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是強大的,法師是高貴的,法師是脫離了平凡的層次,進入了“類神”概念的一種存在。
同時,法師也是驕傲的,法師是一羣以探索宇宙真理,解讀魔法奧義爲信仰,爲行爲準則,爲思考根據的生物。
世俗的利益、財富、權勢,在大部分有理想有追求的法師看來,都是在魔法道路上攀登的柺杖,是爲了更好、更快、更有效研究真理的工具,而不是目的!
法師是稀少的,成爲法師的要求是嚴格的,法師的每一次晉級,往往需要長達幾年,十幾年的錘鍊和知識積累,每一個正式法師都是博學的,每一個正式法師都是無比珍貴的,同理,每一個有可能成爲法師的種子,也是無比珍惜的。
每一名法師都有責任,有義務,發現他們,引領他們走向探索真理的光輝大道上來,這是每一個法師的使命,就像世間萬物本能的延續物種那樣的自然和神聖。
所以說,一個民兵,一種不知道何種來歷的邪惡降臨,可以任意處置!
貴族、牧師都有這樣的權利。
但一個擁有施法天賦的潛在法師,就不是現在這些小貴族、鄉下牧師能夠隨意處置的。
吳辰從“燒烤架”上被解救下來,周圍的人,包括剛纔還要燒死他的白袍神職人員對他的態度已經截然不同,要說恭敬那是談不上,但至少不是剛纔的那種刻骨的蔑視和不屑。
就在他走下火刑柱不知道該他怎麼辦的時候。
“等等…………”那位沉默了良久的老牧師上前,“大師,既然你說他有施法天賦,爲什麼不在現場檢驗一下呢?”
“斯內德牧師,你是不相信我和我的導師了?”利亞斯勃然作色,就是眼前的這個老頑固以勢壓人,生生的從自己手裡搶走了這有巨大的秘密的少年,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在無奈之下向自己的導師傳訊。
做爲一名魔法天才,做爲一名驕傲的傳奇法師後裔,利亞斯吃癟的次數一隻手掌都數的過來,而現在,居然在一個鄉下初級牧師身上陰溝裡翻船!
“這些諸神的走狗、奴隸、行屍走肉!”利亞斯在心中憤恨的唸叨。
“這些狂妄自大的無信者!”老牧師同樣在心裡這樣回敬。
牧師和法師從表面上來看,特別是從施法的種類和效果上來看,很相似,但兩者立足的根基卻是截然不同。
牧師侍奉自己的神邸,獻上虔誠的信仰,爲神邸牧守無數信徒,發展和傳播神邸的威能、榮光、理念,神邸則回饋牧師力量、權勢、榮耀,本質上來說,是一種隱晦的交換關係。
而法師,則是自行感悟魔法的真諦,體悟宇宙的法則至理,堅持思維和行爲完全獨立,研究探索一切有助於瞭解這個世界的奧秘,神邸在他們心裡已經褪去了神秘光環,也是他們研究的一種方向。
正因爲法師這樣的本質,諸神厭惡法師,牧師自然也對法師沒什麼好感,而法師則從心底對牧師這一階層不屑一顧,稱呼他們爲“寄生蟲”,躺在凡人精神上吸食的饕逖(一種只進不出的魔獸)。
但兩者又相互顧及,在力量的層次上,牧師中不乏可以比肩傳奇法師的強大者,更不用說獲得神邸賜予神性的選民,同時牧師在凡俗的勢力依託各大教廷,更是龐大的無法估計。
法師一般不招惹牧師,同樣,牧師對強大而手段豐富詭異的法師也是敬而遠之,這樣就形成了普遍的對立而有相互遠離、彼此剋制的族羣關係,所以說,整個現場,所有人包括那已經從高牆上下來的貴族都對法師敬畏,唯獨這位老牧師有充足的立場和底氣發出質疑。
一老一少互不相讓,有了這段緩衝吳辰纔有閒暇思考自己的處境。
當然,被活生生的燒死他當然沒有興趣,但上次經歷的那種巨大的痛苦讓他滿懷戒心,好在變數出現了,就是這位一直含笑打量自己,對利亞斯和老牧師的爭執一直沒表態的中年法師。
“孩子,過來……”中年法師對吳辰招了招手,吳辰傻傻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吳辰訕訕的笑了笑,猶猶豫豫的走了過去,中年法師自來熟的伸出手掌,放到吳辰面前,就在吳辰猶豫着是否握上前的時候……
眼前的光芒一閃,一刻拳頭大小的圓形水晶出現在中年法師的手掌上。
“把你的手放上去,什麼都不要想,放空自己的心……”中年法師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就像一股突入其來的暖風,吹拂走吳辰滿心的雜念和抗拒,吳辰也不知道爲什麼,大腦甚至沒有產生任何念頭、發出任何指令,身體就下意識的迴應了中年法師的話,他的右手握上了那顆晶瑩剔透的水晶。
在吳辰的手掌接觸到水晶的瞬間,水晶的顏色從中一分爲二,左邊爲銀色,右邊爲藍色,同樣,他的手掌也變成了銀藍相間。
變化在轉瞬間形成,夾雜着整個廣場的驚呼聲,之後的幾個呼吸的時間裡沒有任何變化,經過短暫的停滯以後,水晶銀色的半邊開始微弱的,細微的,散發出濛濛的銀色光暈,這種光暈隨着吳辰臉上的掙扎和痛苦而逐漸加深,慢慢的,越來越亮,越來越明顯,以至於到了最後完全將右邊的藍色半邊遮擋。
銀色的光芒散發出去,老牧師就得到了某種答案,一刻都不願意多呆,帶領着一衆神職人員轉身就走,利亞斯卻是深感意外,這施法天賦不過是個藉口,吳辰身上的秘密纔是他鍥而不捨的主因,眼見藉口意外的變成現實,他的第一反應,莫非是自己的導師搞的鬼?
但當他看到導師那越來越欣喜的臉色之後,將這僥倖放下,這下好了,試驗對象真成了一個潛在的施法者,而且精神力量方面的天賦看起來還很不錯。
那麼,無論吳辰身上有多大的秘密,從法理和道義上,利亞斯已經沒有窺視的藉口。
至於另一個衡量的重要指標,元素親和……
利亞斯搖了搖頭,一個純理論型的魔法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