扛着攝像機拿着話筒,宛如長槍短炮,氣勢洶洶的,很多保鏢正在攔截。
我從人羣間擠進蘇家,看見裡面依然在忙碌,燈火通明,蘇家的大廳裡,來了更多的人,而此刻,蘇東山的咳嗽聲很是突兀。
“繼續算,我到底要看看是怎麼回事,虧空了多少?豈有此理……”蘇東山臉色特別的差,他轉動着輪椅在桌子之間來回的跑,蘇夫人在後面跟着,心急如焚的樣子。
“爸爸,你休息一會兒吧,好不好?”蘇月兒正在勸他。
“你去歇着,別管我。”蘇東山很固執,連口水都不肯喝,他臉色很焦躁,是我從來沒有看過的慌亂。
我看着那些會計的手在鍵盤上飛馳,神色都很嚴峻,我知道事情恐怕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這時候,孫叔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對蘇東山說道:“老闆,按照目前來看,我們所持有的股份雖然佔了大頭,但是公司財力虧空,如果填補起來,勢必會影響整個集團的運作,現在整個集團都收到了風聲,傳的沸沸揚揚的,幾個分公司已經罷工了,可以說是軍心大亂。”
“總公司怎麼樣?”蘇東山皺着眉頭,繼續望着屏幕。
“情況也不好,甚至有不少領導幹部都不上班了,應該是在等候風聲,處於觀望之中,而且今天的股市下跌迅猛,恐怕……”孫叔欲言又止,顯得憂心忡忡。
“我知道了,你出去把那幫記者打發走,像什麼話。”蘇東山很是煩躁的揮了揮手。
蘇月兒這時候看見我,投來了求助的眼神,很是焦急。
我知道她的意思,我過去喊蘇東山,幾次他才緩過神來,說道:“明天來了,你去樓上坐,我有點忙。”
“蘇叔叔,聽月兒說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休息過,起碼你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公司的事情沒處理好,只怕你身體也熬垮了。”我試圖勸道。
蘇東山搖搖頭,揉了揉額頭,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嘆息道:“這種情況下,要我怎麼吃的下睡的着,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去吧。”
蘇東山說着,又開始到處看,問來問去的,他不停的抽着煙,蘇夫人拿着茶杯跟着他。
我想我也無能爲力了,我見蘇月兒愁眉不展的,安慰道:“不會有事的。”
蘇月兒卻搖搖頭道:“你不知道情況,這種情況持續不了多久,整個公司都會崩盤,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呢,都是我不好,才管理了幾天,就成這樣了。”
我見她那麼自責,勸道:“這應該不是你的原因,他們一早就謀劃好的,目的就是想趁機搞垮蘇氏集團,你們家的財力,可是很多人覬覦的吧,何況萬霄那幫混蛋。”
“我覺得我很沒用,我爸爸都不讓我插手。”蘇月兒束手無策,懊惱的在樓梯上坐下,雙手託着腮,顯得很是無助。
蘇家從來沒有這樣的慌亂過,可以說是糟糕透了,那些會計應該是蘇東山臨時請過來的。
“怎麼你爸爸沒去公司處理?”我問道。
“他哪兒能出門,現在外面記者等着他,員工都等着他算賬,一旦出面,恐怕會更亂,我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只有等暫時算清賬目,避避風頭,再作打算了。”蘇月兒嘆息一聲,望着蘇東山,眼睛紅紅的。
“不好了老闆,你快來看。”就在這時候,一個會計突然指着屏幕喊了起來,緊跟着,其他會計像是傳染了似的,都驚呼起來。
蘇東山有些慌了,他瞪大了眼睛望着,好一會兒都不說話。
我不太懂這些數據,可是蘇月兒卻捂着嘴巴驚訝而恐慌,連忙過去看。
我跟過去,小聲的問道:“怎麼了?”
“有人在高價收購剩餘的股份,出賣了蘇氏集團的商業機密,股市跌停了……”蘇月兒驚恐萬狀。
蘇月兒解釋了一番,我聽的卻是一知半解,但是我聽懂了蘇月兒最後的一句話,蘇月兒說:“這樣下去,不用十分鐘,蘇氏集團就要崩潰,甚至倒閉。”
我沒法形容當時的場面,一個首富,頃刻間就要變成窮光蛋了,這筆賬該怎麼算,我說不清。
但是當蘇東山突然臉色蒼白,險些暈倒的時候,整個蘇家完全亂套了,那些會計全部都停了下來,現場出現了死一般的寂靜。
一切來的太快,蘇東山氣喘吁吁的,很不甘心的半躺在沙發上,好像整個世界都塌陷了似的。
而蘇月兒,她捂着臉無聲的流起了眼淚,所有的努力終究沒能挽回。
蘇氏集團還是垮臺了,蘇家面臨破產的危機,是陰謀詭計,是誰在暗自搗鬼,卻不得而知。島廣鳥才。
只是所有的人都垂頭喪氣的,氣氛變得異常的沉重。
醫生手忙腳亂的過去給蘇東山檢查,而蘇東山像是一個木偶,一動也不動,他辛苦的大半輩子的成果,就這樣拱手讓給了別人。
我摟着蘇月兒,望着她絕望的眼淚,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有奸細,一定是的,他們不可能知道那麼多商業機密,這一定是內部操作,一定有奸細,是誰,到底是誰?”蘇東山嘴裡唸唸有詞,多麼的不服氣。
他突然推開了醫生,撓着頭狂躁不安,眼睛死死的瞪着,極力的思考起來。
“爸爸,你別這樣。”蘇月兒哽咽着喊了起來。
“奸細,有人出賣了我,那些股東聯合也不可能擊垮我強大的集團,是誰,到底是誰?”蘇東山還在自言自語的,完全不理會其他人。
而醫生根本不敢接近他,他顫巍巍的,緊緊的捏着拳頭,突然間恍然大悟,伸手指着旁邊的蘇夫人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