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妹妹

兩柄大刀的交鋒持續了許久,在場的衆人只感覺雙眼有些模糊了,可場中廝殺的二人卻依然意猶未盡的模樣。

“這老將,竟如此悍勇?昔日的廉頗怕也不過如此吧?”劉備有些瞠目結舌起來。

“能和二哥廝殺這麼久,想必也是名鎮一方的猛將,可爲何一直在汝南碌碌無名?”張飛也有些不解起來。

不遠處的曹仁更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關羽的武藝他是瞭解的,可隨便一個碌碌無名的將領就能和關羽廝殺的難解難分,更別提其他那些威震天下的名將了。莫非這馬騰當真有如此魅力,竟然能吸引這麼多無雙猛將爲他效力?

二人廝殺的難解難分,就在劉備思索要不要讓張飛也上陣拿下黃忠的時候,遠處再次塵煙四起,又是一支數以萬計的騎兵隊伍朝這邊趕來。

劉備的臉色再次變了,這個時候能出現的可不會是他的友軍,只會是馬騰派來的追兵。他開始後悔自己要劍走偏鋒,借路兗州了,而且他也沒想到馬騰竟然膽子大到如此地步,竟然派這麼多部隊公然進入曹操的勢力範圍。

一邊的曹仁臉色也是陰晴不定,因爲他已經看到了對方的旗號,也是馬騰的西涼軍。

騎兵隊伍很快和黃忠的隊伍會合,帶隊的將領一身白盔白甲,座下坐騎也是潔白無瑕,外加上英俊異常的面貌,彷彿是天將一般。

“來將何人?”曹仁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吾乃常山趙子龍!”來將不卑不亢地應答。

聽到這聲音,劉備的心猛地震了震。閉上雙眼,與趙雲的相識到同僚再到分別,如同影片一樣在劉備腦海中閃過。

這樣一名將才,本應該是他劉備的部將啊!

“子龍將軍!你也是來追殺在下的嗎?”劉備高聲喊道。

趙雲皺了皺眉,回答道:“玄德公,你是聰明人,何必做糊塗之事?你我相識一場,我也不忍心與你兵戈相見,不如放下兵刃隨我回長安,我來向主公求情!”

“馬騰容不下我,林龍更是容不下我!我如若再不走,怕是就要葬身在涼地!”劉備有些淒涼地說道。

“趙子龍!你這忘恩負義之徒!虧俺大哥那般看重你,拿你當兄弟看待,可你卻離俺大哥而去。原本以爲你是條漢子,算是俺瞎了眼!來,與俺大戰三百回合!”張飛怒喝一聲,提着丈八蛇矛衝了出去。

看着越來越近的張飛,趙雲皺了皺眉,儘管再不想交戰,也不得不揮舞起手中長槍。

“翼德,我知道你對我有誤解,我也不想和你交戰,快收手!”趙雲一邊應付張飛,一邊說道。

“我呸!俺和你這無信無義之人沒什麼好說的!你是如此,林龍亦是如此,你們兄弟幾人都是如此!三姓家奴的兄弟,又有什麼好鳥?”張飛喝罵道。

趙雲就是脾氣再好,也無法容忍張飛這樣侮辱,當下也不廢話,毫不保留地和張飛展開廝殺。

看着混戰的四員戰將,曹仁的拳頭握的越來越緊,終於吼道:“我不管你們兩家有什麼恩怨,離開兗州的地界,殺的天昏地暗我也不管!趙子龍,黃漢升,如果馬騰將軍還想和我家主公和睦相處,就速速離開!否則我必將快馬傳信我家主公,到時候動了干戈,傷了和氣,我可負不了責任!”

廝殺的四人停下動作,相互退離一定距離,卻仍然死死盯着對方。

這時候,劉備開口道:“曹仁將軍,不知我現在投奔曹公,可還來得及?”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全都愣了愣。曹仁很快明白過來,心中冷笑一聲,好一招禍水東引。剛想拒絕,卻又想起曹操對關羽張飛這兩員蓋世無雙的猛將可是眼饞許久了,當即道:“這個我可做不了主,不過我可以傳信主公,詢問他的意見。”

“曹仁,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挑起我們兩家的紛爭不成?劉備可是我西涼軍的叛將!”黃忠喝道。

“這個我自然清楚,可我只是部將,無權處理招收部將的事情,所以需要通報主公才行。你若是拿不下主意,也可以稟報馬騰將軍,但是在這期間,不許再起紛爭,不然我兗州軍也不是好惹的!”曹仁說道。

“漢升將軍,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多說已經無益。且傳信主公,看他如何決斷吧。”趙雲說道,同時對曹仁說道:“曹仁將軍,事關重大,麻煩你傳信曹將軍的時候,勸他權衡利弊之後再做打算。”

趙雲和黃忠暫時率軍退離了,但仍然密切監視着劉備方的動向。和曹操的同盟關係隨時可能破碎,所以監視劉備的同時還需要注意曹仁的動向。

兩方快報朝着兩個方向進發,趙雲還額外給林龍傳了一封,讓他早做打算。

另一邊的林龍,在經歷了幾次攻堅後,終於是攻進了幷州,在城中又遇到了張郃的頑強抵抗,展開了激烈的巷戰。可西涼軍畢竟是當世精銳,又有林龍,馬超兩員猛將統領,本就士氣低糜的袁紹軍根本抵擋不住,徹底崩潰了。見大勢已去,張郃等文武只能保護着袁譚倉惶逃往幽州。

由於巷戰的原因,幷州城中亂成一團。袁紹軍在離開之前,還不忘記打家劫舍,能帶的就帶走,帶不走的就放火燒掉。

林龍只能率領着將士四處滅火,搜尋未能及時離開的袁紹軍兵卒,持續到黃昏才徹底安定住城中的局勢。

這期間,林龍還意外救下了一個小女孩。當時林龍正忙着指揮親兵滅火,突然聽到旁邊民院裡傳出一陣陣孩童的哭泣聲。衝進民院,林龍就看到一個小女孩正被一圈火焰困在中間,院子裡還躺着幾個成年人的屍體。

來不及多想,林龍連忙拿過親兵手中的木桶,將水全部倒在自己身上,衝進了火圈將小女孩抱了出來,儘管如此,盔甲還是被燒的非常炙熱。

脫下盔甲,林龍關切地詢問小女孩有沒有受傷。小女孩被嚇得不輕,只是呆呆地搖搖頭。打量了一下小女孩,確保她身上除了被濃煙薰得發黑之外,確實沒有其他傷勢,林龍這才放心。

將城中局勢徹底穩定住之後,林龍纔回到大營,見到了在帥帳乖乖等候的小女孩。

小女孩名叫蘇靈,父親是幷州小有名氣的富商,所以家中的傭人侍從也多了一些。本來可以衣食無憂地長大成人,卻被戰火無情地摧毀了。

儘管人是袁紹軍殺的,火也是袁紹軍放的,可戰爭沒有誰對誰錯,面對眼前的蘇靈林龍有些擡不起頭來。

好在蘇靈並沒有想那麼多,她只是害怕,親眼目睹了陷入瘋狂中的袁紹軍士卒闖進她家,見人就殺,搶奪財物,不僅如此還放了一把火,她不理解爲什麼這些平時對待父親還算客氣的士兵會突然發瘋。

在最絕望的時候,是林龍及時出現,不顧自身的安危,腳踏烈火將自己救了出來,這讓蘇靈彷彿看到了自己父親的影子。

暫時安撫了蘇靈的情緒,林龍發現她似乎並不恨自己,反而有一些依賴,便產生了收養蘇靈的想法。

蘇靈今年九歲,收做義女明顯不太合適,林龍便試着詢問蘇靈願不願意做他的妹妹。蘇靈明白,自己以後不會再有和睦的家人寵她,疼她了。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單是想想就讓她不由自主地害怕。眼下,或許也只有林龍能讓她依靠,便同意了。

雖然不知道林龍的身份,或許只是西涼軍中普通的將校,但蘇靈仍不後悔。出身富貴家庭的她,從小便接受了良好的薰陶,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何況,一個只有九歲的小女孩,只是單純地想找個依靠罷了。

見蘇靈同意,林龍心裡的愧疚減輕了不少,他願意用自己的寵溺來略微彌補戰爭給蘇靈帶來的傷害。

“哥哥,大家都說,西涼軍的將領各個驍勇善戰,他們的大將林龍更是戰無敗績,天下無敵。你是哪位將軍呀?”蘇靈拉着林龍的手,好奇地問道。

林龍笑了笑,揉了揉蘇靈的小腦袋問道:“你希望哥哥是哪位將軍呢?”

“不管哥哥是哪位將軍,你都是靈兒的哥哥。因爲,哥哥是靈兒唯一的家人了。”蘇靈低下頭,有些委屈地說道。

林龍將蘇靈抱進懷裡,好生安慰一番後說道:“哥哥就是林龍。”

蘇靈呆住了,許久之後才愣愣地問道:“哥哥,你真的是林龍嗎?”

“怎麼,靈兒不信?”林龍笑吟吟地問道。

“天下聞名的常勝將軍,我一直以爲是年紀大的老將軍。哥哥這麼年輕,怎麼會呢?”蘇靈搖搖頭說道。

林龍笑了起來,也不反駁蘇靈,只是略帶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等安穩好幷州城,哥哥便帶你去隴西。靈兒有沒有去過其他城市?”

蘇靈搖搖頭說道:“沒有。每次我想跟着父親去通商,都被他說我年紀還小,等長大了一定帶我去。可是,我還沒長大,父親就……”說着,蘇靈又有些哽咽起來。

林龍再次安慰起蘇靈,同時轉移她的注意力:“隴西是哥哥的大本營,那裡有哥哥的部隊,還有哥哥的家人。你有兩個嫂嫂,還有一個尚在襁褓中的侄女。我們靈兒真幸運,小小年紀就已經做姑姑了。”

蘇靈再怎麼說也是小孩子,遇到新奇的事,不管是什麼壞情緒都會放在一邊,哪怕只是暫時的。不過林龍有信心,會帶着蘇靈一步步走出陰影,只是這似乎有些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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