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每個人的身上都是被潑了一身的酒,再加上點綴其中的蛋糕渣,實在是可以用狼狽來形容了。
這天晚上喝了很多的酒。
我一直以爲自己是屬於三杯便醉的主兒,沒想到當我喝到第7瓶的時候,除了臉有些紅,肚子有些撐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其餘的不適感覺。
看來固有的觀念有時候就是應該適當地挑戰一下啊!
幾十個人好幾張桌子,完全將整個大排檔給包了場子,楊思怡都開始放肆了起來,林興江也暫時拋去自身的學生會地位,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任何的不快,就在這一笑一鬧中,泯了恩仇。
回到寢室後,盧彬勇一臉鄙夷地看着全身上下沒一處乾淨地方的我,捏着自己的鼻子:“操,洗澡去!”
我打了一個嗝,發現自己的嘴裡確實是味道慘烈,刷了三遍牙都覺得不行,索性我本身也並沒有什麼潔癖,沒有到達那種不弄香不罷休的境界。
在浴室裡簡單洗了個澡,衝了衝自己的腦袋,光是膀子都走了出來。
趙奇和盛子兩個人永遠都是這麼認真,倆人桌子上,一人放着的是一本《微觀經濟學》另一個人在瘋狂地啃着那本厚厚的《資本論》,看到那裡面密密麻麻的字和讓人吐血的翻譯體,我都有種想吐的感覺。
盧彬勇這個胖子這次回來,根本也都沒有什麼變化,如果說真的有的話,那麼他的那臺ipone2代現在已經換成了3代,據說他爲此花了6000多塊。
我問他爲什麼水貨會比行貨貴,他說,這是市場行情。
“今兒晚會你看了沒?”我一邊吹着已經變長了的頭髮一邊問道。
盧彬勇漫不經心地回答:“看了,說實話,這次晚會可是比上次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啊!”
說着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四下望了望,接着又神秘兮兮地看着我:“今天唱《youarebeautiful》的那個女生,太他媽漂亮了啊!就連我這種閱女無數,自認爲對女人有一套獨到見解的魅力型男都有種如癡如醉的感覺!對了,你不是後臺工作人員嘛,她叫什麼名字?”
“不告訴你!”我吹完頭髮,然後披了件衣服,點上一根菸走向了陽臺。
盧彬勇不願意了,馬上跟着我就往陽臺奔去:“什麼叫不告訴我啊,我怎麼懷疑你跟本就不知道呢?”
這時,我轉過身,把右手食指放在嘴邊,做出一個“噓”的形狀:“小聲點,激將法對我沒用。”
盧彬勇轉而不再這麼幹了,而是拿着我剛剛放在盆子裡的衣服褲子一雙手就閒不下來似的開始慢慢揉搓:“你就說吧,我就是想知道,你看,反正我也沒機會認識,就算是認識了我也沒有機會交往不是?說下一下又不會掉肉什麼的!”
“我管你。”我又吸了一口煙。
“我日,是爺們兒不是?”
“不是。”我回答地斬釘截鐵。
面對這種問題,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不要臉,可見我已經到達極致了啊!
第二天去上課的時候,我在教室外面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讓我在一時張大嘴巴連話都說不出口。
輔導員陳靜就站在教室門口,拿着那個名單在一個一個地點名,當我走到她的面前的時候,發現這個一直十分和善並且總是笑着的輔導員有些疲憊的感覺。
“靜姐,最近都上哪去了,怎麼這久都沒見?”我一見她就問道。
不過陳靜似乎並沒有想要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你學號是什麼,來,我幫你劃吧!”一邊說着,還一邊在找我的名字。
久違的點名啊,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
走到教室,坐在第三排中間,這是一個既可以好好聽課又可以做自己小動作的位置,屬於黃金地段,可惜到目前爲止,有這種意識的人似乎很少,人們大多都是選擇第一排或者最後一排,要麼徹底擺爛,要麼認真學習。
盧彬勇被我可憐地託到了我的旁邊,雖然他也是一個徹底擺爛的傢伙,現在爲止已經掛了三科了。
輔導員陳靜在講臺上說了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項之後,就沒再多說什麼,似乎很累的樣子。
一個單純的女研究生,雖然是輔導員,只不過卻也是不怎麼會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的。
這種人,大多數都是喜歡一個人就死心塌地,不存在厭倦,唯一的缺點就是與現實不大沾邊兒。
只不過這些連我這種纔剛剛上大一的學生都知道的事情,陳靜能意識不到嗎?
性格這種東西,想要改變也不是那種一朝一夕的事情。
雖說有“朝聞道夕死可矣”這類說法,可是誰又願意在自己剛剛達到自己想要的或者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然後一天24小時的時間都沒有充其量12小時之內就下地獄見閻王呢?
老師具體講什麼課我不知道,因爲我滿腦子都是想的陳靜的事情,總覺得她能莫名其妙消失這麼久是一件十分蹊蹺的事情。
下課的時候我沒有陪盧彬勇去吃飯,而是一個人徑直走到了遠哥的檯球廳,現在是放學期間,生意很好,遠哥嘴上似乎也樂開了花兒,可是熟悉他的人不,誰不知道,這些小錢其實都是不如他的法眼的!
“你怎麼又來了?”遠哥此時正在數錢,典型的錢串子模樣,顯得整個人會計了不少。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發貨,定了定心神,說道:“我來不是罵你的!”
顯然,我這有些前言不搭後語,遠哥皺了皺眉頭,我甚至自己都覺得自己是那種沒事找抽型……
“好吧,好吧,我說。”當我看到遠哥意味深長的眼神的時候我被他降服了,“我就是在奇怪,你說這幾個月我們輔導員陳靜都去哪了,我今天才第一次見,而且看樣子,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活力了……”
遠哥看了我一眼,看到我認真的表情,自己也顯得十分地振奮,拍着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孩子,你想太多了……”
一張老淚縱橫的臉,要多滄桑有多滄桑,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可惜的是,我打不過他。
完全沒有營養地扯淡幾句,我就趕緊地逃離了這個檯球廳,我懷疑自己要是再多呆一會兒就能夠毫無疑問地瘋掉。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其實是有些興奮的,畢竟自己現在銀行卡里有着四位數的資金,讓我走路的時候都有底氣。
而且,我也一直有個想法……直接飛去日本找許瑤!
是的,許瑤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好像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一樣,最主要的是,現在電話打不通,msn和qq兩個聊天軟件她也從來沒有在線過。除了我身邊留有我們互相的信物之外,我就感覺到許瑤完全從世界蒸發了。
可……就算是我去日本,我又能到哪去找她呢?
無異***撈針啊!
況且,還得有簽證……
我把這些告訴湯韻之後,湯韻也顯得很是無奈,她也聯繫不到許瑤。
我兩個手指之間夾了一根菸,然後半蹲着,靠在那個石牆上,有些憂鬱。
湯韻拍了拍我的肩膀:“節哀順變……”
我一把拍走了她的手:“滾,跟誰死了一樣,你就這樣詛咒你的閨蜜的啊!”
“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弄了,感覺就他媽跟失戀似的。”
“節哀順變……”
“你能換一句嗎,別整的他媽跟誰死了一樣!”我狠狠地吸了口煙,“再那樣說,小心我把你就地正法了!”
湯韻眼神撩人地看着我:“還別說,你要那樣做,我還真沒什麼意見,你知道的。”
對於湯韻的話,我深信不疑。
可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反正有關這方面敏感性的的話中,總感覺湯韻是少有的敢說又敢做的人……
這到底是優點還是缺點?
正當我和湯韻兩個人就在主樓那裡說着話的時候,有兩個人迎面走了過來。
男的是林興江,女的是楊思怡。
沒有手拉手或者挽着胳膊,可是兩個人臉上洋溢的那種小幸福是很輕易都能看得出來的。湯韻這時在我耳邊問道:“這個人,不就是你的那個老鄉了嗎?”
我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楊思怡皺着眉頭看着我,顯然是不明白爲什麼我會在這個時間點在主樓這邊的空教室外的石牆之下。
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然後把湯韻拉了起來,接着走向了楊思怡和林興江。
“你們……?”我指着他們兩個問道。
楊思怡微笑地看着我,看不出任何的波瀾,接着很自然地挽着林興江的胳膊:“呵呵,好巧啊,我們是來這裡上自習的……那,你們在這裡……?”
我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我們聊天而已。”
林興江此時滿面春光:“哦,那你們繼續聊吧,我們先走了。”說着挽着的胳膊就變爲了兩隻手的緊緊相握,很快兩個人消失在我眼前了。
而一直在我旁邊的湯韻皺着眉頭看着我,嘟噥着。
“喂,輕點啦,你捏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