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總會出現在任何需要它的地方。
無論是正義還是邪惡,善良又或者兇殘,強大和羸弱,只要是兩人或者以上有了意見的分歧,形式上的對立,思想或者行爲上的矛盾,不一樣的目標..那麼,即便是處於最公平的競爭的比賽中也會出現敵人,只不過在形式的表達上有所不同。
那麼,對於敵人的態度又是怎麼樣的?
最有效的辦法大概就是直接消滅掉吧.這種辦法也是最直接的,甚至可以完全讓“敵人”一詞從此消失。但是,當所面對的敵人無法被完全消滅和和解的時候,必須對立又無法共同存在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又是什麼?
答案,驅逐或者逃亡。
啊..也許就逃亡來說也不大可能吧,會被恥笑而且顯得自己這個“敵人”完全不稱職的樣子.讓人有種“啊,這傢伙好遜”的感覺,這樣不是很丟臉麼?
剩下的,只有驅逐。
驅逐對於殲滅來說要好辦得多,只要讓對方覺得自己不可能贏然後在一定的脅迫什麼的條件下離開就行。就像當初偉大的帝王拿破崙先生一樣,遭到驅逐卻並沒有被直接掛上十字架一樣.
只需要驅逐掉直樹就行。
那麼,現在就只要讓他完全的站在學生的對立面,被驅逐掉的話也就變得自然而然了.
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把他帶到對立的一方去,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樹立所謂的“敵人”形象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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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上午八點,學院祭第二天,學生會的教室裡。
作爲臨時的執行委員會的會議室來說,今天的確是顯得格外冷情了,會議桌前除了我這個無關者以外,其他的人都被一色遣散,然後在陽乃的挾持下被迫在學校的操場一角進行現場辦公,可憐的人啊..不過我這個始作俑者確實沒什麼資格來感嘆就是了。
沒錯,就是我拜託一色吧這裡讓給我的。而且,也成功的從陽乃那裡拿到了直樹的聯繫方式.
坐在主位上的我再次看了一眼時間,也差不多了吧,二十分鐘了。
【邁克,你那邊準備好了麼?】
這個教室裡除了我之外,就是邁克了.因爲在我的計劃中,他作爲見證人是最合適不過的了.雪之下以及其他人現在的話大概正坐在大禮堂裡看着舞臺劇吧.
邁克坐在牆邊的椅子山雙手不停的在手機上點着,應該是在玩一款比較急促的遊戲吧,聽到我的話後,他停下了雙手,迅速的把它裝到口袋裡然後擡起頭看了我一眼,比了一個ok的手勢.啊,準備就緒了.
【不過在那之前,比企谷,我有個問題想知道。】
【什麼?】
【這麼做,值得麼?我是說,你這樣做的話,再也無法解釋清楚了.】
【解釋?對誰解釋?該理解的人,會理解的,不會理解的人,解釋了也沒什麼用吧,應爲已經被確認了所以再怎麼解釋也是白費力氣。】
對於我的回答,邁克似乎並不怎麼理解,不停的搖着頭,嘴巴里連續說了幾個no
【nono,比企谷,就算雪之下小姐和夜月小姐能理解,但這所學校的學生呢?這裡的人數更多吧?少數服從多數這種道理我想在日本也存在,這樣也許你會被當成受賄者而遭到起訴甚至...】
【不會,放心.】
我在心裡輕嘆了一下,搖搖頭打斷了邁克所說的..受賄啊..從他的角度來看也差不多了,不過說到被起訴這點我還是很放心的。因爲絕對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邁克,這裡是個法制至上的國家,沒有證據的話就只能懷疑,無論誰也不會去起訴一個毫無證據的人的.再說,即便是有證據也沒關係,這是贊助,不是賄賂。】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其實還是有點心虛的...嘛,畢竟這次的事情可是連“社會”一詞也牽扯進來了啊,感覺...唔..對手是社會的話也許就能好好認真一下了呢。
【.....】
邁克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那張帥氣的臉上出現了一些扭曲,不停的撓着頭,似乎要找什麼話來反駁我卻又找不到的樣子,所以顯得十分煩躁。
【那你這麼做又是爲了什麼?】
【爲了...守護一片淨土吧,大概..】
我想了想,在不經意間就從嘴巴里回答了邁克這麼一句,說實在的,我現在心裡也不肯定啊...這次,她會原諒我麼?
對於這個欺騙了所有人的騙子——我帶邁克去遊覽一下,在午飯的時候會回來的.這種簡單的理由....
不知道,無法原諒那就之後再贖罪吧,我已經做好了被揍得喪失記憶的準備了。
然後,這裡就沉默了下來,只有偶爾伴隨着微風和陽光一起飄進來的那些喧譁聲之外,都靜悄悄的。
直到五分鐘後,這個教室的門被忽然掀開,直樹挺着他圓圓的肚子走進來爲止,坐在各自位置上閉目養神的我和邁克都睜開了眼睛看了過去。
直樹走進來後直接坐到了我的對面,稍微整理了一下今天傳來的那套被撐得鼓鼓的像橄欖球的外套一樣的西裝,然後看着我十分親切的微笑了起來
【哎呀,比企谷先生,又見面了。】
【你好.】
各自客套了一句,直樹便把那份新的策劃書遞到我面前,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說到
【聽說比企谷先生對我的這份策劃書有興趣?】
【嘛,也說不上興趣,只是稍微有些在意而已。】
【哦?】
直樹饒有興趣的看着我,稍稍的把身子往前移了一點,刻意壓低了聲音
【難道..又看出了什麼嗎?】
我用手點了點這本策劃書,並沒有直接翻開
【我以前姑且也算是這裡的學生,你買的那塊地我也熟悉,不過兩億...直樹先生,請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比企谷先生不就很聰明的嘛,不過有的時候只是聰明...可沒什麼用呢。】
哼...這就話大概就是在諷刺我吧,第一次聽到這麼喜歡的諷刺聲啊..完全不出所料。
我故意的皺起了眉頭,死死的盯着直樹
【那塊地按照市場價值來估算,最多隻是四千萬左右...直樹先生所說的兩億,其實是包含了建立食堂所需的費用吧?只不過在文字上耍了一點小聰明而已。】
沒錯,昨天晚上平冢老師拿出的那份策劃說的條約中寫的是“由乙方出資兩億收購該土地的使用權並建立食堂。”
隨便一看的話,大多數人都會理解成兩億去買地然後再修建食堂,這種文字遊戲在這種商業合同上很常見但卻意外的管用.
【沒錯,你果然很聰明】
直樹倒是無所謂的靠在了椅子上,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樣
【不過這也沒什麼,食堂可不是兩億可以建起來的,不過如果寫得太多的話反倒會引起懷疑,這個數剛好。】
哦哦,看不出來這個人還是挺有趣的啊,作爲商人來說良好的心理素質是必要的,這一點直樹算是合格了。
【還有,收益的兩成會作爲獎學金...呵呵,說到底也會回到學生的手中,然後再一次被吸納回來,只不過是多走了一次過場而已。】
畢竟成績優異家境又好而且家務萬能的中學生大概也差不多屬於珍稀動物的樣子,不用去食堂也能自己做出美味的料理的人很少所以大部分學生的話都會把錢花在食物上。所以獎學金也只不過是多吃了幾頓飯而已.
【這些都無所謂啦,重要的是一個月後食堂就可以開始動工所以比企谷先生】
說着,直樹站了起來,彎着身子,露出一副得意的笑臉,眯着眼看着我
【你....還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