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抓住我的瞬間,束縛我的繩子就自動消失了。
他坐在金椅上,身後是三隻栩栩如生的金鶴,大殿中央的夜明珠,光芒照在金鶴上,反射的光芒刺痛雙目,讓我不得不閉上眼睛,脖子被扼住的痛楚讓我說不出話來。
我緊閉着眼睛,被他散發出的氣勢死死地壓迫着,連擡起手都很困難!
身後,傳來一聲壓抑嘶啞的低吼聲——
“你放開她……”
是……顧清晨!
我張開眼眸看着欲要爬起來的顧清晨,該死——
我,我……可不要!
當他的拖油瓶啊!
那魄的感應越來越強,彷彿就在身旁一樣!我默唸着定心決,顫抖着擡起手,終於握住了脖間的那只有力的手,掌心雷的咒決在腦中自動回放着,繼而掌心一熱,“你……放開……我啊!”
“嘶!”他倒抽一口氣,被我掌心的熱氣燙到,瞬間收回手。
我從半空中掉在地上,我知道……
魄是用來儲存靈力。
如果……能夠找到那一魄,我和顧清晨,一定能夠得到解救!
在哪——拜託,這次!
一定要感知到!
“啊!在……”
感應到了!
我睜開眼眸,詫異的發現,那感應緣,是男人的心口!隨着他的俯身,我看見他脖間,隱約掛着什麼,但是,來不及我去看清,他猿臂一伸,再次把我抓起來,不過這次是虛抓而已。
我被迫浮在半空中,他看着我怒道:“說!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纔不管他發什麼瘋,我注意到他剛纔被我的手握住的地方被燙出了黑色的印記!
這麼說……還是有用的!
再來一次……我閉目再次默唸着咒決,身後的鎖鏈劇烈的顫抖起來,“你不要妄想了,她什麼都不知道,放開她!你的對手——是我!”
“你這種被封印的廢物,還是好好躺着吧!”
男人只盯着我,袖袍一揮,一道凌烈的狂風就卷向了顧清晨!
“不要!”
我看着那道藍光朝着被鎖鏈困住的顧清晨而去,憤怒不已,瞬間挖破掌心,直接打向他——
“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他一個!算什麼道——”
男人的身形一閃,繼而迅速躲開。
“嘭!”
他方纔的端坐之處,一聲巨響,紅色金色交織的光芒打在金座之上,只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記,繼而又化作一縷塵煙,黑印消失了,金色寶座上,又恢復如初的閃耀。
男人看着我,又詫異的看着寶座,我掙脫開他的壓迫實屬不易,氣喘吁吁的轉身,看見了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顧清晨,腳有些發顫。
“顧清晨!”
我大聲喊着,朝他跑過去。
周圍道士們個個都目瞪口呆,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厲害,但又礙於那男人的緣故而只能小聲的議論着什麼。
“顧清晨!”
我一邊跑一邊喊着他的名字,但是他毫無反應!
“沒有天魂,也如此厲害嗎!好狠的心——”
身後傳來那男人的聲音。
我不管他,只快速朝顧清晨跑,恨我自己爲何不會飛,不會和他一樣,一步千丈!
“我……要爲我父親報仇!”
身後一道凌烈藍色光芒徑直朝我背部打來——
感覺得到,逃不掉了!
我看着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顧清晨,感覺不到他死去的氣息。
對了!
他是不死不滅的……
只是,他在遭罪罷了。
那壓迫感越來越近,如果……非要說最後一句話,那就是——
“清晨!他心口!藏着魄!”
面前白光一閃,繼而耳邊出來“嘭”和“嘩啦啦”的鎖鏈破碎聲!
我沒有被打中,而被一個結實熟悉的懷抱,抱個滿懷!
他蹭蹭的幾步便到了大殿之外!
外面的太陽……刺眼非凡。
是正午!
我看着顧清晨身上的傷不治而愈,沒有絲毫的傷痕!
他抱着我面色陰寒的看着從裡面追出來不可思議的男人,“怎麼了,很吃驚嗎。”
那男人喃喃道:“你……怎麼會……難道顧家真的修成了——”
“哼,你不該因前塵之事而對我浪費這諸多酷刑!”
顧清晨冷聲說着,把我放下,“是在他心口?”
我有些反映不來的點點頭,他道:“在這裡等着我。”
我怔怔看着顧清晨化作一道白光,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眨眼間就到了方纔那男人的心口,直接用手一扯就拿到了我方纔感應到的東西——
並帶着那東西,飛快的回到了我身邊。
“哼,看來,我找到你非要給我施加酷刑的原因了。”
顧清晨又回我的旁邊,攤開掌心是一枚漂亮的玉珠子,同時在他手中還有血千璽和紫淵,以及!我的匕首!
男人早已經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捂着心口,看向顧清晨,“你……留仙門……竟真的修成了……不!怎麼可能!”
顧清晨對他的詫異,不予理會,回頭將那四物都丟給我,對我道:“收魄!”
我微微一怔,手心本來就流着血,直接拿起紫淵——
剎那間紫光流轉,將玉珠上的一縷藍色的魄收了進去!
“想不到,千年了,你竟還未放下。”
“這塵緣珠,我便替她收回。”
“笙瀾之事,你應知與我夫妻無關,若你一意孤行還要尋麻煩,我不怕費事一番,將你重新打回六道再修煉一遍!”
顧清晨說話間面無表情,眸中卻已經和那男人過了千百招。
最終那男人踉蹌了兩步在一羣道士的呼聲中往後倒去,而顧清晨則伸出手把我攬在了懷中,帶着我迅速往山下而去!
速度之快,風將我倆的頭髮都吹的糾纏在一起。
“顧清晨!我……我昏迷後都發生了什麼?那人是誰?”
半響兒我適應了後,看着他冷峻的表情,蹙眉道。
“不過是些前塵舊事,你無需知道。”
顧清晨帶着我數步便離開了這鶴仙山的樓梯過半,我皺眉望着他,他是不想告訴我嗎?
一句塵緣舊事就帶過了。
他眼底劃過一抹冷色,不情願的解釋道:“塵緣珠是靈女打造出的第一件法器,可用來儲存靈力,你沒有天魂,正好可用。”
我揪緊他的衣服, “可是,他剛纔說我殺了--”
“別聽他們任何人胡說,這男人與靈女有殺父之仇。”顧清晨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眼中劃過一抹決然:“我的靈女,是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我在他懷中的身子猛然一僵——
我的……靈女。
這麼說來,他……
我的心跳彷彿停止了似得。
比錐心之痛,還要痛。
奈何顧清晨面上沒有絲毫的變化,繼續往山下跑着,身後是那男人帶着衆多道士追趕過來,但幾步之遙,就被顧清晨甩開了!
“終究誰纔是廢物,現在已經知曉了。”
顧清晨站在一道熒熒藍光前,轉過身,不羈笑着,他看着從樓梯處倉皇追來的那一羣道士道——
“雖不知鶴仙教的事情,與你們雲教何干,但云教這千年來都養了一羣廢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