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爲什麼會這樣?”蘇月兒眼睛忽閃,緊咬着嘴脣。顯得特別的委屈。
“月兒,這是事實,是爸爸對不起你,但是關於這個誓言,是不會違背的,所以陶琳纔是明天的未婚妻,你和明天從現在開始,不能夠在一起,明白嗎?”蘇東山表情嚴肅的說道。
蘇月兒怔了怔神。晶瑩的淚在眼眶打轉,搖搖頭道:“爸,你不覺得這樣很殘忍嗎?”
“堂哥已經死了,我不能夠對不起他,人若是沒有諾言,那就是言而無信,請原諒爸爸。”蘇東山很無奈的說道。
蘇月兒焦急的望着我,一字一頓的問道:“明天,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月兒,我……”我看了看陶琳,突然不知所措。是的,我該怎麼做?
“我知道了,我不會爲難你。”蘇月兒幽怨的望着我,眼淚撲簌的流下臉頰。
“老闆。這未免太突然了點,你得讓孩子們有個適應的過程啊?”連姨語重心長的勸道。
蘇東山嘆息一聲。揪着自己的頭髮,手顫抖道:“孽緣啊,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都是我的錯。我辜負了大家,我現在就是個廢人,還有什麼資格說這些呢。”
連姨也長吁短嘆的,看着陶琳道:“琳琳,事到如今,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我和天天,我們……”陶琳欲言又止,看了我一眼,似乎話裡有話。
“可以聽我說嗎?其實我一直把陶琳當姐姐的,所以雖然是這樣,但是我和月兒經歷了那麼多,希望蘇叔叔成全。”我說出了心裡話。
“你是這麼想的?可是我和你爹的誓言,又該怎麼辦?”蘇東山爲難道。
我想了想說道:“我想我爹會原諒的,他在天有靈,肯定支持我的做法,要不然他應該早告訴我和陶琳不是親姐弟了,不會等現在我們才發現,可能他生前就默認了吧?要不然他又怎麼會讓我開學的時候去蘇家呢?”
“這……”蘇東山沉默了,問陶琳道:“琳琳,你怎麼想的?”
陶琳別過頭去,遲疑了一下,很認真的看着我道:“天天,你真的只把我當姐姐嗎?”
“怎麼了?”我說道。
“可是我,哎,我不知道怎麼說。”陶琳吞吞吐吐。
“陶姐,你……”我覺得陶琳不太對勁,疑惑的看着她。
連姨見狀,問道:“琳琳,現在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說句實話吧,其實我覺得你們父女相認是好事,如果你對天天沒感情,我們也不會勉強的,明天和月兒其實也蠻配的。”
“我有,我喜歡天天,一直都很喜歡,只是以前我沒說出來,後來……”陶琳說着停下來,有些懊惱道:“算了,當我沒說,我想冷靜下。”
我傻愣愣的看着陶琳,她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就出去了。
“這可如何是好,老闆,這幾個孩子可怎麼辦呢?”連姨很焦急。
“月兒,你也聽見了,我……”
“大家都聽見了……”蘇月兒說着,轉身就走。呆剛斤技。
“月兒,你冷靜點,哎……”蘇東山急的不行,可是蘇月兒已經跑開了。
“我去看看。”我心裡亂糟糟的,這他嗎的是鬧哪樣,命運爲什麼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月兒,你等會兒。”我出去的時候,看見院子裡傳來嘶吼聲,就見陶琳在瘋狂的打着沙袋,旁邊有門徒勸她,可是她不聽。
“姐,你這是做什麼?”我勸道。
陶琳回頭瞥了我一眼,眸子裡帶着怨怒,說道:“不要叫我姐,我不是你姐。”
“可是,你也沒必要這樣……”
“夠了,還不快去追你的校花去,少來煩我。”陶琳說着一拳頭轟擊過去,沙袋開裂了,塵土飛揚,她轉身指着幾個門徒道:“都看着做什麼,過來陪我練功,來啊……”
陶琳說着就衝上去,幾個門徒哪裡是她的對手,被她打的東倒西歪的,可是她卻還在繼續……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衝過去找蘇月兒了。
蘇月兒這會兒倚在後山的一棵樹上,我去的時候,她低着頭在哭,那麼的傷心。
當時我完全不知所措,我陪了她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勸道:“月兒,這事你別放在心上,雖然知道陶琳的身份了,但是我們之間應該還是那樣的,你明白嗎?”
蘇月兒擡起頭,淚眼朦朧,哽咽道:“難道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你沒有聽陶琳怎麼說的嗎?她喜歡你,她也喜歡你的,你難道沒聽見呀?”
“我不知道,她要是不說,我一直以爲她把我當弟弟的。”我無奈道。
“其實我早看出來了,在學校的時候,她就對你那麼與衆不同,每次她裝的無所謂,其實我感覺的到,只是你自己太笨。”蘇月兒嘟着小嘴,很是傷感。
“可是我和她不可能吧?我真把她當姐姐。”我勸道。
蘇月兒半信半疑,凝視着我道:“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喜歡過陶琳嗎?我不信,我就不信。”
“也許,曾經是有一點吧,只不過現在……”
“我就知道,你終於承認了。”蘇月兒打斷我的話,幽怨道:“那你還來找我幹嘛,你去找她呀,你們纔是最適合的,陶琳纔是你真的未婚妻,我就是個誤會,天大的誤會。”
“不是的,月兒你別這樣說啊,你看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我們之間的感情難道你心裡還沒數嗎?我們一起經歷的生死離別,就頂不過那一紙婚約嗎?”我焦急的解釋道。
蘇月兒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可是陶琳怎麼辦?我怎麼可以那麼自私,呆子,你說,你現在告訴我你心裡的答案,你的決定是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也許可以解釋清楚。”我很無奈,自己都覺得不可信。
“你要怎麼解釋,這種事說不清的,我知道。”蘇月兒說着淚水潸然而下,顯得楚楚可憐的。
我心疼不已,我過去抱着她,安慰道:“月兒,你忘了我說過什麼嗎?你別這樣,會解決的。”
“我什麼都沒有了,現在連你也要失去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呀。”蘇月兒在我懷裡哭,她一會兒打我,一會兒擰我,像是一隻受傷的小貓咪。
我心裡很亂,我替她擦着眼淚,望着她嬌俏的模樣,我親她的額頭,說道:“你別難過了,我們現在就去找陶琳說清楚,這種事不能拖,好不好?”
“可以說清楚嗎?這樣對她不公平的,我們不能這樣自私。”蘇月兒眨着淚眼,憂心忡忡。
我心如刀割,想起陶琳對我那麼好,卻也沒有料到她對我一直是複雜的情感,我的確不知道怎麼辦,可是該面對還是要面對。
“也許她會理解的,我們……”
“少主,你快去看看吧。”就在這時候,一個門徒過來喊我。
“怎麼了?”我問道。
“陶琳把人打傷了啊,她還要打。”門徒焦急道。
我心裡一緊,連忙牽着蘇月兒回去,這時候我看見陶琳像是瘋了一樣,在院子裡逮着門徒就揍,他們想還手可是打不贏。
“來啊,繼續啊,你們這羣窩囊廢,算什麼陰陽門的人,都是蠢蛋。”陶琳怒吼着,手中的烏?鞭噼啪作響,抽打的虎虎生風,朝着一個門徒就纏了過去。
“琳琳,別鬧。”此時,連姨聽見動靜衝出來,她揮手抓住了陶琳的烏?鞭,拉扯了起來。
可是陶琳在氣頭上,她居然奮力的打了起來,連姨原本傷勢沒有復原,雖然是她的師父,可是卻也不是對手,就見陶琳一拖一拽。
連姨咳嗽了起來,險些就栽倒了,我一着急,嗖的竄過去,在陶琳一鞭子抽過來之前,我揮手抓住了,猛的一彈,她一下子就跌跌撞撞的,翻了個跟頭,手撐着地面。
我很清楚的記得她的眼神,那是多麼的複雜,憤怒而幽怨,陶琳羞怒道:“天天,你打我?你現在長了本事了是不是?”
我把連姨扶到一邊去休息,回頭對陶琳道:“姐,你這是發什麼脾氣啊,有話好好說,你冷靜點,你……”
我話沒說完,陶琳嗖的收回烏?鞭,凌空一跳就朝我撲了過來,她好像對我特別的憎恨似的,招招下狠手。
我不想跟她硬拼,所以一個勁的躲避,沒敢還手。
“打啊,你還手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你憑什麼讓我們都喜歡你,都是你不好,你這個混蛋。”陶琳一邊罵着,一邊抽打,鞭子帶着道道殺氣,響着霹靂。
我一直躲避着,可是誰也不曾想到,蘇月兒會突然跳過來,擋在了我們之間。
啪的一聲,陶琳的鞭子抽過來,哪裡還來得及收回去,雖然她一愣神緩了緩,可是蘇月兒還是驚叫了一聲,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身上一條血痕。
“陶琳你瘋了?”我很是惱火,一把扯過陶琳的烏?鞭,直接扔了回去,她被我一拽,鞭子彈在了陶琳的身上,她一跟頭栽倒了,這一切只不過發生在眨眼間,誰也無法預料。
“你真捨得打我?”陶琳蹲在地上,緩緩的起身,她捂着手,憤恨的瞪着我。
“不許你打明天,你要是愛他,你爲什麼要傷害他?”蘇月兒氣呼呼的,她秀眉微蹙,疼的額頭香汗淋漓,可是卻睜大眸子盯着陶琳。
“你扯什麼事,誰讓你突然衝出來的,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以爲我真打的過明天嗎?我就是想試試他,你這點本事來逞什麼能啊?”陶琳憤憤不平道。
“我就逞能了,我就是沒本事了,可是我喜歡他,我不會跟你那樣傷害他。”蘇月兒爭辯道。
陶琳甩了甩短髮,不依不饒道:“你以爲就是你喜歡嗎?我比你喜歡他更早,在你還跟別的男生談情說愛的時候,我就喜歡天天了,要不是後來誤會成了他姐姐,我們早就在一起了,你以爲你是校花了不起?”
“你,你憑什麼這樣說,你有我和他的感情深嗎?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公平競爭。”蘇月兒毫不示弱道。
“你沒這個資格,我纔是他的未婚妻,蘇月兒你不想想你現在什麼地方,這裡是陰陽門,我的地方,蘇家早完了,你拿什麼跟我爭?”陶琳怒不可遏的說道。
蘇月兒頓時愣住了,她氣勢明顯弱了下去,嘟着小嘴道:“你說的對,我是沒有資格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是的。”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好歹我是你姐姐,你都不知道喊一聲,有沒有禮貌?”陶琳羞怒道。
“我纔沒有你這樣的姐姐,你那麼野蠻,你誰都打,你六親不認。”蘇月兒氣的發抖,捏着拳頭。
陶琳好像被戳中了痛處,眸子裡閃過一絲凌冽道:“你不認我沒關係,你以爲我稀罕做你們蘇家的人。”
“你,你就是個女流氓,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姐姐?”蘇月兒杏眼圓睜。
“夠了,你們別吵了,像什麼話啊?”我聽不下去了,吼了一聲。
陶琳白了我一眼道:“怎麼了,心疼了?你是不是覺得我不配喜歡你?天天你給我個痛快話,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說清楚點,免得糾纏不清,我纔不會像蘇月兒這樣纏着你。”
“我怎麼纏着他了?陶琳你怎麼這樣啊?”蘇月兒不服氣的說道。
“沒纏着嗎?你來陰陽門多久了?這叫沒纏着?我說實話,我以前看見你們兩個在一起,我心裡就很酸,可是我沒機會,現在機會來了,我也有資格表達我的心思了,蘇月兒我告訴你,我也喜歡明天,我喜歡他比你早。”陶琳據理力爭。
那天,我像個傻比一樣聽着她們兩個吵架,爲了我吵架,可是我卻不知所措,她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要我如何去取捨?
只是我想不到,原本想要好好商量的,可是卻越來越鬧的不可開交,我總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發展的,但是我卻無可奈何。
當命運突然給了你一棒子,受傷的,卻往往不止你一個人。
我看着她們兩個爭論的面紅耳赤,我手足無措,回頭去看,連姨在旁邊嘆着氣,而蘇東山,他坐在輪椅上,面色愁苦,自責而羞愧,他在這時候,只有選擇了沉默,就像是他所說的,這都是他做的孽。
可是蘇月兒她卻賭氣的說:“陶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讓我走嗎?不用把話說的那麼難聽,我雖然不是大小姐了,可是我還有起碼的尊嚴。”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過。”陶琳不以爲然,今天的她除了脾氣暴躁,還特別的堅定,我實在沒料到,她對我,一直不是姐弟的感情,而是包含着愛情,而今天,她完全表現出來了,淋漓盡致。
蘇月兒冷笑了一聲,自嘲道:“好,那我走還不行嗎?我沒資格跟你爭,我祝你和明天幸福,我希望你好好照顧爸爸。”
“這也是你自己說的,我謝謝你。”陶琳偏過頭,變得很冷酷,可是眼睛卻紅紅的。
而蘇月兒呢,她的眼淚早就滴落下來,她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扭頭就跑了出去。
“月兒……”我喊她,我剛追出去幾步,面前一道黑色的閃電破空而來。
我下意識的拉着了陶琳的烏?鞭,說道:“陶琳你別鬧,冷靜點。”
“我鬧了嗎?憑什麼你那麼關心她,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天天我告訴你,有她沒我,我也需要你的愛,你必須做出選擇,來個痛快的。”陶琳怒目圓瞪,卻帶着期盼。
我沒說話,繼續朝外面衝,可是陶琳卻衝過來摟住了我,她朝着我就吻了起來,那麼的突然,那麼的狂熱,讓我不知所措。
而在這個時候,蘇月兒被兩個門徒拉回來了,她站在那裡睜大了水靈靈的眼睛,眉眼間的怨恨很深,很深,一如當初她誤會我的那樣。
此時此刻,我知道,什麼解釋都是徒勞了。
我想推開陶琳,可是她抱的很緊,她瘋狂的吻着我。我眼神餘光看向蘇月兒,她晶瑩的淚水在俏臉上悠然的滑落,然後她伸手擦去,那種冷漠憤恨的眼神緩緩的掃視着我和陶琳。
我突然想起當初她誤會我和楊倩雯的時候,蘇月兒她就是這個表情,我心裡莫名的刺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