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長輩,我們所有凌家人的長輩。”凌方嚴肅地說。他手上還拿着個包袱,裡頭有一個六寸方,三尺長的盒子,這個盒子,是從凌家祖上傳下來的,至今已有近五百年曆史了。當年他從父親手上接過時,父親鄭重又鄭重地對他說:“……好生保管着,我從你爺爺手上接過這盒子時,你爺爺別的話都沒說,只是要我一定要把它當成傳家寶傳到淩氏嫡支未來家主手上,一直傳到凌家第二十三代爲止。而你,剛好是淩氏嫡支第二十三代。你一定要鄭重又鄭重得保管好它。”
當時凌方還比較年輕,不到四十歲的年紀,見父親說得鄭重,就想打開來瞧,卻讓父親給制止了,“你現在看了也沒用,現在還不能打開,記住了,一定要在X年X月打開,不然對你對整個凌家都沒好處的。”
因爲父親說得鄭重嚴肅,凌方也不敢打開來看,只是一直鎖於密室中,一直到了父親所說的那一年,新年的鐘聲敲響後,就迫不及待地打了開來。然後,被裡頭的內容震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雖然他並不信邪,覺得這事兒實在不現實,也就沒當一回事,但內心深處,他又強迫自己相信。因爲老祖宗曾在信上交代過,凌家到了21世紀後,將會迎來劫難,而這場動難,只有一個叫凌陽的老祖宗才能挽回。而新千年的來臨,凌方確實感到凌家的危機重重,一直苦苦支撐着,他身體並不好,卻一直撐到現在,一是爲了子女,他還不能倒下,二是,他一直在期待奇蹟出現。
張韻瑤見凌方說得鄭重,臉上帶着讓人難以拒絕的乞求,似乎凌陽這個長輩對他真的很重要似的,於是就實話實說:“我只知道他叫凌陽,但是我與他也才見過幾面,他的聯繫方式我並不知道的。”
凌方知道張韻瑤沒有說謊,所以臉上的希冀神色很漸漸黯淡了下來,精神氣似乎一下子就垮了,背也駝得更厲害了,他捂着胸口,抹着淚,喃喃道:“既然真的出現在這個世上,又還知道明月是你的淩氏後代子孫,爲何就不來找我們呢?”
“爺爺……”凌明月驚呆了,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爺爺如此激動失態過,彷彿帶着十二萬分的期待最終以失望告終的那種絕望灰敗,令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張韻瑤也震驚到了,她不知道凌陽居然還是凌家的長輩,與凌家有何恩怨,但見凌方絕望到發狂的地步,那周身的精神氣兒一下子就消失怠盡,生怕他發生意外,趕緊說:“凌爺爺不必着急,凌陽說過兩天還會來找我。他若是真來找我,我就第一時間通知凌爺爺可好?”
凌方確實是絕望到顛狂邊緣,試想,等待了整整六年,苦苦支撐了凌家六年的老人,與其說他等的是凌陽,還不如說是他在等凌家的救星出現。
凌方自知自己的身體確實不大行,六年來的期待,總算在孫子這兒有了眉目,懷着激動之心,卻轉化爲失望,對自已身體的擔憂,以及對凌家未來的憂慮,如何受得了?
張韻瑤的話讓他雙眼又迸發出一股光亮,他望着張韻瑤:“真的?”聲音嘶啞。
張韻瑤狠狠點頭:“嗯,真的。等他聯繫我後,我就第一時間通知凌爺爺,好不好?”
……
“爺爺,這個凌陽,究竟是什麼人呀?我以前怎麼從未聽說過呢?”凌明月扶着凌方,緩緩坐上了出租車,然後往凌方下榻的酒店駛去。
凌方打開盒子,從裡頭拿出一副畫,“你看看,你見過的凌陽,是不是長這模樣?”
凌明月驚訝地望着畫像上的人,穿着一襲束袖白袍古裝,袍擺上繡着只振翅欲飛的仙鶴,頭髮束髻,插着根玉簪,手上還瀟酒地拿着個白玉製的笛子,身後還隱約可見一些古樸的傢俱,畫像上的人,年紀不大,不超出二十歲的模樣,神采飛揚,帶着股倨傲和不可一世,一副瀟灑風流的古代豪門公子哥形像。
“好像,好像有些相像……”凌明月努力回想着凌陽的面容,因爲凌陽剪短了頭髮,又換了着裝,還真沒什麼可比的,但仔細一瞧,還是有相似之處。
凌方說:“如果你見到的凌陽真是畫像上的人,那咱們凌家的危機,說不定還真要靠此人解決。”
凌明月再一次驚呆了:“不至於吧,他那麼年輕,能有多大能耐?就算他是京城紅色世家子弟,怕也沒這種能耐吧?”
凌方沒有說話,拿起一副用油蠟浸炮過的絹布,讓孫子看上頭的字。
凌明月疑惑接過,很快就皺起眉頭,因爲上頭用用的是繁體字,又文縐縐地帶着古文格式,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強讀通了上頭的意思。
這信密涵,是凌家第四代老祖宗齊緣公寫給後世子孫的,讓後世嫡系子孫代代相傳,要一直傳到凌家第二十三代嫡系家主手上纔算終結。並且聲明,齊緣公的嫡次子凌陽,字坤海,會因緣際會,出現在五百年後的某一年,助淩氏子孫避過政治災難,重躊輝煌,並告誡淩氏子孫,要好生對待這位淩氏五代祖宗。後頭還一行小字,並註釋,爲使後人相信這一天方奇談,齊緣公特地留半枚玉佩在銅盒裡,另外半枚玉佩,則在凌陽身上。
看完這則密涵後,凌明月驚呆了,怎麼也不相信,就是玄幻小說裡都沒有的情節,會出現在自己家中。
“這,這怎麼可能呢?那凌陽看起來就二十來歲的模樣,怎麼就是咱們的老祖宗呢?這根本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淩氏祖宗是神算不成,還會算到五百年後的今年?打死我都不信。肯定是騙子,騙咱們的。”凌明月語氣論次道。
凌方把密涵摺好,重新放到盒子裡,“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是不信的。只是,這兩年,咱們凌家漸漸走下坡路,你還感覺不到嗎?另外,我仔細查過咱們凌家的族譜,淩氏一門起源於公元14世紀末,當時淩氏還只是一介貧民,後來因輔助皇帝有功,被封伯爵。而傳到第三代至城公時,因第四代老祖宗齊緣公年少有爲,驍勇善戰,又因站對了位置,擁有從龍之功,從伯爵晉升到侯爵之位。咱們淩氏一族最輝煌時期則是從齊緣公開始,一直延續到第九代子孫蘊華公始,之後,朝代更潛,權柄沒落,淩氏一門經過半個世絕的顛沛流離,又重新站在了新的朝堂上,一直傳到我這一代,整整二十三代。這期間,有輝煌也有沒落,也有平淡,但一直不變的是這個齊緣公傳下來的銅盒則一直代代相傳。”
凌方頓了下,見孫子聽入了迷,又繼續道:“我是在64歲那一年打開這道盒子的,當年,正是我被劉家逼得不得不致仕的那一年。當打開後,我也與你一樣,不可置信,但內心深處,又是相信的,因爲齊緣公在密涵上說過,坤海公會助我淩氏一門重振輝煌。所以我又情願相信這是真的。於是,那幾年期間,我一直在瘋狂尋找我淩氏一門的族譜。後來還真讓我找到了,齊緣公一生有五子,長子名澈,字忍之,次子凌陽,字坤海,自小拜師於麻衣門第九代掌門元陽子膝下,學習玄界術法,十五歲那年,用術法擊退重創靼韃大軍,解救被困的兄長忍之公,皇帝龍顏大悅,加封他爲國師,被拒。十八歲那年,神秘消失,凌家也不曾舉行過葬禮。”
凌方看着孫子呆滯的面容,又補充道:“凌家族譜保存還較爲完整,所以我查到了。而咱們這一支,是忍之公的後代,忍之公是坤海公嫡親的兄長,所以坤海公也算是咱們的老祖宗。”
凌明月漸漸從呆滯中回神,吃吃地道:“可,可那天我見的凌陽,明明就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呀,怎麼可以當咱們的……”一想到那天凌陽的嘴臉,他又篤不定了。
忽然凌明月想到了什麼,激動地道:“爺爺,他分明知道咱們,卻不來找咱們,這是不是證明,他根本就不想見咱們?”
凌方心臟抽了抽,良久,才嚅動雙脣道:“不會的,老祖宗不來找咱們,說不定有別的原因。但是老祖宗絕不會見死不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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