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有私心,那些被小夏收攏進亡靈位面的昔日的契約者們也不例外,而且,爲了抵抗漫長的歲月侵襲,他們更是將這些私心、慾念刻劃爲執念,如此才能保證自己的本性不被歲月和壞境所侵蝕、所同化,從而保證了自己就算是忘記、改變,也不會丟棄幾件最重要的事和理想。
白鴿,小夏,****都是如此。
不知從何時期,在契約者們中間出現了這樣一種流言,那就是所有死去的契約者,他們的靈魂會被系統投入到一個培養池中,然後讓他們相互吞併,最後的優勝者才能獲得存在下去,繼續思考的資格。
僅僅是這樣還不算完,在這死亡的遷徒和吞併中,大多數靈魂會丟掉許許多多的東西,包括記憶和原本的思維乃至人格,除非有很大的機緣,否則,即使這靈魂最後存在下來,也會變成另一種完全陌生的狀態。
人之所欲懼怕死亡,無非是懼怕無法思考,聞聽這種流言之後,大部分契約者是歡欣鼓舞的,如果這是真的,死亡對他們來說再不是未知和恐懼,而是換另一種存在方式來繼續掙扎罷了。
幾乎很少人懷疑這流言的準確性,許多契約者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是,很多人已經接觸到了那些曾經逝去的同伴,並且還都成爲某種強力的“npc”(弱小的也不能存在至今。),許多人都受到過他們的照顧甚至復仇,也從他們手中接到過幾件委託,大多都是沒什麼危險而且報酬無比優厚的任務。
或是在現實,或是在尼亞,或是不可明言(受限於系統),但彼此都有一定默契的囑託。
這些跡象,當然逃不過系統的監控,也逃不過吳晨的感知,對此,吳晨詳細的瞭解和短暫的思考之後,採取了默許的態度,只要亡靈們的行爲不過分、不出格,這樣的“開後門”反而豐富了系統的任務方式,契約者們在現實中完成這樣的囑託,也有助於擴充契約者羣體的影響,讓他們與世俗更加的水乳交融。
因此,肖雲傑纔對李珂突然提到白鴿毫不意外,但現在的肖雲傑已經不是當初的肖雲傑,白鴿也不是當初的白鴿,他們之間也不可能發展出什麼狗血的劇情,只是作爲曾經的暗戀,肖雲傑下意識的期待着與白鴿的重逢。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在這樣的情勢下收到白鴿的消息,更沒想到,自己和鄭霄軒的性命等於是白鴿所救下的,那鬼麪人的首領,那名叫李珂的女人,分明是受白鴿的託付而來,要不然,這種心狠手辣的組織,會學雷鋒做好事,一個高階的靈種傳承說放棄就放棄?
襄城的湖心洲,已經成爲馳名兩個世界的聖地,吳晨的所住的、靠水的那座莊園,已經發展成連綿兩公里方圓的建築羣落,在吳曦的一手佈置和操辦之下,來自全世界各地的最頂尖設計師將這裡構建的美輪美奐,這是自然風光與建築藝術的優雅結合,這是規模宏大與精緻而有着完美細節的有機結合,爲此,整個翰江靠近莊園的那一段河段已經全部封鎖,河水被引入莊園之中,造就了幾處建築在水上的奇觀。
特別是魔力瀑布出現以來,這裡長年被薄薄的雲霧環繞,這些雲霧不是水氣,這裡也沒有任何潮溼的跡象,這是被現實規則修改之後的魔力展現,因此,居住在整個湖心島的人和動植物很明顯得到了滋潤和增補。
因此能夠在這裡成爲外交官或者移民平凡的工人,都是無比幸運的事,特別是許多人的暗疾經過這種悄無聲息的滋潤和增補之後,不僅得到極大的改善,還有幾例比較特殊的絕症與頑疾,因此而不藥而癒的現象發生。
現如今,襄城已經有了幾分國際大都市的跡象,龐大的外來人口和資源傾注到這座歷史古城上,改變每天都在發生着,新的大樓推倒就必定有更加現代的建築取而代之,越是靠近湖心洲的土地就越是讓人追逐和瘋狂,那每天早晨都會從湖心洲飄蕩過來的飄渺霧氣,更是被所有人看作救命良藥或者是延年益壽的珍寶,因此,環繞整座島嶼的河邊,已經成了貨真價實的寸土寸金,爲了節約土地面積,樓層一再加高,已經成來環繞這個島嶼的巍峨城牆。
除此之外,每天都在找途徑、託關係、走路子,只爲一個登島機會的人,如過江之鯽,任你是高官顯貴,沒有天堂山和十二國集團聯席會議的許可,就決定無法通過嚴密的資格審查和安檢。
現在,各國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尼亞的那場談判會議上,天堂山的實際主持者吳曦又剛剛遭遇了“打擊”,而懶於政事,就造成了以往在每天早晨都有一次機會登島的相關服務公司,被擋在入口之外。
寬闊的資格審查和安全檢驗通道被圍的水泄不通,化妝成普通人的肖雲傑被堵住人羣之外,遠遠的看到那合攏的鋼鐵閘門沒有任何打開的跡象,他沉默着準備退下,正在這時,一聲驚呼聲傳來,剎那間,所有的嘈雜和聲浪消失的一乾二淨。
只見遠處的河段上,一頭帶着璀璨聖光的獨角獸突然衝出雲霧,這獨角獸上背上,赫然有位兩三歲左右的小姑娘正興奮的手舞足蹈,也許察覺到這裡的熱鬧的人氣,小姑娘拍了拍獨角獸的腦袋,像這邊指了指……
這是……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不計其數的手機舉起,有人不過按耐不住咋呼一聲,馬上就被旁邊人的死死的捂住,死一樣的寂靜和期盼中,那不肯飛來的獨角獸在小姑娘連連的拍打下(砰砰作響。),委屈萬分的跨越河牀,向這邊飛了過來!
噢,天啊,神女,神女來了,神女來了……
人羣不由自主的向前邁動,有些人甚至激動的哽咽有聲,神女啊,那是神女……噢,不,那是女神,一位女神來到了自己面前,自己該怎麼辦,是不是該跪下以示尊崇和敬意?
於是,不知是誰起頭,就像割麥子一般,人羣齊刷刷的跪倒一片,正是在這樣的氛圍和場景中,吳熙開始了她與世俗的第一次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