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有人的生活似乎要平靜下來,難得的平靜。言仍卻忙碌起來,他依舊很少吃東西,但會盡量每餐陪我一起吃。
昨天言仍面色凝重的回家,然後帶着我去醫院的路上,在我問了很多遍之後,他纔跟我說唯末出事兒了。
“回家的時候,被人┈“
後邊兒的他不說,知道我能聽明白他的意思。
我還真的聽明白了,但是我不敢相信。
到醫院之後,唯末的爸媽在走廊裡哭着叫喊着讓我進去勸勸唯末。
言仍執意要跟我進去,因爲現在的唯末幾乎要瘋了。
摔東西叫罵的聲音傳過來,就像劃破玻璃一樣刺耳難聽。
我不需要,自己進去就好,必竟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是萬不會傷害我的。
我推門進去的時候,一個被拋過來,正中我眉心,然後落下。
疼的我我不皺眉,因爲眉心已經腫起。
“唯末。“剛開口我的淚流下來。
這個蓬頭垢面的人真的是唯末,她從髒亂的頭髮中看出真的是我,接着就伸出胳膊,嚎啕大哭。
“念希啊,爲什麼是我啊,爲什麼是我啊。“
在唯末顫顫巍巍的敘述中,我知道他不是被人糟蹋,而是碰到了長着尖牙的怪物。她的脖子差點兒被咬斷,幸虧有過路的人聽到叫聲進入巷口查看,不然我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唯末了。她不敢跟警察說有鬼,就撒謊說碰到壞人。
比起壞人來,這種是不是出現在四平街的吸血鬼更嚇人他們爲什麼在四平街禍害人,我不知道。
唯末說那人眼睛發藍,伸出尖牙,奔跑過來的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
但是能聞到那人身上的松香味兒。
我安慰了念希很長時間,她的心情才漸漸的平復下來。最好的情況是大家先從四平街搬出來比較好。
可是四平街有這麼多居民,怎麼搬?空口無憑的說有吸血鬼誰信。
尤其是警方,不會相信因爲脖子上有牙印就是吸血鬼咬的。
從四年前到現在,不知道那羣吸血鬼在四平街裡找什麼。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從言仍的口中和阿輝的口中知道點兒信息。
當然這倆人不願暴露自己的身份的話,我是沒法從他們嘴中撬出任何話的。
剩下還有一個人,應該比較好尋求——穎兒。
——
我約穎兒在咖啡廳包間見面的時候,她極其的不願意,似乎是不願意見到我。而我記得之前我們還一起逛街買禮物來着。
“怎的,離開公司後想起我來了?“
穎兒舒適的窩在沙發裡,好奇的看着我。
我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的提出吸血鬼的問題。
穎兒的臉一下子就耷拉的不自然,皺着眉頭瞥我幾眼,拿着桌上的包準備離開。
“我那天看見你和井輝在小巷子裡,你的脖子。“
我不把話說清楚,即使這般她也是能明白的。
穎兒恨恨的看我兩眼,身體前傾,聲音小的很。
“楊念希,你不要多管閒事兒。不過你今天問的這個四平街的事兒我根本就不知道,以後這類的事兒不要再問。“
穎兒不自然一笑,徹底拎包走了。
我早聽人家說她是個有個性的女子,從那次去酒店給她送文件就知道了。
明明可以來求言仍,爲了阿輝的面子,寧願跟幾個下三濫喝酒。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阿輝是吸血鬼無疑。
這些人我還應該相信誰,除了唯末,沒有別人。
回到言仍家的時候,他正在客廳中淡定的等着我回來。
“念希,一起去吃飯吧。“
我突然覺的這個人陌生,瘋一樣跑到廚房,打開冰箱的冷凍層,果然,劉媽凍的血都不在了。
言仍後邊兒莫不做聲的看着我,表情痛苦到極致。
“言仍,你得鴨血粉絲湯呢,鴨血都去哪裡了?“
我的譏諷他能聽出來,沮喪的低頭,像個做錯事兒的孩子。
伸手要抱着我,我打開他的手。
“是人血對麼?“
我咄咄逼人不是沒有道理的,必竟死了這麼多人,我的好朋友唯末兒差一點兒就死在這羣不人不鬼的怪物手裡。
“對不起。“
我好笑的看着跟我說這三個字的言仍,挺拔俊俏的少年,在我看來就像個罪惡的根源一樣。今天我的確是衝動了,因爲大家把一切真相都隱瞞着,我無能爲力,只得衝言仍發火。
我衝回到房間裡收拾行李,言仍站在門口看着我,也不阻止。
“你去哪裡?“他伸手結果我沉重的行李箱。
我擡頭看他,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麼。
“回學校。“
言仍點點頭,只要我不是回四平街他都接受。
他開車送我到學校門口,伸手想撫摸我的臉,手到了半空中還是放下,苦笑着。
“對不起念希,我以爲自己能保護你。我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說罷,他跟在我後邊兒,將我的行李扛上四樓。
學校裡已經放假,但家比較遠的人春節是不回去的,我們宿舍就有個留學的孩子。有她在,我不至於一個人感到害怕。
後來言仍回去了。
宿舍裡的那個孩子一個人悶的很,見到我之後高興的要命,嘰嘰喳喳。
我沒有心情和她說話,握着顫抖,眼淚掉下來。
——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牀收拾好要去醫院看唯末,到樓下看到言仍倚在豪車上,地上全是菸蒂。
原來他一宿沒走。
看到我出來,他努力的咧開嘴笑着,黑眼圈很是濃重。
“念希,你起牀了,我等你一起去吃早餐。“
我們一直一起吃飯,都成了習慣。但是他的話,讓我的眼淚掉下來。
我們一起在早餐店吃飯,他很努力的嚥下豆漿油條,然後看我笑。
“算了,吃不下去就不要吃了。“
我奪下他手裡的油條,扔到桌上,心疼的看着這個溫暖的男人。
“爲什麼是四平街。你們是不是在找什麼東西。“
我不看言仍,盯着豆漿油條,假裝不是很在意。
言仍抿嘴,大眼睛澄澈不見底。
“念希,對不起我不能說。“
一陣沉默。
“那回答個你能說的吧,井輝是不是你的同類。“
這句話讓言仍顫抖下,認真的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極其認真。
“我和他不一樣念希。許多事兒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會保護着你的。“
我點點頭,他還是不肯說,我知道這是在爲難他。但是我沒有辦法。
“那你喝的是人血還是動物的血。“
這個問題不涉及到隱私保密,如果他對我信任的話,就會對我說實話。
“鴨血。“
我不瞭解他們的生活習性,但是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但是畢竟他們的同類殺了我的姥姥,我很怕面對言仍,所以暫時還是決定不回去的。
我想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言仍回去了,走的時候想抱我,胳膊伸出來,又放下。
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他就不能抱我了,這是自然的。大家心裡都有隔閡。
這個時候離過年就還有三天,我甚至都能聞到鞭炮爆炸之後硝石灰的味道。
但我還是在這個喜慶的日子給人添堵了,我發燒了,迷迷糊糊暈過去。可能是因爲前幾天燒的水不太熱就開始洗澡。
澡堂關門兒了,我也只能在衛生間裡洗,毫無疑問的感冒發燒了。
宿舍的那個叫迪威斯的外國女孩子尖叫着看我躺在地上,抓起我嗡嗡作響還沒來的及接的電話。
依稀聽到一句話。
“她好像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