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誰?”蘇靜失神的望着吳晨,喃喃的問。
安吉一直呆在她的身邊,但正能量再濃郁也打消不了蘇靜心中那巨大的疑慮,就在吳晨在二樓和各國政要談話的時候,蘇靜回想和吳晨相識以來的一幕幕,越是回憶,其中的疑點就越多,越是琢磨越是能強烈的感受到吳晨的不凡之處!
他好像從未跟人紅過臉,也從沒有抱怨過什麼,更不用說口出惡言,他最大的不悅就是皺起眉頭,但好像,好像沒有一個人能在他不悅注視下,安安穩穩!
他有極強的存在感,但有時候卻能強烈的感應到,他就像要乘風而去,並且一去就再也不會迴轉。
所有人在他面前都畢恭畢敬,連帶對自己也是尊敬有加,辦什麼事都順順利利,別人要跑斷腿的難事、雜事,在他、在自己身上,解決辦法和途徑甚至結果,都自動的送上門來。
一次兩次那是巧合、運氣,一直這樣就有必然的原因。
蘇靜不是沒有疑惑過,她曾經懷疑自己像是突然生活在童話故事裡,自從遇到吳晨之後,現實就褪去了陰暗的顏色,只保留了鮮活明亮的色彩,讓她無比貪戀現在的平靜和幸福,讓她很害怕失去,所以才一次次忽略和視而不見其中疑惑和疑點。
而現在,她再也不能視而不見了,那種層面的大人物在自己家門口排成一排,畢恭畢敬的等待自己接見,還一口一個“尊敬的夫人”,那態度、那做派,就像自己是個女王,而他們只是自己的臣子!
還有……
還有安吉,會說話的安吉,一身聖光、有着不可思議的力量的安吉……
她來到自己身邊,何嘗不是一個蹩腳的經不起認真推敲的藉口?
如此奇蹟一樣的生物,爲何呆在自己這個平常的女人身邊,還不受任何干擾?
蘇靜心中複雜難言,看向吳晨的眼神就帶上了一絲陌生和探詢,吳晨和平常毫無異處,他笑着在蘇靜身邊坐下,摟住她的腰,讓她僵硬的身體倒進自己懷裡,然後兩人靠着牀頭依偎着,一起沐浴着從落地窗灑進來的皎潔月光,沒有說話,直到安吉的身影從房間裡退出去,直到蘇靜扭動身子表示催促和抗議……
“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想聽嗎?”吳晨問。
“嗯,我想!”
“曾經有這麼一個年輕人,他庸庸碌碌、一事無成,他有着遠大的理想,卻沒有去實現它的決心和本領,他和千千萬萬個年輕人一樣不甘平凡,總想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但現實中他沒有機會!”
“他來自一個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退休的國家職工,有一個不靠譜的姐姐,離異之後帶着重病的侄女,他沒有一個薪酬優厚前途廣大的工作,他沒有錢、沒有房子、沒有讓人羨慕的漂亮、善良的女朋友……如果沒有意外,他會一事無成,直到年紀大了,在父母的干預和幫助下,買一套小房子,做一點小生意,交往一個同樣平凡的女友,然後結婚、生子……”
“但是,一個機會、一個改變出現了,在某一天、某一個夜晚降臨到這個年輕人的身上……”
蘇靜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捏緊的拳頭,指甲已經刺破皮膚陷進了掌心的肌肉裡還不自知,吳晨的聲音娓娓道來,帶着一股溫暖、安詳的力量,盪漾在周圍的空氣裡,撫平她那緊張、惶恐的情緒。
“他得到了一種傳承,一種很奇異、很強大、很崇高的傳承,這傳承從內到外的重塑和改變了他……”
“你……”
“噓~~”吳晨的手指蓋住蘇靜的嘴脣,“聽我說完……”
“從這種傳承裡,他的生命形式得到了昇華,他的理想和追求再也不是平凡的那個他了,他變了,變得高高在上,變得站在雲端俯視芸芸衆生,他明瞭許多道理,他又放下和摒棄了許多東西,他似乎要成仙了,似乎要跳出這滾滾紅塵,一直追尋他的理想和目標,不計手段,不計代價……”
即使有吳晨的撫慰,蘇靜的身子也開始顫抖,她死死的咬住嘴脣,不讓自己的惶急和巨大的擔憂衝口而出,吳晨一聲嘆息,繼續在她耳邊輕揉的描述:“但這麼做是錯誤的,這種傳承有自身巨大的侷限之處,在某一次短暫的理智和清晰的時候,他留下了佈置,試圖從這樣的軌跡掙脫出來,試圖從另一個方向去追尋自己的理想和使命……”
“還記得那次的地震嗎?你撞開我的房門,尖叫着昏迷的那一次……”
蘇靜張了張嘴,幾秒鐘之後,她才從記憶中翻出當時的體驗和遭遇,“……我,我記得!”
“那次的地震和所有的異樣,就是這種佈置不夠成熟和全面的體現,是的,從一開始他的佈置就失控了,如果,如果沒有你,現在這個年輕人可能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我?”蘇靜無限驚喜的擡頭,注視着吳晨的那雙溫潤、平和、寵溺的眼睛,一種巨大的幸福和失而復得的慶幸讓她淚水洶涌而出,她的嘴脣顫抖着,身體顫抖着,精神和靈魂顫抖着……
“對,就是你,就是你的那一聲呼喊,在冥冥當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讓他的那種佈置發揮出應有的功能,讓他那短暫的理智和清晰能向後延續下去,最終從哪條錯誤的道路上掙脫出來,於是就有了現在的他,於是就有了他的家庭,他的孩子……”
“我,我不是很明白……但,但……”
吳晨摟緊了她,“所以,不用擔心會失去,也不用擔心他會在某一天突然不告而別,只因……只因呆在這個家,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和他的孩子,已經是他的修行、責任、義務,和他一直追尋的目標和理想沒有衝突,只有助益!”
“真的,真的嗎?”
“對!”
“你發誓!”
“我發誓!”
蘇靜癱軟下來,強烈的疲倦和無比的睡意涌來,在陷入香甜、安寧的夢境之前,她一個呢喃,“那你的那種傳承是什麼?是成仙了嗎?”
“不,比它還要高、還要遠……”吳晨看向窗外,眼神同樣飄的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