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看老龍做事,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好看的,他如果這點事都做不了,周青也不可能會讓他做杜繡司機。
所以路過之時只看了眼已經被警察圍住的老龍跟寶馬司機,便去幼兒園看兒子。
半途,他接到了杜繡電話。
說跟老龍產生衝突的那些人確實有點蹊蹺,來歷皆不怎麼幹淨。
周青稍稍放心,叮囑道:“繡兒,沒那麼巧合的事情。撬開他們的嘴巴,你說的那個案子大概就能結了。”
“他們又不傻,怎麼可能會老實交代,一個個狡猾的不行。還有,這也不能斷定這幾個人跟會所老闆有關係啊。”
周青漫不經心道:“簡單,你多關他們兩天,並且表現出足夠重視的陣仗。肯定要有人跳出來。”
又聊幾句案件細節,周青放緩了口氣:“繡兒,你今兒幾點下班……”
“幾點下班跟你有什麼關係,我還得回去跟我父母解釋我昨晚不回家的事兒呢。”
“當我沒說,那明天呢?”
杜繡沒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周青笑了笑,收起手機招手讓兒子過來,隔着圍欄,他指了指充氣堡壘:“小朋友,別老一個人擺弄你那些老掉牙的玩具好嗎?去,跟大家一塊玩。”
周路平苦惱:“叔叔,沒意思啊……”
周青斬釘截鐵:“給你個任務,週末之前,在我面前背誦你們小班的所有同學名字。背不出來的話,我就讓你繡阿姨過來收拾你。”
“你好討厭!”
“你要背的出來,我就帶你去真正的大海里坐輪船。對了,你見過大海麼?”
周路平眼睛放光:“我在電視裡看到過。”
“想不想去。”
“想。”
……
跟孩子聊天,周青總喜歡說個不停。
他本身不是太喜歡說廢話的人,但面對話更少的兒子,總得強迫自己去說,去交流。
聊着天,等孩子去找小朋友玩,周青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好像有人在注意他。
視線中,一個熟悉的背影剛剛轉過,正要離開。
他眼神定了定,秦翹楚麼?
下意識追了過去,轉了個彎,卻並沒發現任何人影。
疑惑着,周青轉身離開。
應該是看錯了吧,她如果真的來看孩子,躲什麼?
他並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不久,始終靠着前方轉角牆壁的女人走了出來。短髮,瓜子臉精緻,穿着得體而落落大方。一雙眼睛跟周路平幾乎一模一樣,透着股倔強跟執着。
不是秦翹楚還會是誰。
她這幾年並不在濱海,一來是想要斷掉對這裡的念想,再就是想給孩子一個完全平靜的成長環境。
但是,沒有母親可以輕而易舉的拋開自己的孩子選擇遠離。
她每年至少要來濱海好幾趟,往往只是單純看一眼。
這次回濱海,她是得知了周青出獄的事情,想要確定他對於孩子是什麼態度。
如果他嫌棄路平是累贅,偷,她也要將孩子再偷回身邊。可如果他真的對路平好,秦翹楚也打算徹底離開這座城市,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人不能總回憶過去。
如此多事情,如此多現實,讓她早看淡了自己跟周青的那段感情。準確的說,沒有感情,是她的單相思。
而剛纔,她見到了兒子在跟周青相處之時,不經意間表現出的依賴跟隱晦的熟絡親切。
笑了笑,她本來就該想到周青非那種無情無義之人。倒是她執念過重,不放心的又回來看看。
……
京都,尚武一高。
這個第一家盤踞在京都市三環的學校,佔地面積不下三十萬平米。
幾年前的工業廢地,如今一棟棟教學樓以及宿舍樓平地拔起,成爲了附近規模最爲龐大的建築羣。
當然,尚武一高最有名的並不是這些建築,而是其獨立的運營系統。
建校之處,薛懷瑾跟常清婷兩個心胸皆不俗的女人,就連着跟校領導討論了氛圍這個重要的問題。
學習的氛圍,競爭的氛圍,素質的氛圍。
半免費學校,卻要經營出比那些私立貴族學校還要良好的環境。
於是,搏擊,理科,文科乃至象棋等等項目,每一個季度都會舉辦一次集體活動。
成績優異過線者,皆有豐厚的獎勵。
錢不是萬能的,卻最能體現力量感。
不得不說,這種類似改革的活動發起之後,激起了無數學子的興趣跟好勝心。
這種好勝帶來的不是緊張感,而是獨屬於尚武一高的氣質。
校園下課或者放假期間,有人吟詩作對,有人研究數理,有人去象棋社橫掃幾局,也有人比
划拳腳……
最開始,很多人認爲這是校方毀人不倦。
可是第一年的高考來臨,尚武一高就給了那些存有偏見的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升學率,最爲重要的升學率,尚武一高獨佔鰲頭。並且,學校的象棋社,搏擊社,數學競技社,古詩詞社爲人津津樂道。
繁重的學習之下,藏着的是智慧。
尤其是數學競技社,於開年的一場國際數學比賽上成功嶄露頭角,六名學生被國內各大名校作爲特長生哄搶。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要麼被螃蟹夾到手,要麼就拿起來放進網兜。
尚武一高無疑是後者。
模式成熟之後少不了模仿,現在京都市的初高中甚至是小學,有點實力的都在試圖複製尚武一高的教學模式。可惜,總畫虎不成,無疾而終。
校園內,兩個女人正在操場涼陰下散步。
一路走來,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側目。
三十多歲的薛懷瑾,到了女人氣質最爲明顯的階段,少了銳利強勢,卻有種讓人着迷的圓潤。
如此風華下,旁邊的常清婷卻也並沒被完全壓制。
截然不同的類型,碰撞在一起,如同旋渦,將人完全吸引進來。
“清婷,可以問一下你執意辭職的原因麼?”
常清婷打量着校園環境,眼中略有不捨跟複雜:“懷瑾姐,有多人匿名舉報我爸以權謀私,說我尚武集團副總裁的位置是他權利使然。您也知道,我爸剛上去不久,盯着的人很多……希望您理解。”
薛懷瑾嘆道:“常叔叔意思嗎?”
常清婷搖頭:“他很支持我做這個,但我也要替他想一下。”
說着,她稍稍停頓:“懷瑾姐,有件事我挺好奇的。我的身份,沒有幾個人知道,怎麼會被人盯上……總不會是剛剛出獄的周青走漏的消息,您說對吧!”
薛懷瑾目光平視:“對不起。”
常清婷早猜到的事情,卻仍不免澀笑:“我這麼信任您,全心幫着打理尚武在京都的產業。您卻利用我,甚至利用我爸。”
“清婷,你不是小孩子,應該可以想通這些關節……算了,我給青子打電話,抓緊讓他過來。”
“他行嗎?”
“你好像忘了,現在尚武學校的經營模式,是源自尚武館。而尚武館的發展方向,就是他最初定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