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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殺我,便是因爲我是妖嗎?”
她望向陸雪琪,深深看去:“你呢!你又是爲了什麼?”
陸雪琪想也沒想,道:“你爲惡多端,我是正道中人,爲民除害,義不容辭!”
三尾妖狐沉默了片刻,淡淡一笑,忽然道:“小姑娘,你今年幾歲了?”
陸雪琪眉頭微蹙,皺眉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她輕輕擡手,把落在鬢邊的一絲亂髮小心收拾,蔥玉一般的手指,劃過黑色的發間。
“這些話,是你那些正義凜然的師父說給你聽的吧!像我們這般的妖怪,一直都是爲禍人間的,一定是要剷除的,對吧?”
陸雪琪皺眉,師門的教誨的確就是如此。只聽對面的三尾妖狐繼續道:“可是若是我說,這些話是錯的,你會怎麼想?”
陸雪琪哼了一聲,不屑一顧,正要反駁動手,但就在電光火石的一刻,在他心頭,忽地掠過那日在滴血洞的諸般事宜,登時人如被電擊一般,呆了一下。
不過……
轉瞬間陸雪琪便恢復正常,因爲她知道自家的師傅水月大師絕對不會騙自己。
“小心!”忽地,旁邊的石頭一聲大喝,風聲乍起,妖聲大作。
三尾妖狐便在陸雪琪一怔神間,忽地騰身飛起,白玉一般的手掌,化做五指鋒利之爪,凌空破嘯而來。石頭大吼一聲,正欲御法,卻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周圍上下左右一片妖聲,漆漆黑暗之中,無數妖目閃爍,風聲刺耳,不知有多少妖怪襲來,一時竟是分身乏術。
三尾妖狐覺得陸雪琪是一介女流之輩,雖然手上擁有絕世神兵卻也可以魅惑一下。
一經決定,便驅使妖物先行纏住石頭,自己全力先解決一個再說。
眼見着風馳電掣,利爪即到那陸雪琪眼前,便是連遠處,彷彿也隱隱傳來低低的驚呼聲。
卻忽見陸雪琪擡起了頭,三尾妖狐與她目光相接,心中一動,但還來不及想些什麼,便只見在自己與陸雪琪之間,陡然出現了一把帶着陣陣雪花的神劍,下一刻,她的利爪與若雪撞到了一起。
沒有人能夠形容那種感覺,外人看去,甚至沒有預料中的那種驚天動地的大響大動作,在那個彷彿凝固的時刻裡,只望見身在半空的那女子衣襟飄飄,五指成爪,抓住了那勢不可擋的神劍。
她雪白的肌膚,突然之間,臉色瞬間大變,冷然白了下去,幾乎成了透明。
前方,竟彷彿是一個深深無法見底的寒冷地域,在夜色中盤旋不止,獰笑着要把她吞噬下去。
她昂首,尖嘯,聲音淒厲,隨即整個人沖天而起,化做白色身影,終於衝開了那如惡魔一般的藍色光暈,落在了遠處。
然後,她霍然回頭,一臉驚愕,一臉肅殺,死死盯着那個始終都未曾出手的少年,還有那一把赤紅色的神劍在他頭頂旋轉。
遠處,小環倒吸了一口涼氣,輕聲道:“好厲害的法寶,這是什麼東西啊!爺爺?”
她問了兩聲,卻發覺週一仙根本沒有回答,轉頭向他看去,只見週一仙眉頭緊皺,臉上帶有七分的意外、三分的留戀。
小環吃了一驚,伸手拉了拉週一仙,道:“爺爺,你怎麼了?”
週一仙人抖了一下,似乎才從剛纔的畫面中驚醒過來,但神色間卻仍是驚疑不定,吶吶道:“看樣子在這個時代或許會有人突破掉崑崙山也說不定啊。”
小環看了他一眼,道:“怎麼?”
週一仙看向場中,道:“那少年手中的法寶是青雲千餘年前青葉祖師的佩劍,雖然祭起時已於當初的光芒不一樣,但那威勢絕對就是若雪!
小環張大了口,向那場中看去,忽然眼角餘光看到,輕聲向週一仙道:“爺爺,你看那個女人。”
週一仙怔了一下,順着小環手指看去,卻見一身水綠衣裳的碧瑤,默默站在一邊,旁邊石頭與衆妖斗的不亦樂乎,震天動地,但她卻沒有向那裡看上一眼,一雙眼睛只望着姜雨夜處。
特別是看到姜雨夜一出手就傷了三尾妖狐後,臉色更是奇異,似是歡喜,又似有些擔憂,彷彿還有些猶豫樣子,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週一仙看了兩眼,道:“那女子對人家少年郎有意思了,你小丫頭看什麼看!”
小環奇道:“爲什麼?”
週一仙道:“感情就是這樣複雜的東西啊。”
小環不服氣,道:“奇怪了,爲什麼她對那少年有意思,偏偏就我不能看了?”
週一仙瞪了她一眼,正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聽話兼早熟的孫女,忽只聽場中又有動靜,連忙轉頭看去,再也不管小環了。
場中,陸雪琪眼見那妖狐退卻,大好機會,自然不能錯過,轉眼間已然欺身而進,天琊神劍呼嘯而來,三尾妖狐眉頭一皺,臉色彷彿又白了一分。
眼看陸雪琪疾衝而來,夜色更濃,風聲愈急,那女子柔媚臉龐之上,兩道淡淡秀眉,彷彿也鎖了起來。只聽她一聲輕叱,袖袍飛舞,白玉般的手指伸縮彎曲,並指如刀,凌空劃下。
“呀!”
尖嘯如山,突如其來,如針般刺入衆人耳鼓。
漆黑的樹林中,突然迸發出無數幽芒,仔細看去,竟是從那女子身後黑暗處,如潮水般涌出無數妖物,尖叫不絕,面目可憎,衝向陸雪琪。
轉眼之間,陸雪琪幾乎就被這妖物給淹沒了。
衆人失色,但就在片刻之後,卻見陸雪琪竟在一片黑壓壓的妖物之中,人隨劍走,竟是破羣而出。天琊神劍湛藍色的光芒閃過,幾乎沒有一妖是她的一合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