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東京時間晚上11點15分。
君之代清雅悠揚的樂聲在小小的房間裡迴盪,盛裝的藝妓翩翩起舞,百惠子捻起長長衣袖,爲尊貴的客人再倒上一杯清酒。
一身武士服的小野閉着眼,在這清雅的樂聲中,眼角竟是溼潤了。
在這樂聲中,他彷彿又回到了那戰火紛飛的歲月,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他的哥哥,他的父親,他的母親,都在那場戰爭中,爲帝國戰死疆場。
記得在那個時候,記得那個時候……
“閣下?”
小野醒了過來,擦了擦眼角,揮了揮手,樂聲停下,百惠子帶藝妓退出房間,薄薄的木門被拉上,一陣輕盈的腳步聲來到門外守候。
“什麼事?”小野問。
在他身旁跪坐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黑西裝男子,標準的坐姿,挺拔健碩的身體,平凡但穩重的眉目,全身上下都洋溢着濃厚的軍人氣息。
“從中國傳來的最新消息,a級。”
小野挑了挑眉頭,接過遞過來的秘密文件,掏出老花鏡帶上,就着昏暗的光線一目十行。
“襄城?”
“嗨!”
“地圖!”
一張兩開的地圖鋪在桌面上,小野的手指熟練的劃過地圖的腹地,準確找到其中不起眼的一個點,“我們在那裡有分支機構嗎?”
“是的,剛剛就位,這是第一份情報!”
小野沉吟,又拿出那份情報仔細的端詳,“這麼說……支那人很緊張?”
“我們辨認出兩隻野戰部隊的編號,都是特殊編制,用於特殊用途!”
小野笑了笑,“美國人怎麼說?他們的衛星呢?”
“史密斯先生拒絕向我們分享情報!”
“狡猾的傢伙!”小野不以爲意,“他是想讓我們先去摸摸老虎的屁股。”
“您的意思呢?”
“去,爲什麼不去?”小野手指敲着地圖,“我們現在就是人家養的一條狗,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覺悟,當主人察覺到獵物,狗的任務是什麼?”
西裝男人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小野啞然失笑,他搖了搖頭,這些年輕人啊,被西方人的那一套迷花了眼,太注重表面而忽略了內涵,狗就是狗,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難得不叫狗,叫獵犬就能改變什麼?
頂着第三經濟大國的帽子,自我標榜爲先進國家,就真以爲自己能獨立自主了,嘿嘿,狗鏈子還在美國人手裡抓着呢。
“先摸摸情況,不要動用我們的內線!”小野淡淡的吩咐。
“嗨!”
西裝男人走後,小野又看着桌面上的地圖,手指在遼闊的國土上撫過,眼神一痛,“沒機會了,再怎麼掙扎也沒機會了,大和民族的出路在那裡?父親,你告訴我,我們的出路在那裡?”
小野將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拍了拍手掌,木門馬上被拉開,百惠子帶着藝妓踩着小碎步恭敬的進來,樂聲重新響起,舞姿曼曼,小野又重新閉上雙眼,恍惚中,像是又回到了那金戈鐵馬的歲月。
這裡是他的避風港,重溫輝煌逃避現實的所在,從根本上來說,他和剛剛那位西裝男人都有相似的特質,但人都是能看到別人的缺點,卻缺少一把照自己的鏡子。
距離這間鄉村別墅不過一公里的距離,一棟木質的兩層小樓坐落在林蔭重重的小樹林裡,彎彎曲曲的羊腸小徑行駛來兩輛軍用越野車,小樓的主人舉着燈,靜靜的等候在小徑的盡頭。
越野車停下,只下來一位叼着雪茄的白人男子。
“喬治,爲什麼選這個鬼地方?”男子上前,首先就是抱怨。
“這裡距離軍港最近,來吧,史密斯,人都到了!”
“好吧,我是一個好客人,用東方的一句諺語:客隨主便!”史密斯聳聳肩,兩人走進小樓,越野車讓開路面,下來七八名荷槍實彈的軍人,在小樓的四周充當起警衛。
“……這位是史密斯中校,中校,這位是來自本土的cia高級探員,不要問她的名字,也別打她的壞主意,相信我,活計,她的級別比你要高!”
史密斯和職業者的金髮女郎都笑了,三人在壁爐前坐下,史密斯從懷裡拿出一個袋子,隨意的仍在女郎的桌前,聳聳肩膀:“我剛剛把那些日本人打發走,這是我們的寶貝在半個月前,拍到的很有意思的東西。”
金髮女郎先是認真的檢查了袋子的封口,又用食指上的戒指對準封口的暗記,戒指射出一縷藍光和暗記比對,過了兩秒,藍光淡去,戒指又恢復了本來面目,這是一枚貨真價實的藍寶石首飾,燈光下很漂亮,就像這女郎那寶藍色的眼睛。
袋子撕開,一打衛星照片被一雙靈巧纖細的手拿了出來,女郎帶上一幅無邊框的水晶眼睛,認真的看了起來。
她那金色的長髮因爲專注而耷拉下來,她的剪影無比的柔美,有西方人立體,也有東方人的精緻,奶白色肌膚無比的細膩,在柔和的光線下,散發着自然、健康的瑩白色光暈,史密斯挑了挑眉頭,看向旁邊的喬治。
喬治回以警告的眼神,史密斯聳聳肩膀,掐滅了雪茄。
“這是什麼?中國人研究出了蟲洞嗎?”女郎擡頭,抽出一張照片舉起,迎着頭頂的光源,“喬治先生,請把燈都打開!”
“還是小心些,日本人盯的很緊。”
“別管那些,我需要確認,但現在該死的光線讓我想起了曖昧舞會!”
喬治舉起雙手投降,打了個響指,光線馬上變亮,達到了一般室內的光照。
照片再次迎着光源,女郎轉動着自己的鏡片調試,良久,她小聲的驚呼一聲,“它……它看起來像是一次突發事件?”
“答對了,甜心”史密斯輕佻的肯定。
“我需要馬上動用加密頻道,軍方的!”
史密斯站了起來,“很高興爲您服務,漂亮的女士!”
史密斯的聲音震盪着空氣,空氣將這種震盪傳遞,半敞開的玻璃前,軍士牽着一隻狼狗走過,誰都沒有發現,貼在玻璃上的,肉眼幾乎無非分辨的一層薄膜,已經將這震盪傳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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