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鈺的詢問,聶磐把自己的看法娓娓道來:“王重陽前輩和林朝英前輩之間的關係,我想幾位真人必然瞭如指掌,兩人之間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卻因爲種種原因不能在一起,或者是性格,或者是理想,或者是王前輩的抗金大業未遂,總之,這不能不說是一件讓人遺憾的事情……”
馬鈺手撫鬍鬚道:“是啊,其實先師一生心中最爲掛念的便是林朝英前輩,只是不能廝守在一起,反而惹來林前輩的怨恨,這對於先師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刻苦銘心的事情!”
其餘五子和宋夕顏聽了一起點頭,被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而且也喜歡自己的人怨恨,這的確是一件殘酷的事情。
“不知聶兄弟什麼意思?”丘處機問道。
聶磐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依我看不如把兩位前輩合葬在一起,這樣全真教即是古墓派,古墓亦是全真,那麼我們古墓派的人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修習全真教的武功了,當然作爲投桃報李,我們也可以把古墓的武功傳授給全真教,這樣兩派之間互補,彼此都可以獲得最大的利益。而對於兩位前輩來說,生前未能廝守,死後一起永遠的長眠地下,做到生不同裘死同穴,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聽了聶磐的話,全真六子一起陷入了沉吟思索,而宋夕顏卻忍不住拍案讚歎,爲情郎的主意叫好:“好啊,好啊,兩位前輩之間的愛情故事實在是很感人,若是能做到生不同裘死同穴,對於她們來說實在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我贊成!”
宋夕顏一邊說着話,一邊笑靨如花的看着坐在身邊的聶磐,向他豎起了大拇指,誇獎聶磐這個主意真棒,並且悄悄的附在聶磐的耳邊道:“如果這幾個保守的老道士能答應你的提議,這實在是一個太感人的愛情故事了,我都要感動的流淚了,嗚嗚……將來,我也要和你生不同裘死同穴!”
聶磐表面上假裝出端正莊嚴,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悄悄扭過頭來,嘴巴對着宋夕顏的耳朵,模仿着老夫子的語氣道:“此言差矣,其實我們是生同裘,死同穴,天天和我睡在一個被窩裡面打滾的人是誰啊?怎麼還說生不同裘哪?要你不要今晚我們回去就同裘?”
宋夕顏的臉色被羞得通紅,如秋天熟透了的蘋果,忍不住扭捏的低下了頭,悄悄的伸出手來在聶磐的屁股上掐了一把,“討厭,當着幾位老道士的面還這麼說話,還知道害臊不?”
“忘了還有龍兒哪,我們三個一起生同裘死同穴,好不好?”聶磐臉上強忍着笑意悄悄的問道。
宋夕顏掐着聶磐屁股的手增加了幾分力道,“我倒是我所謂啊,只怕龍姐姐不願意哪,人家可是專一的大情聖,你不怕一掌劈了你呀!”
“唉……沒辦法,手心手背都是肉,又能讓我拋下哪一個?”聶磐嘆息一聲說道。
宋夕顏天生性格開朗,此刻卻已經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剛纔聶磐提出的話題上,唯恐全真教的道士不同意聶磐的提議,不能成全一段美好的愛情故事,站起來追問道:“六位真人怎麼不說話哪,你們難道覺得這不是一個圓滿的結局嗎?身爲弟子你們難道不應該幫助師父完成未遂的心願嗎?”
聽了宋夕顏的話,第一個站起來的是丘處機,朗聲道:“宋姑娘所言極是,身爲弟子,我們理當幫助師父完成他的心願。雖然師父生前沒有和林前輩生活在一起,但是在師父的心裡是一直深愛着林前輩的,要是能把他們合葬在一起,我想師父在九泉之下必然感到欣慰。更何況這樣一來兩派可以共享武功,有益無弊,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爲?我贊成聶兄弟的意思!”
孫不二是個女人,女人一般是嚮往愛情的,孫不二很早就爲師父和林朝英之間這段悽美的愛情故事感到悲傷,此刻見到師兄丘處機先舉手贊成,立即站起來附和道:“丘師兄所言極是,師妹也贊成聶大俠的提議,這實在是一個最好的方法。”
聽到丘處機和孫不二贊成,聶磐和宋夕顏均是喜出望外,想不到這時跳出來了一個反對的。
“不,我反對!師父有沒有和林朝英結婚,而且聽說林朝英在古墓裡面塑造了先師的雕像,命令凡是古墓派的門人,入門前先對着先師的塑像唾吐沫,怎麼可以把先師和這樣的一個女人合葬在一起哪?你們難道不拍這女人每天晚上向師父的身上吐唾沫嗎?”說話的正是大嗓門的郝大通,因爲言辭激烈,而吐沫橫飛,因爲臉上生着虯髯,活脫脫一副張飛的模樣。
聽了郝大通的話,宋夕顏粉粉的站出來大聲指責道:“你這個老道士怎麼這麼不通人情道理?所謂‘愛之深恨之切’,林朝英前輩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爲在心裡深愛着王重陽,你怎麼能拿這個說事!”
“強詞奪理,有這樣愛一個人的嗎?我看你和這位聶兄弟也是一對戀人,請問你向他身上吐唾沫了嗎?”郝大通毫不客氣的站起來,一手揪着虯髯一樣的鬍鬚反駁宋夕顏道。
“我呸!我吐你!”
宋夕顏說着朝着郝大通吐了一口唾沫,雖然沒有落到郝大通的身上,但是還是嚇了聶磐一跳,沒想到宋夕顏怎麼一下變得這麼不淑女了。
只見宋夕顏秀眉豎起,憤怒的斥責郝大通道:“我看你就是一個頑固不化的牛鼻子,你配做王重陽的徒弟麼?你怎麼不到九泉之下去問問你師父心裡想的什麼?”
聶磐實在想不到宋夕顏竟然這麼激動,好像她的事情一般,急忙伸手拉扯宋夕顏道:“別說了,請馬掌教決斷吧。”
“對,就請掌教師兄決斷,你快點拿個主意,這個主意簡直是在胡鬧嘛!”郝大通站起來撫摸着鬍鬚說道。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馬鈺的身上,等待這位全真教的掌教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