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就是這裡了嗎?”在一條繁華的大街邊上,蘇月兒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熙熙融融的人羣,不解的望着我。
“應該沒錯了。那個獵殺者說的就是這裡。”我說着看了看時間。
“馮綺婷他們怎麼還沒來呢?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呀?”蘇月兒挽着我的胳膊問我。
“她說路上堵車,而且她和幾個同事還要佈置,自然慢了一些,我們先去喬裝打扮一下。”我說着拉着蘇月兒一頭扎進了人羣裡。
江城這個地方,要比隨城看起來繁華一些,光是人羣和樓房,那就不是一個等級的,而且隨便的一條街,就是人來人往的,擠擠挨挨很是熱鬧。
我和蘇月兒穿梭在街道上。感受着不同的地理風情,卻也沒有什麼心思去閒逛,買了一些化妝用的東西,找了個雅座包間,互相的打扮了起來。
沒多久,我接到了馮綺婷的信息,打開看,上面說計劃有變,速來約好街頭會面,小心謹慎。
我回了信息,和蘇月兒一起出去,這時候一個打扮很時髦的人走過來,猛然一看是個很英俊的小夥子,戴着帽子,低着頭從我身邊走過,輕輕咳嗽了一聲。繼續朝前走。貞貞土扛。
我回頭看,朝我使眼色,我看出來是馮綺婷,和蘇月兒一起跟過去,到了一個飲茶店裡,我們先後進了一個包間,馮綺婷取下帽子道:“計劃變了。而且比我們想象的更難。”
“怎麼說?”我問道。
馮綺婷道:“剛纔我們已經去試探過了,牧馬人不肯輕易露面。”
牧馬人是先前那個中介人的代號。這是警局那個被抓的人告訴我們的,我想了想說道:“有什麼好的辦法接近嗎?”
“在來這裡之前,我們和當地的警方取得了聯繫,據說這個牧馬人在這一帶的道上小有名氣,不過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而且很是狡猾多端,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出現。”馮綺婷神情嚴肅,壓低聲音道。
我和蘇月兒對視了一眼,說道:“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我還沒有想到,所以和你們匯合商量一下,我已經派幾個同事去調查蒐集線索了,畢竟我們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怕是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所以還是要靜觀其變。”馮綺婷面帶擔憂道。
蘇月兒嘟着小嘴,憂心忡忡道:“那我們怎麼辦呀?”
“等消息,然後再看情況而定。”馮綺婷說着。讓服務員上了茶,一邊凝神思考,一邊喝着茶。
我們在茶座一直等到晚上,喝了不少茶吃了一些點心,在有些焦躁不安的時候,馮綺婷的手機終於是響了起來,她迅速的接聽,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沒多久,響起了敲門聲,馮綺婷過去看了看,打開門來,一個小夥子走進來,匆匆忙忙的關上了門,說道:“馮隊,已經派人去打聽到了,江邊的夜市場,我們和當地的警方配合調查後得到了結果,說是今晚,在那裡,應該有牧馬人的活動跡象。”
“怎麼做?”馮綺婷眸子裡閃過一絲光芒。
“之前,這邊的警方曾經抓到了一個牧馬人的小嘍囉,通過這個小嘍囉得知了一些信息,可能有機會接近牧馬人。”小夥子說道。
在聽完他的講述後,馮綺婷問道:“大概是什麼時候?”
“就在今晚八點左右,他們會在夜市場活動,馮隊你有什麼安排?”
馮綺婷皺眉凝思片刻,說道:“我親自去會會,你們在附近潛伏接應。”
“好的,有事聯絡。”那小夥子說着看着我和蘇月兒笑了笑,退了出去。
“你的同事不會告訴你的上級,算你違規了吧?”我問道。
“當然不會,這幾個帶來的,都是常年跟我一起辦案的,勝過親兄弟。”馮綺婷說着大口喝了一口茶,似乎帶着一些興奮,說道:“你們倆準備好了嗎,我們馬上行動了。”
“嗯,我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蘇月兒很堅定的說道。
江城,夜市場,這裡比普通的街道更加的繁華熱鬧,而且似乎是一條步行的路,人潮涌動,路邊各種攤位,顯得有些雜亂無章。
馮綺婷說,這邊是江城最噪亂的一個地方,因爲面積大,不容易整頓,也就成了魚龍混雜的地方,什麼樣的人都有,別看這些小攤販,其實很多是搞不正當生意的,這攤位也就是個幌子而已。
我穿了一身破洞的馬仔裝,顯得流裡流氣的,而蘇月兒也打扮成一個假小子,我們跟着打扮成男人的馮綺婷一起走,在七拐八彎之後,一個角落裡,看見一個老漢面前放着一個破碗,眯縫着眼打着瞌睡,看起來是個要飯的乞丐。
馮綺婷從兜裡拿出幾枚硬幣,哐當幾下丟在破碗裡,那老乞丐緩緩睜開眼,瞥了一下我們,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不是要飯的,滾。”
馮綺婷笑而不語,又丟了幾枚硬幣下去,那老乞丐笑了笑,不以爲然的說道:“錢可不是這樣放的。”
馮綺婷又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硬幣,先丟了三個進去,又丟了兩個進去,然後又丟了四個進去,這才拍拍手道:“這樣放對嗎?”
那老乞丐抖了抖破碗,將硬幣倒進身上的破袋子裡,伸手朝拐角處指了指,繼續眯縫着眼打瞌睡。
我看了看,老乞丐指的是一個擦鞋子的攤子,一個漢子嘴裡叼着煙,肩膀上搭着一條破毛巾,卻並不擦鞋,而是一雙眼睛朝我們這邊看,在我們跟老乞丐接觸的時候,已經注意到我們了。
“哥們,擦鞋。”馮綺婷說着擡腳過去,踩着矮凳子。
“今天不擦鞋,只擦人頭。”那漢子說着打量着我們,觀察動靜。
“人頭一次多少錢?”馮綺婷不慌不忙的說道。
“那得看是什麼頭了。”漢子很順口的說道。
馮綺婷微微一笑,說道:“世界上就兩種頭,窮人頭和富人頭,窮人頭不值錢。”
漢子將煙滅了,起身就走。
我和馮綺婷對視了一眼,她點點頭,示意我們小心,於是我們跟着那漢子走,七拐八彎的,這才走到一棟樓錢,這裡燈光昏暗,門口有一隻兇狠的惡狗,看見我們就齜牙咧嘴的嗷嗷叫着。
那漢子過去敲了敲門,出來了一個彪形大漢,光着膀子,手裡提着一把大砍刀,掃視一眼我們,粗聲粗氣的問道:“哪兒家的?看着面生。”
“懂行的,看着辦。”擦鞋的漢子說着轉身又回去了。
大漢朝我們捏了捏手指,馮綺婷迅速掏出幾張紅票子遞給他,大漢塞在兜裡,怒了努嘴,我們剛要進去,他立刻攔住,指了指門口的一個烏漆墨黑的東西道:“過一趟,手機什麼的留下,懂不懂規矩?”
我們按照他說的做,那看似不起眼的東西,卻不料是個掃描儀,沒想到這些人還挺先進的。
我們留下了手機,隨後進去了,大漢把門關了,很快裡面有兩個人接待我們,示意我們稍等。
這裡是一個普通的房間,裡面就一張鐵桌子和幾把椅子,我們坐下來等,誰也沒說話,接下來,門打開了,一個穿着緊身黑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人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樣子,頭髮很短,頭頂有幾道傷疤,眼神帶着一股子煞氣。
“殺誰?”那人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是牧馬人?”馮綺婷打量這人一眼,不緊不慢的問道。
煞氣男冷笑一聲,點了煙吞雲吐霧,玩味道:“新來的吧?就你們也想隨便見牧馬人?笑話。”
“不然怎麼樣?”馮綺婷不卑不亢道。
“廢話少說,來了就是做買賣的,你們開價,我殺人。”煞氣男咧着嘴,趾高氣揚。
“憑什麼信你,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了。”馮綺婷冷豔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凜冽。
煞氣男漫不經心的,捏着拳頭,一晃身到了那鐵桌子跟前,嘭的一拳頭砸下去,出現了一個大坑,他吹了吹手,冷笑道:“這個夠了嗎?”
“就這樣?”馮綺婷沒好氣的說道。
煞氣男不動聲色,抽了一張紙巾,朝空中一扔,手中多了一把小刀,飛速劃拉幾下後,那柔軟的紙巾分成了很多片,而且片片整齊,落在地上,組成一個死字。
“這樣取了你們想要的人頭嗎?”那煞氣男揮刀回鞘,很是輕鬆自若。
旁邊的蘇月兒有些緊張的看了看我,眨了眨大眼睛,似乎有些忌憚。我用眼神示意她別緊張,看了看馮綺婷,她朝我使了個眼色。
我心領神會,說道:“我們大哥可是講究人,你這樣是不錯,不過這次的活兒非比尋常,必須得見見牧馬人,你做不了主。”
“見牧馬人?那要看看你的本事了。”煞氣男說着挑釁的看着我們,飛刀一劃,一個茶杯支離破碎,散落了一地,他很得意的說道:“過了我這關,你們纔有資格見到他。”
“那要不然呢?”我不服氣的問道。
煞氣男收回刀子,在舌頭上舔了舔,意味深長的說道:“那就得按規矩辦事。”
“什麼規矩?”我意識到他的語氣不太對勁。
“想做買賣,必須得有代價,對吧?”煞氣男玩味道。
馮綺婷白了一眼,起身道:“不見牧馬人,這活不做,我們走。”
煞氣男卻一個晃身攔着我們,冷笑道:“這裡豈會是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你想怎樣?”馮綺婷懊惱道。
“來了就要做生意,不做的話,按照規矩付出代價,想走的話可以,留下一條性命,我看這小子不錯,細皮嫩肉的。”煞氣男說着盯着蘇月兒,頭上的青筋都綻露出來。
蘇月兒有些緊張的朝我身邊靠了靠,屋子裡的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我輕輕碰了碰蘇月兒,對那煞氣男道:“除了這個,沒有別的規矩?”
“當然有,可以打敗我,然後隨意,不過輸了,同樣要死。”煞氣男說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舔了舔刀子上的鮮血,眼裡冒出一陣寒冷陰森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