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問邁克:“最近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比如說,術士。”
邁克想了想:“沒有呀,真的沒有。我來華夏國一晃也有十年了,並未發現有什麼術士。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所以從未在人前現出原形過。啊,上帝,袁莉,袁莉剛好應該看到了我的真面目。這可怎麼辦?”
邁克忽然想到跑出去的袁莉,臉色大變。
“主人,尊敬的主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剛纔我與那隻鬼打鬥時,被袁莉看見了。這下子慘了,要是讓她嚷嚷出去,我可就完了,還有瑞斯他們,他們也會被暴露的。”邁克一臉着急。
見凌陽不爲所動,邁克急了,正要說什麼,凌陽慢悠悠地道:“晚了。”
“啊?”
“警察已經來了,就在鐵門外。”凌陽轉過頭去,一羣躲在黑暗裡的警察反而嚇了一大跳,後退幾步遠,一個個子彈上膛,拿着手槍對準他們:“不許動,不許動。”
強光燈也射了過來,射在邁克臉上,邁克和凱特那張全是血跡卻依然掩飾不住的寸長的獠牙,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燈光下,越發陰森,恐怖氣息越發隆重,使得一羣警察也嚇得夠嗆,雙手哆嗦着,手槍幾乎也拿不穩了。
“你們是人還是鬼?”爲首一名警察聲音顫抖。手上的強光燈再一次射向邁克。
邁克受傷嚴重,也沒辦法把獠牙縮回去,他對着一羣警察,露出陰森森的牙齒和獠牙,嚇得一羣警察連連後退。
“袁莉沒有說慌,真是吸血鬼。”
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緊張的氣氛越發濃烈了。
“怦!”不知是誰開了槍,子彈從邁克身旁飛過,氣流在他臉上擦出一道血痕。
有人開了槍,所有警察也跟着開了槍。
子彈擊在凌陽身上,被他身上的護身罡氣震開,凌陽輕輕揮手,一羣警察手頭的槍全飛向半空。一羣人嚇慘了,屁滾尿流地跑了。
凌陽對邁克說:“你先找個地方療傷去,我去處理善後。”人影就淡了去,並堵住一羣警察逃跑的路。
警察一邊往後看,一邊沒命地逃跑,忽然前方撞到一堵軟牆,再被這堵軟牆軟了回去,人就摔倒在地。
“媽的,李剛,好端端的你發什麼瘋?”身後的警察被李剛絆倒了,破口大罵。
李剛卻沒來得及開口,只是顫着聲音指着前方。
“鬼,鬼……”衆人從地上爬起來,擡頭,當看到眼前的全身血跡斑斑的人時,倒吸口氣,又尖叫起來,“鬼呀……”
“閉嘴。”凌陽一聲厲喝,十指倏張,幾縷力道打到他們腦後的啞門穴,使他們發不出聲音來。
一警察忽然發不出聲,更是恐惶。
凌陽說:“今晚的事不許聲張出去,若是有人問起,就說遇上扮成鬼的強盜入室搶劫,明白嗎?”
一羣警察眼球子亂轉,也不知聽進去沒。
凌陽又鄭重交代:“記着了,今晚的事不許聲張出去。就說是遇上扮成鬼的強盜入室搶劫,把屋主給嚇着了。”
警察趕緊點頭,就算真的遇到鬼,也只能這麼對外解釋了。
凌陽又說:“剛纔的事,你們就當沒發生過。該如何向外人解釋,你們自己拿個主意。好了,都走吧。”把手槍還給了他們,並解了他們的啞門穴。
一羣警察握着手槍,哆嗦着身子,側着身子從凌陽旁邊經過。
奔跑了一段路後,爲首的一名警察忽然又停下腳步來。
“頭,趕緊走呀。”李剛叫着他。
陳望卻回過頭來,卻揉了揉眼,看着剛纔走過的路,“咦,人呢?”
衆人也跟着回頭,就傻眼了,剛纔那人居然不見了,小泥道路兩旁都是無法藏人的,因爲一邊是丈多高的圍牆,一邊是風景樹,這麼小的樹,也是藏不住人呀。
“陳哥,剛纔那人,究竟是人還是鬼?”李剛壯着膽子問。
陳望臉色陰了半晌,最後說:“誰知道,說不定真是一羣裝神弄鬼的人在搞鬼。”
“可是,這人也太神秘了吧,揮手間,咱們的手槍就異主了,好端端的居然又堵在咱們的前邊,再揮手間,就說不出話來,這也太邪門了。”
陳望臉上閃爍了一會兒,最後咬牙道:“管他呢,管他是人是鬼,總之,人已經不見了,走吧,趕緊回去吧。”
一行人汗流夾背地回到警察覺,想着剛纔發生的事,猶覺身在夢中。
……
邁克被別的梵卓家族的成員帶走後,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凌陽則尋着袁莉的氣息,找到了袁莉的落腳地。
很是湊巧,與袁莉住在一起的居然是袁真真,只見袁真真正在安慰袁莉,說:“這世上哪有鬼,你肯定是眼花了。說不定對方是故意扮給你看的呢。”
袁莉卻是一口咬定她的老闆就是吸血鬼。
“是真的,我聽到樓上有動靜,就上去瞧,這一瞧不打緊,幾乎把我嚇得魂飛魄散,只見邁克的屋子裡居然躺着個巨大的棺材,而邁克卻青面獠牙,好不可怕。而與邁克交戰在一起的那人,也是陰森森的,面色發青,雙脣烏黑,雙眼也是烏漆抹黑的,活像電視裡演的鬼,看起來好生可怖。”
“我真的沒有眼花,我瞧到他們後,那個青面黑脣的鬼居然陰氣森森衝我冽脣一笑,‘這兒居然還有個美人兒,敢情好,一會兒殺了你,也享受下美人兒的滋味。’我嚇得轉身就逃,卻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摔得半死。”
袁莉緊緊抱着袁真真,神色驚恐至極,又繼續說:“也幸好樓梯上鋪有地毯,沒有摔傷骨頭。但也把我摔慘了,好半天都爬不起來。但樓上的打鬥聲音依然可怖,甚至還有窗戶裂響,我好不容易爬起來,衝出客廳,邁克居然就從樓上窗戶裡跌落下來。二樓那麼高,他就那樣摔落下來,居然又站了起來,又飛到樓上與那人打了起來。我看得清清楚楚,邁克露出獠牙,十指尖尖,指甲又長又尖利,完全就是電視裡演的吸血鬼模樣,我嚇得幾乎沒力氣了。”
“邁克顯然不是那隻鬼的對手,很快就被殺得淹淹一息。只是又冰來一個全身黑衣的吸血鬼。邁克居然叫這個吸血鬼爲侯爵大人,然後,這個侯爵又與那隻鬼戰了起來,這侯爵比邁克厲害多了,只是仍然不是那隻鬼的對手,很快就負了傷,我趁他們打鬥之際,就趕緊逃了。”
“可是在逃出來時,居然又撞上人。這人就是白天見到過的一位客人,那人很是奇怪,在店子裡,邁克對他很是恭敬,想不到半夜裡居然也會出現在邁克家中。我想他肯定與邁克一樣,也是個吸血鬼。”
袁真真嘆口氣,說:“你被嚇糊塗了。那人若當真是吸血鬼,就不會放過你了,你呀,現在肯定已是被吸光血啦。”
“這,這……”袁莉說不出話來。
凌陽聽得差不多後,這才敲門。
敲門聲在半夜三更裡相當的突死,尤其在袁莉講了“鬼故事”後,袁真真也嚇了一跳,心頭陰影濃厚。
二女面面相覷,心跳劇裂。
敲門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袁莉嚇得緊緊抱着袁真真,“肯定是他們來找我了,要殺人滅口了,怎麼辦,怎麼辦?”
袁真真也被嚇得不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凌陽很是無耐,他本想做君子的,耐何,人家不讓他做君子。於是只好施展盾術,直接進入袁真真的房間。
看着憑空出現的人影,袁真真和袁莉放聲尖叫起來。
“鬼呀……”二人從牀上滾落到地,往角落裡鑽,一個手上拿着衣架,一個手上拿着把剪刀,哆嗦着手看着凌陽。
“咦,是你?”當袁真真看清了凌陽的面容後,忽然發生驚疑之聲。
凌陽莞爾一笑:“是我,袁小姐,又見面了。”
袁真真稍稍鬆口氣,但仍是警惕地道:“凌,凌先生,你究竟是人是鬼?”
嚇得魂不守舍的袁莉見狀,也偷偷張開眼,飛快地看了凌陽一眼,當瞧到凌陽全身血跡時,心臟又是一縮,又縮在袁真真背後,說:“就是他,就是剛纔我說的撞上我的那人。”
袁真真安撫她說:“不要害怕,這人我認識,他不是鬼。”
“你認識?”
凌陽等她們不再一味害怕後,這才說:“袁小姐,深夜忽訪,很抱歉嚇到你們了。”
凌陽的文質彬彬使得二女稍稍平復了心頭的恐懼,但依然警戒地看着凌陽。
“你究竟是人是鬼?”
“人。”凌陽說,“不過不是普通人。”
袁真真忽然想了起來,“我知道了,你是道士,你會道法,是不是?”
凌陽笑了起來:“是,我是道士,當然不會害人。之所以來找上你們,主要是想告訴袁小姐,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用再感到害怕。”
袁莉稍稍平復了心頭的恐懼:“你是道士?不是鬼?”
“你哪隻眼睛覺得我是鬼?”
“那個,那個邁克……還有那個與邁克打鬥的那個人……”
凌陽沉默了一會,說:“邁克是人,那個與邁克打架的,確實是鬼。”
“啊……我真的看到鬼啦……”得到凌陽證實,袁莉嚇得可不輕。
凌陽說:“不過放心,那隻鬼已經被我燒死了,不會再出來害人了。”
“真的嗎?”袁莉大喜,但仍是有些懷疑,“那邁克……你說他是人,可他怎麼會有獠牙,臉色怎會發青?還有,指牙爲什麼那麼那長?”
“他被鬼附了身。所以纔會有這些現像,不過你放心,附身在邁克身上的鬼已讓我清除了,你不用再感到害怕了。”凌陽耐心解釋了,袁莉一聽,果然就釋然了,並拍了拍胸部:“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有什麼吸血鬼的,原來是這樣。咦對了,凌先生,這世上,當真有鬼?”
“有,只是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鬼殊途,鬼是不會害人的。也就是偶爾也出現一些個別現像。不過不用害怕,你只是運氣不好,碰巧碰到罷了。你去麻衣觀請道士給你畫一張符,掛在脖子上,以後就會萬邪不侵了。”
袁莉說:“謝謝你,我相信你的本事,明天就去麻衣觀請道士幫我畫一道符。”
凌陽又說:“你不幸見到鬼,最好不要聲張出去。”
“爲什麼?”
“因爲越是聲張,越容易遇到鬼,切記。”凌陽睜着眼說瞎話,主要是爲了打消袁莉心頭的恐懼陰影。
“哦,好,我不會再四處說了。”袁莉拼命點頭。
凌陽忽然心血來潮,問袁真真:“見過王宇陽沒?”
袁真真搖了搖頭:“自從上回一別,就沒有再見面了。”聽說蘇祥麗與王宇陽分手了,這陣子蘇祥麗心緒低落,神色憔悴,她也是看在眼裡的,卻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保持沉默。
凌陽說:“你與王宇陽有夫妻情份。”
袁真真睜大眼,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凌陽也沒有再說什麼,告辭離去。這回他沒有再憑空消失,在離開之前,對袁真真說:“今晚的事,不要對任何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