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格西姆的炮擊終於因爲炮彈耗盡停下了,遣人前去查探,除了滿地坑窪,以及一些被轟爛了的雜物,什麼也沒有找到。
這讓維格西姆城主心存僥倖,或許,敵人已經在炮擊中屍骨無存?
只可惜徐墨並沒有如這位獨裁者的意,他在降臨粒子的操控熟練一些後,已經帶着公則芹等人回到了地鐵避難所,依舊將這裡當做孩子們躲藏的地方,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是在隱蔽處使用無房間的門,讓這些孩子們待在開闢出來的空間中。
使用自動醫療箱爲孩子們診療一番,又取出一些易消化的營養食品和乾淨的飲水,讓孩子們飽食後,這些在鬼門關巡迴了一番的孩子才慢慢定下心來,加上年紀普遍不大,很快就一個個在房間中睡着了。
眼看着衆孩子無礙了,充當了一回非正規奶爸的徐墨也是鬆了口氣,照顧孩子真是比在銀繡雲手下進行訓練還累啊。
就在他留下些食物和飲水,準備去維格西姆城“討說法”的時候,一臉疲憊,卻沒有睡覺的公則芹看到他的動作,可憐兮兮地詢問起來:“徐墨哥哥,你這是要離開我們了嗎?”
徐墨看着孩子眼中的惶恐和哀求,嘆了口氣,伸出食指,屈指一彈在小傢伙的額頭:“想什麼呢?我只是打算去找維格西姆的麻煩,這段時間裡你好好休息,順便照顧好這些小鬼頭,還有,等我走了,記得把這扇門取下來,要不然外面的人闖進來就不好了,記得我的話沒?”
公則芹雖然捂着額頭雪雪呼痛,但聽到徐墨的話卻是心中溫暖,有了之前的經歷,他自是不擔心徐墨此去維格西姆會有什麼危險,但徐墨肯將去向告訴他,就不會是想要拋棄他們這些孩子,狠狠地點了點頭:“嗯!我會好好看家,等着徐墨哥哥回來的!”
徐墨使勁將他亂如雞窩的小腦袋揉得更亂了些,才嘆息一聲,在小傢伙殷殷不捨的眼光中進入了四維空間,往維格西姆城而去。
末日的世界裡,孩子是最脆弱的羣體,如果沒有人對他們進行保護,能夠活着成長起來的,萬里無一,也就難怪公則芹這麼緊張他的去向了,一旦他真的決定不再回來,這些孩子在食水耗盡後,無非是再一次重複之前的可怕遭遇,成爲其他人的餌食。
真是該死的末日啊。
只是當他臨近維格西姆城,對於末日下人們生存狀態的恐怖,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
作爲附近首屈一指的大型人口聚居點,維格西姆雖然統治嚴酷,手段殘忍,強大的實力卻保證了秩序,使得一些倖存者即便知道加入維格西姆城不是好主意,終究在輻射、飢渴、野人等種種危機的脅迫下接受了維格西姆的統治,換得如同毒藥的“安穩”。
人口的增加促進了城市的繁榮,即便這種繁榮有些畸形,簡直退化到了中世紀,相較文明社會甚至不及一些普通鄉村,可在末日之中,算是很難得的了,爲此,那些非維格西姆一族的人們默默忍受着壓榨和虐待,無論是做工到死,還是妻女被擄掠,又或更殘酷地被統治層羞辱虐殺,僅僅爲了取樂,他們拋棄了一切,尊嚴、情感、家人,溫順得好似綿羊,麻木得如同木偶,要殺頭會伸出脖子,要活埋會自己挖坑,只爲了多活那麼一天,一個時辰,一分鐘,哪怕一秒。
但他們沒有想到,即便已經是這般逆來順受,依舊沒有好下場,西維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蠱惑維格西姆後獲得了大屠殺的授權,鬣狗和教條几乎是整區整區地將奴隸和下層居民們從家中拖了出來,用盡各種暴虐的方式將他們折磨、殺害。
沒有人明白髮生了什麼,只知道渾身瑟瑟地害怕,只知道哀嚎着喊痛,只知道悲哀地接受鬣狗和教條加諸於身的任何傷害,妄想着這些屠夫殺夠了,也就住手了,敢於反抗的,萬中無一!
越是這樣,西維越是焦躁,他需要這些被傷害的人發自內心的痛苦、憤恨、恐懼、傷心等負面情緒,他那殘破的系統需要這些負面情緒所產生的高質量負能量!
“系統,你吸收了多少度能量?有沒有填滿能量槽?”
“報告宿主,吸收……滋滋滋……數值爲二十八度……滋滋滋……未能填滿……滋滋滋……”
聽聞系統僅僅吸收到二十八度負能量,讓西維差點暴怒:“只有二十八度?天啊,這些奴隸簡直連豬都不如!面對死亡都這般渾渾噩噩!這血祭儀式的效果也太差了!”
二十八度負能量其實也不算少了,對於西維來說,足夠使用系統殘餘的那些普通功能好幾遍,但想到徐墨在重炮轟擊下閒庭信步的模樣,他決不信這點能量就能夠幹掉對方,爲此,他打起了系統殘留的某個高級進攻性功能的主意,但是系統損壞的情況下,想要驅動這個高級進攻性功能所需的負能量遠遠不止二十八度。
面對負能量榨取不利的局面,他卻是下意識忘卻了,維持維格西姆恐怖統治,將那些奴隸和底層居民變得麻木不仁的,正是他那嚴酷到無以倫比的手段,尤其是他所一手創造的教條部隊,具備着敏銳的情感偵測能力,但凡有人心中懷有較爲激烈的情緒,都會被他們發現,並被拉出來,投入監獄,折磨而死,讓這些心懷反抗之志的人們成爲西維那殘破系統的養料,久而久之,剩下的自然只有那些連反抗都不會的麻木懦弱之輩了。
就在他心急火燎,決定質量不足數量湊,讓鬣狗和教條進一步擴大屠殺區域的時候,徐墨到來了,滿城的血腥氣息和哀哀慘叫如同屠場,讓他差點以爲維格西姆被敵對勢力攻破,遭遇了屠城,仔細一看,動手的卻是鬣狗和教條裝束的人,這顯然不是外敵入侵,難道是鎮壓內亂?也不像,那些被殺者大多數只會在哀求中慘遭蹂躪。
搞不清楚內情,但看到站立在城主府高處的那個黑袍怪,他也不再多想,在這個黑袍怪身上,他分明通過能量濾鏡,看到了那詭異而熟悉的黑色能量氣息。
“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