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裡出來,我跟着蘇麗一起回學校。
可能是看我臉色不太好,所以幾個人都很聰明的什麼也沒問。
不過,我只在學校繞了一圈就出來往對面的小區裡走去。
石誠竟然意外地在家,而且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去看他了?”
我還想打馬乎眼:“誰啊?”
“我那時候也在醫院裡,看到你跟同學一起,所以就沒打擾你們。”石誠說。
這確實讓我很意外,我竟然一點沒發現他,只能問:“那你去那裡做什麼?”
他眼睛看着我,眼珠異常的黑,裡面一直像閃着什麼東西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別去糾結這些東西了,爲了你,我什麼都會去做的。”
這句話已經將我所有要問的問題堵上了,他可能太想保護我,所以才讓我像個懵懂的孩子一樣,只看着他們去忙,去應付,而自己只要好好學習就好。
以前也許真的可以這樣,但現在,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我的面前,又怎麼會視而不見呢?
半個月後,李昊明回到了學校,從表面看他跟從前沒有什麼兩樣,但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眼窩有一點點發黑,而且也沒有以前那麼愛笑。
我們兩個已經互不搭理,所以我儘管知道他很不正常,但卻也不想爲此做任何事情。
打破平靜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就是我們班的一個女生瘋了。
這個女生我以前跟她的關係並不好,平時也很少說話,但其實蘇麗早就跟我私下說,她喜歡李昊明。
我從來沒在意過這件事情,因爲以前李昊明是我男朋友,她喜不喜歡都是我男朋友,而現在他跟我又沒有關係,我就更沒有理由去打聽。
但是就在她瘋前的一個星期,蘇麗也曾悄悄告訴我說這個女生跟李昊明好上了。
她瘋的狀態也很奇怪,就是一直哭,最開始還很小聲,斷斷續續,可是後面竟然越來越厲害,不分白天晚上的哭,因爲長時間得不到休息,眼睛早已經紅腫的特別可怕,而且聲音也已經哭啞了,“卡卡”的像有人掐住了脖子。
家裡人來學校鬧過,但眼看着人越來越嚴重,也就顧不上這頭,把人儘快接出去治療了。
我知道這件事情很詭異,可能會跟李昊明有關係,但是連石誠都告訴我不要再理這件事,李昊明也並不一定會買我的帳,我又該怎麼辦呢?
但是好好的一個人說瘋就瘋,還瘋的那麼怪,又讓我心裡特別不安,所以就拖蘇麗去打聽李昊明的事。
她笑着說:“看吧,心裡還是惦記着呢,我都不知道你們兩個爲什麼分手,偏偏分了又放不下,你打聽我,我打聽你的。”
“他打聽我?”我驚訝地問。
蘇麗說:“對呀,前兩天我晚自習去晚了,看到他站在窗戶外面,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你呢,那叫一個深情。”
我沒有一點驚喜,反而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惦記着我並不是好事,而且這事我還得儘快讓石誠知道,以提前想辦法,像上次被綁到舊樓房裡的經歷已經把我嚇破了膽。
石誠最近好像很忙,兩人不但很少一起吃飯,而且有時候我晚上回去也很少見到他,打電話的時候經常都是很久才接。
剛開始我覺得他養那麼大一個家,也需要不少錢,忙一點也正常,可是心裡又總是覺得不太舒服,每次回到小區,看到空空的房屋就有種害怕的感覺,尤其是這麼大面積的房子,又沒有隔間,布簾拉上的時候,微微晃動一下都覺得好像哪裡有人一樣,當初對這種裝潢的喜愛已經慢慢消失殆盡了。
這天晚上他仍然不在,我自己下了晚自習回來後,肚子有點餓,想弄點吃的又懶得動手,只好先給他打電話問在哪兒。
電話只響了一聲,那頭就接了起來,石誠快速說:“盈盈,你回去了是吧?我兩分鐘就到家了,等我下,彆着急啊。”
“那你給我帶點吃的回來嘛。”我說。
石誠在那頭笑着同意後,兩人就掛了電話。
只是這一等,竟然等了至少一個小時,他並不是一個不守時的人,考慮到他接到我電話可能會去買夜宵之類的原因,但是半小時也足夠了,因爲學校門口,本來就很多賣夜宵的,只是順便帶回來而已。
但這麼久沒有回來,也沒有打來電話,實在讓人意外。
我接連打了兩個電話,那頭都沒人接,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樓道里好像不停的在走着人,一會兒上去,一會兒又下來,聽上去好像就是一個,但是腳步聲就在我們的門前徘徊,嚇的我連門也不敢出,只能拼命握着電話打。
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夜裡十一點的時候,那個腳步聲終於下去不見了,過了兩分鐘,有鑰匙扭動門鎖的聲音。
我躲房間的角落裡,兩眼緊緊盯着門口,卻一點也不敢過去,直到石誠的聲音響起:“盈盈,你睡了嗎?”
我飛奔往他撲去,抱上他的時候,眼淚已經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忙着安慰我說:“怎麼了?怎麼哭了?”
我拿拳頭打他說:“你爲什麼這麼晚回來,打電話又不接,我都快嚇死了,一直有人在我們門前走來走去,你要是再這樣,我就不回這裡了,我去住宿舍,那裡好歹人多,不用這麼害怕。”
石誠只用大手輕輕拍着我的背,直到我安靜下來才說:“最近確實有點忙,對不起啊,你快懲罰我解解氣吧。”
我哪有心情懲罰他,但是剛纔生氣說的話卻讓我突然醒悟過來,我其實真的可以回學校去住的,這個地方石誠不在的話,我只有一個人,又孤單又害怕。
石誠聽我說這些,臉上的神色很嚴肅,嘴脣也緊緊閉着。
我以爲他生氣了,忙着說:“等你以後不忙了,可以天天在家裡了,我才搬回來嘛,反正就這麼近,搬家也就是一個行李包,不是什麼難事,況且現在我爸媽都還不知道我住在外面,我也怕他們知道了生氣。”
他深邃的大眼睛擡起來看着我很久才說:“不是不想讓你回去,而是你們學校最近並不安寧,其實我都想讓你轉個學校,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去大昌市上學怎麼樣,那裡的中學也很好,還有助於你以後考大學。”
“你不是說讓我高中畢業就嫁給你嗎?怎麼又想讓我上大學了?”我看着石誠問。
他嘴角扯出一點笑說:“結婚又影響不到上學的,我們趁放假的時候把婚事辦了,你該上大學還去上,我可不想我媳婦兒因爲我變的目不識丁,而且管保是你去哪個城市,我就跟到哪個城市。”
這種情話說起來太甜,我沉浸其中,頭還靠在石誠的胸膛上,就那麼被他緊緊抱着,聽着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頓時覺得自己無比安全。
因爲時間太晚,他怕吃夜宵對身體不好,所以只買了一些水果回來,看我狼吞虎嚥的一個接一個吃下去,又笑了起來。
我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只能轉移話題說:“你剛纔說兩分鐘就回來,怎麼一去就是兩個小時,幹嗎了?”
石誠猶豫了一下才說:“不是剛說到你學校最近不太平嘛,我看到有不好的東西往裡面去了,所以跟過去看看,哦,對了,轉學的事情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搖頭說:“你先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吧?我也覺得我們學校最近很怪,我班的一個女聲莫名其妙的瘋了,這事是不是跟李昊明有關係啊?”
石誠面色不動,頓了一下才說:“可能會有,不過你不要去參與這些事情,有我在呢。”
我把水果皮放在桌子上說:“我不參與並不代表對方會放過我啊,我聽閨蜜說,李昊明曾經在晚上自習的時候在窗外看我,我當時聽了都嚇死了,上次就是他把我綁走的。”
這下石誠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看着我問:“你確定?”
我只能咕噥着說:“我是沒看到,但是我閨蜜又不會騙我,而且我們班那個女生以前是很喜歡他的,我懷疑是他們兩個交往以後才瘋的,很可怕,她總是哭,哭聲跟我在舊樓裡聽到的一樣。”
石誠突然握着我的手說:“盈盈,你轉學吧,去大昌市,那裡有我們的人,別人不敢對你怎麼樣,而且你在這裡我不敢動手,總是怕傷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