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兩人就戰在了一處。
片刻之後,旁觀的其他三人便很容易就看了出來,月洛寧本身的修爲並不弱。
雖然她元境初期的修爲比葉弘的中期要稍微弱點,但葉弘並沒有主動進攻的前提下,她和葉弘也能正面硬拼。
只是……
“停!停停停……”林四忽然出聲打斷了正在對決的兩人。
“幹嘛!”月洛寧正是興致勃勃呢,突然被打斷,頓時一臉的不善。
林四撇撇嘴哂道:“你們這樣對練,練上一年都不會有多大提升。”
“爲什麼?”
“老葉對你根本下不了手,你們這不是在對打,而是在拆招表演。真遇到魔獸時,哪有這麼好的事?”
謝少英出聲道:“可是,這種事也不能一蹴而就啊,要循序漸進。”
他當初也是和月洛寧這樣,與家族護衛拆招漸漸學會應用劍法的,只是他在這方便要比月洛寧聰明得多,往往能夠自然而然的舉一反三,故而劍法進步極快。
林四不以爲然道:“是嗎?可是這些劍法,她已經很熟練了,而且我們現在根本沒那麼多時間讓她循序漸進,最快的辦法就是讓她印象深刻。”
他也不記得自己在甦醒之前,是怎麼學的劍法了。但後來和華素素學劍法時,她根本就沒和自己拆過招,自己第一次動用劍法就是與魔獸生死搏殺了。
至於慕哲平,相信在刺客營,他是不可能會有什麼所謂的循序漸進的機會。
“咳咳,你不會是打算傷到殿下吧?”葉弘有些無法接受道。
林四嘿嘿一笑:“當然不會,這種事,我很有經驗。”
說罷,他提着劍來到月洛寧對面,對她勾了勾手道:“來吧,我來教你!能得到林四大爺親手調教,算你三生有幸!”
原本因爲他對自己的事如此上心,月洛寧心內還冒起了一絲感激,但聽過這句話之後,她這一絲感激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惱怒!
就連場邊的慕哲平與葉弘等人臉上都露出了啼笑皆非之色。
“我殺了你!”月洛寧揮動長劍咆哮着衝向了對面可惡的林四。
鏗鏗鏗鏗!場內頓時響起了急促響亮的劍擊聲。
“對嘛!這樣纔對,但是還是不夠啊!再快一點!”
“你的劍氣外放呢?你都不知道用的嗎?”
“啊哈哈,你就這點實力嗎?我還沒用力呢!”
……
林四一邊狂笑一邊隨手格擋着月洛寧的攻擊,此時他並沒有主動攻擊,而是讓月洛寧全力施展。
但令月洛寧無奈的是,無論她怎樣出手,甚至是不用考慮防禦的全力攻擊,她始終都沒辦法給林四造成一點威脅。
數十招之後,她的劍被林四隨手打落在地。
隨後,她就開始經歷起了當初華茜茜所經歷過的那一幕幕。
她的劍一次次被打落,因爲林四開始主動攻擊了。
每次只是四五招,她就會匪夷所思的落敗,隨後接受着林四毫不客氣的批評。這令她覺得很是難堪,尤其是在有外人旁觀的情形下。
但林四卻是很不滿意,在他看來,月洛寧是很聰明沒錯,自己每一次指正的錯誤她都能迅速領會,但到了下一次,她還是會再犯。
這和自己教華茜茜時有很大不同,華茜茜其實還沒有月洛寧聰穎,有時候自己教她的東西,她只是似懂非懂,但只要她領會了的,她下一次就能在戰鬥中運用出來。
教華茜茜時,最初的一個時辰,她的進步幾乎能夠用肉眼看得出來。但教月洛寧,卻遠沒有這樣的效果。
這讓林四覺得很是奇怪,他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
他卻是不明白,月洛寧正是因爲太聰明瞭,所以纔沒辦法學好劍法。她聰明,但是卻不夠專注。
她腦內的雜念和想法實在太多了,就像此時,她雖然在和林四過招,但她想得最多的卻是自己太沒用了,他怎麼這麼厲害?
自己怎麼就妄自菲薄了?哪有人是每一行都天才的?修行對自己來說本就不重要不是嗎?
但是自己在葉弘和其他人面前一次次被他擊敗,真是太丟人了!他不會是故意要自己出醜的吧……
在動手的時候,腦內還轉動着如此之多的念頭,她要是還能學得好,那就真是見鬼了。
而相比之下,當初的華茜茜卻沒有她這麼多的想法,或許是她想不到那麼多,或許是她不願想,總之她反而因爲這個原因在劍術上進步神速。
如果此時看到謝少英的神情,就能明白,在修行上他和華茜茜是同一類人。
雖然林四不是和他對練,但他卻看得如癡如醉連連點頭,臉上不時出現恍然大悟的神色。在觀看兩人對練的過程中,他在劍法上又有了許多新的領悟。
林四忽然停下手,收回了長劍。
“算了,今天就到此爲止吧。”
謝少英忍不住道:“天色還早,再繼續練練吧,提升她的實力對我們也有幫助啊!”
他當然不是爲月洛寧着想,只是想繼續‘偷學’罷了,爲此他甚至也開始違心編造起藉口來。
林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一向對別人的事情都漠不關心的他爲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熱心。
他無奈苦笑道:“和她這樣對練效果不大,她根本學不進去。”
月洛寧並未反駁,她知道林四說的沒錯,於是這場對練就這麼結束了。
很快便沉浸在各自修煉之中的五人並不知道,此時他們的目的地天河國,已經是一片風起雲涌。
月國王子月洛寧被劫持,現在正在通往天河國的路上,這個消息已經被涼月親王傳到了天河國。
當這個消息被各方勢力迅速確定爲屬實之後,頓時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
時值上半夜,天河王都臨嘉城一片燈火通明。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此時正是夜間飯罷休息的時間,什麼月國王子被劫持這種事情根本傳不到他們的耳朵內,也與他們沒有太大關係。
但對於青川,南齊等國在天河安插的勢力來說,此時正是一片忙碌景象。
青川國派駐在天河的外館,此時偏廳內的座位上坐滿了上百人,並且不時有行跡匆匆的人從外館大門進進出出。
坐在偏廳最裡那張座位上的是大使官何榮,此時的他一臉振奮之色。
“諸位,我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殺死月洛寧,月國必亂!”
坐在他側面的一名青袍布衣的中年人謹慎道:“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會不會有詐?”
何榮絲毫沒有因爲這名青衣人的質疑而生氣,因爲這名青衣人和自己不同。
自己在天河國是走在明處的大使官,而青衣人苗軒卻是藏於暗處的間諜頭目,謹慎是他們的本能。
若非刺殺月洛寧這件事實在太過重大,像苗軒這種藏於暗處的人是不會出現在外館的。
雖然天河國勢弱,對於各國設立在此的間諜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身爲間諜頭目,苗軒的身份在高層圈子內,也早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畢竟平時該做的掩飾還是要做的。
只是此次若能殺死月洛寧,對於青川來說,意義太過重大了!
一旦殺死月洛寧,月王就將後繼無人,兩大親王和其他心懷鬼胎之人爲了爭奪下一任王位必定會爭鬥不休,月國必定會內亂,甚至是分裂都有可能!
到時候青川國無論是西進攻打月國還是鞏固邊境,局面都會比現在好無數倍!
面對一個完好的月國,想要攻下它,不知道要付出多少邊關將士的鮮血。而現在卻有一個天賜良機,只需付出極小的代價,就能令這個完好的月國自殘其身!
想想當年千宋是怎麼立國的吧?還不是因爲南齊內亂無力鎮壓?
因此,爲了更加方便行動時的統一配合,苗軒這種平時幾乎不會公開露面,就連外館內大部分青川人都不認識的人也理所當然的出現在了這裡。
“消息不會有錯!是月國方面的人故意泄露給了我們。看來月國也有人想要月洛寧死啊!”何榮哈哈笑道。
下面有人接口道:“那是,怪只怪這個月洛寧命不好,竟然被人劫持了,這也就罷了,消息還傳了出來!”
苗軒並沒有跟着附和,而是冷靜道:“既然我們能得到消息,那麼南齊,天河都能得到了?”
何榮點點頭:“那是一定的!”
“看來到時候會有一場爭鬥了,月洛寧不管落在誰手中,對其他幾方來說,都是一件寢食難安的事情。”
“無論誰殺死月洛寧,對我們來說,結果不都是一樣的麼?難不成還會有人抓住月洛寧然後和月國談條件?”
“這個可不好說,月國外館自不用說,雖然裡面有人想要月洛寧死,但那絕對是極少數隱藏很深的人,對外月國外館一定是會全力營救月洛寧的!”
“不錯,但月國一方如何敵得過我們三方?”
苗軒淡淡道:“你算錯了,天河不能算在我們一方。”
何榮奇道:“爲何?月國內亂,對天河難道不是利好消息嗎?他們同樣可以趁機發兵月國啊!”
苗軒搖了搖頭道:“你想錯了,月洛寧的死確實會讓月國內亂,但真要亂象紛呈,起碼也要等現任月王月山駕崩之後。現在他還在位,如果月洛寧死在天河,你猜他會不會一怒之下發兵天河?”
“這……”何榮啞口無言,他不得不承認苗軒說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