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乘客見狀,又竅竅私語,“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
“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倚老賣老的,上回我也遇到過……”然後就七嘴八舌地說各自遇到過的倚老賣老事件。
老人實在忍不住,等到了下一站,就趕緊下了車。
老人一走,車內人更是狂笑,紛紛問凌陽怎麼如此有才,靠一張嘴就把人罵得掩面羞走。
“他罵我無所謂的,只是他不該罵我未婚妻。我未婚妻又沒招他惹他。”
衆人就吹口哨,說張韻瑤有福氣,遇上了世紀好男人。
“你未婚夫對你真好。”坐在張韻瑤身邊的女子羨慕地說,“我那位如果有你未婚夫一半好的話,我就該偷笑了。”
“你過獎了,我對他也很好呀。”張韻瑤有些不好意思,所幸,他們快要到站了,不然還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等下了車後,她就埋怨凌陽,就說老人雖可惡,卻也不該那樣出風頭。
凌陽說:“我也是給你掙面子嘛。你想一下,我若是慫了,不吭聲,你那些同學又會怎麼看你?”
“說不過你。你這張嘴呀,也真是絕了。”張韻捏了他的臉,那種情況下,氣都要氣死了,哪還有功夫找反駁的字眼呀。
這傢伙還真是厲害,信手拈來一大堆大道理,把那老頭兒訓得跟孫子似的。
凌陽哈哈大笑:“你忘了我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更要明事理,正三觀。老子的《道德經》更是要背得滾瓜爛熟纔是。孔子的《論語》同樣如此,小時候我經常偷懶,可沒少被娘拿着戒尺打呀。”
以前凌陽也是相當不忿的,雙親對他寵愛歸寵愛,要求也是極嚴的,就是必須要把《論語》《道德經》背得滾瓜爛熟,每天都要檢查,否則就要收拾他,連大哥都沒有如此嚴厲要求過。先前極不理解,直到現在纔有所明悟。
雙親知道他將來要走修道之路,修道除了有慧根天賦外,也還要有一顆堅定的向善之心。否則,不管將來有多高的成就,沒有一顆仁善之心,終究要付出代價的。
熟背《道德經》和《論語》也還是有用處的,至少可以用來罵人。出口即成章,有理有據,讓人無從反駁。
“你小時還背《道德經》?”張韻瑤奇怪。“嗯。”凌陽無意多說,對她說:“你平時無事也可以把《道德經》或《論語》拿出來翻翻,很有用處的。”
“那是,至少用來對付聖母婊是相當的管用呀。”張韻瑤也有些躍躍欲試了。想着他剛纔在車上的那番話,心頭又甜茲茲的,主動挽着他的手。
因爲生理期到來,凌陽沒法子吃肉了,但今晚張韻瑤卻用別的方式給凌陽紆解。樂得凌陽飄飄欲仙,從頭爽到腳。看着未婚妻那柔情似水的臉蛋兒,大拍腦袋,把女人當花養雖然成本高昂,但收穫也是相當大滴。
……
過後,張韻瑤去衛生間洗了澡出來,就發現凌陽居然下了牀,正在穿衣服。不由問道:“幹嘛呀,要出去?”剛纔在浴室裡依稀聽到有人給他打電話。
凌陽一邊扣着皮帶一邊說:“嗯,李萬三給我打電話,說他連襟王丹陽找我有事兒。”
“王丹陽?好像是專門承包政府工程的吧,怎麼,工地又出現棘手事了?”
“嗯,所以才找上我。我現在就要出去一趟,大概要很晚纔回來,你先休息吧。”
“好吧,早些回來,自己小心些。”
“嗯,我會的。”凌陽上前,捧着她的臉親了又親。
凌陽對吳奮丹當然印像深刻,這個五短身材,長得還醜,卻有着不俗的事業的男人,也算是自己的財神爺吧。
財神爺相召,自然要跑得勤一些的。
當然,架子也還要適當拿捏一下。
……
凌陽做事不喜託泥帶水,所以第一時間就給王丹陽打電話。
吳丹陽掛了電話後,對身邊的中年男子道:“張主任,正主一會兒就來了。我可事先與你明說呀,人家雖然年輕,但本事絕對一流。一會兒可千萬別被人家的年輕給嚇着了,做出失禮的事來。”
“吳總放心,我是這樣的人嗎?”張主任是地方主管交通的官員,在他的地盤上,才修建出的高架總是出事,什麼原因都找遍了,加護欄,裝災光燈,安路燈,都無濟於事,出事的還是要出事。高架也才峻工兩個月,就接連出了十幾起事故,張主任再是信奉科學,也有些坐不住了。恰巧與自己打過幾回交道的吳丹陽聽說此事後,就說應該是有邪物,需要請道士來化解。
張主任對這些事是半信半疑的,好在上頭也默認了此事,他纔敢正大光明請道士來。
但爲了不引起恐惶,仍是改晚上前來。
“吳總,說起來這兒還真有些邪門,你說,這高架明明建得好好的,四通八達,防護措施也做得極好,路燈也夠明亮,怎麼還老是要出事呢?”張主任吸了口煙,實在有些不明地望着在夜色下,明亮的路燈映射出如同巨龍一般的高架橋。
這處高架足足八個車道,兩邊都有醒目的護欄,拐彎處也噴有醒目的災光漆,另外還特地安上了路燈,有些彎度,但彎度並不高。也有些坡度,最高也就45度的坡,完全合乎道路設計原理。
最容易出事的地兒,又還特地加寬加固,也有相當醒目的路標。
也有相當醒目的路標。
按理說,水平再臭的司機,也不至於把車子開去撞護欄吧。
可偏偏,車子總會衝出護欄,摔下足足有十一二米高的高架橋,車毀人亡,極其慘烈。
峻工兩個月來,已足足發生了九起車禍了,無一不是車毀人亡。
吳丹陽也吸了口煙:“我時常在工地上走,什麼樣的邪門事兒沒見過?肯定是當初施工時,觸動了邪物,當時沒有及時處理,等峻工後,問題的後遺症就出來了吧。”然後又問峻工之前究竟還發生過什麼事。
張主任說:“是發生過一起工人死亡的事?唉,真是……咦,你看那是什麼?”
張主任忽然指着遠處的高架。
吳丹陽望去,忽然也震驚了,只見十多米高的高架上,忽然出現了個人,一般鮮有行人上高架的。但那行人不但上了高架,居然還在護欄上行走,這也太大膽了吧。
最讓人恐怖的是,那人站立的地方,剛好就是時常出車禍的那道護欄,意思就是,那人只要輕輕移下腳步,就容易踏空,然後從高架上摔下來,那兒離地面,足足有十多米高,地上雖不是堅硬的水泥路,卻也是長滿雜草的廢棄河牀,從那樣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死也要殘了。
“又來了,又來了。”張主任全身起了雞皮,因爲那人不但站在高架護欄上,還不時張着雙手,在護欄上搖搖欲墜的模樣,似乎風一吹就要消失似的,但無論人家怎麼搖晃,就是不會掉下去。
最重要的是,張主任發現那人的身影有些不大一樣。
吳丹陽也全身起了哆嗦,“好像是個農民工……”
張主任心臟一突,失聲道:“當初建高架時,我聽說確實是死了一個人。”
“難不成……”吳丹陽也倒吸了口氣。
正在這時,吳丹陽的手機突兀地響來,二人嚇得大叫,等回過神來後吳丹陽才鬆了口氣,拿着手機道:“是那位道士來了。”
“吳總,我已經到了,你們在哪?”是凌陽的聲音。
吳丹陽大鬆了口氣,趕緊說:“你看到前邊的高架了吧?我們就在離高架不遠的地方。”
“我已經看到你們了,我馬上就過來,我坐的是出租車。”
吳丹陽也瞧到了凌陽的出租車,趕緊奔向朝這邊駛來的出租車,等車子停穩後,已趕緊上前打開車門:“謝天謝地,凌陽,你總算來了。”
凌陽下了車來,問司機多少錢。
吳丹趕緊從錢包裡掏出幾張鈔票來遞過去:“我來付,我來付。”
“多謝吳總。”凌陽也沒再堅持,等出租車走後,指着前邊的高架,“就是這兒吧?”
“是,就是這處高架,相當的邪門,總是出車禍。”吳丹陽看到走過來的張主任,又趕緊給凌陽介紹,市交通局主任,張超。
“張主任,你好。”凌陽淡淡頷首。
“大師您好。”儘管已有心理準備,但張超心頭依然有些失望,這人也實在年輕得過分了吧。
凌陽擡頭看了高架,忽然皺了皺眉:“好重的怨氣。當初在施工的時候,應該是死過人嗎?”
吳丹陽趕緊問:“凌陽,你這麼快就看出來了?”他指着高架,“剛纔,我和張總還在那兒瞧到一個農民工模樣的人在那兒走來走去,可嚇死我了,只是現在又不見了。”
凌陽:“走,先過去瞧瞧。”
吳丹陽猶豫了片刻,想到凌陽的本事,就釋然了。跟在凌陽身邊,邊走邊解釋:“這座高架峻工也有兩個月了,開始使用後,就老是出事故。總是會有人莫名其妙出車禍,並且還是車毀人亡,相當的慘烈。還有當地老百姓總是說,他們時常會看到有人站在高架護欄上走來走去。每當瞧到後,不久後這兒就會出事。”
張超也趕緊說:“是呢,剛纔我和吳總也看到那人了。”
上了高架後,因爲這處總愛出事,所以道路暫且被封,沒有車輛輸入,整個高架相當的寬闊冷清。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吳丹陽和張超二人總覺得此處陰森森的,格外滲人。
雖說已經是秋天,二人也還穿了件薄外套,可這時候居然還背心發冷。
凌陽在高架上四處瞧了瞧,忽然朝一處護欄走去。
吳丹陽也趕緊跑了上去。
張超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只覺腳底發涼,這兒實太過冷清,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滋味讓他沒有站在原地的勇氣,於是只好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凌陽來到護欄處,從這兒望去,有着相當好的視野,蓉城大半個夜景都能收入眼中。但護欄外頭,卻是相當的危險了。
這完全就在半空中。
這兒離地面很高,若有恐高症的話,望着下邊的堅硬水泥地,以及那縮小了幾號的斑馬線,怕是要嚇得半死了。
“是不是此處常出車禍?”凌陽問。
“咦,大師怎麼知道?”張超驚訝地問。
凌陽四處掃射一番,又問:“當初在修建高架,施工時,是不是還死過人?”
“是,是的,這個大師應該也聽說了吧。”張超問。
凌陽淡道:“我從未來過這裡,我聽誰說呀?”
“那,那大師您是怎麼知道這兒常出事,又怎麼知道這兒施工的時候死過人?”張超反問。
不是他不相信凌陽的本事,而是
本事,而是這事兒只要一打聽就會知道的。
凌陽沒有回答,對二人說:“下去吧。”
三人下了高架,凌陽又來到高架下頭的柱子下。
凌陽忽然指着其中一個柱子:“出事的就是這根柱子吧?”
吳丹陽看向張超。
張超臉色就有些不自在了,“大師是怎麼知道的?”
凌陽冷哼一聲:“這兒有一股極強的怨氣,你們感覺不出來嗎?”
“啊,沒有呀。”吳丹陽與張超相互望了眼,茫然地道。
凌陽上前,輕輕釦了下柱子,忽然臉色大變,怒道:“居然是活生生被插入柱子裡被澆成進水泥柱,是什麼人這麼喪心病狂?”
“凌,凌陽,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吳丹陽茫然地問。
倒是張超,臉色卻是大變,趕緊問:“大師,您發現了什麼?”
凌陽指着柱子:“這根柱子裡頭,死了一個人。那人是生生被插進去的。他的肉身混入水泥鋼筋全被攪進了柱子裡,死的最是痛苦了,你說能沒有怨氣麼?”
“啊,還有這等事?”王丹陽一想像那個場景,就全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