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瑾見他不肯走,主動解釋了一下那個叫鄭俊豪的身份。
其父是外省近兩年剛調來京都市的一方巨頭,所任職位也是非同小可,爲數不多的實權人物之一。
有這種靠山,鄭俊豪其人又張揚跋扈,可想而知的臭名遠揚。
只不過礙於身份,大多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視而不見。且其人懂趨利避害,不輕易做一些趕盡殺絕,影響太大的事兒,在京都市也便混的風生水起。
周青認真聽着薛懷瑾說,有些明白爲何吳若瞳會對其唯恐避之不及了。
沒辦法得罪,交往又實在噁心,不躲着還能有什麼辦法。
讓他更驚訝的還是吳元崗,爲了結交這些狐朋狗友,把自己的親堂妹往外推,真不知道現在他究竟成了什麼樣子。
衝薛懷瑾的份上,周青不想,更準確的是是不願跟吳元崗關係鬧的太僵。
想是一回事,真正接觸到其人又是一回事。
兩人間過去那些糾葛,都是周青所不願意去做的。然事趕事,總也沒辦法抽身其外。
餐廳裡等了有十分鐘左右。
一輛外形打眼的跑車行駛而來,停在了門口。
這種車在京都市也並不怎麼多見,出現在鬧市,可想而知的受關注。
敞篷車內一共兩個人。
其中一個像是保鏢,身材高大厚實,雙眼銳利,氣質兇悍。主駕駛艙則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
相貌中上,穿着一件鬆垮的破洞牛仔,上衣是緊身T恤。
個子不算太高,有一米七五左右。短寸頭,側面有醒目的對號髮型圖案,左耳是明晃晃的耳釘。
乍一看去,氣質就有些過於鋒芒畢露。不像是個紈絝子弟,倒像是社會上的混混。尤其是一雙眼睛,狹長窄小,看人的時候透着股輕賤跟隱約的狠厲。
周青沒見過鄭俊豪,可從薛懷瑾以及吳若瞳厭惡的表現上也判斷了出來。
再說鄭俊豪,一次酒會上無意看到吳若瞳後便驚爲天人,之後就在吳元崗的默許下肆無忌憚展開了追求……
是真正的肆無忌憚。
攔學校門口,闖教室,甚至於去吳若瞳所在的小區堵人。
吳若瞳越是躲着他,鄭俊豪也就越如貓捉老鼠一般趣
味十足。今天挺意外的,吳若瞳竟然同意了見面。這種情況下,他把手頭所有事情都給推了,最快速度趕來。
他心裡,吳若瞳早就是手中的麻雀,飛不出去。
這源於吳元崗的默認,他沒明說,鄭俊豪卻理解了他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即便做出過激事情。吳元崗非但不會幫吳若瞳出頭,反而會順水推舟。
意外的是來到這兒才發現餐廳裡並不止吳若瞳自己,薛懷瑾也在,身邊還多了一個眼生的年輕人。
他並未太過在意,大大咧咧的帶保鏢走到近前招呼了一聲,而後將目光鎖定在了周青身上:“若瞳,他誰啊。”
吳若瞳看他毫不客氣的就坐在了自己身邊,強忍着道:“我表哥。”
鄭俊豪恍然,主動伸出手道:“那得認識一下。”
周青手跟他簡單碰了碰,撇過視線喝茶。
這人只接觸下便能感覺出,做事不是有章法的那一類。
有權有勢的滾刀肉兼無賴類型,任何人碰到都難免頭疼。
周青的看法是,若不能給其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便不應得罪。
前者或者後者他沒關係,主要看薛懷瑾。
她讓鄭俊豪過來,顯然不是隻吃個飯聊聊天。
薛懷瑾在最初的招呼過後,眼睛放在了鄭俊豪身上。
鄭俊豪對她頗有忌憚,打了個哈哈,視若不見:“若瞳,等會有個車友會,一塊去玩一下唄。”
吳若瞳躲閃着他桌下伸出的手,挪了挪位置:“我今天還有事,去不了。”
鄭俊豪完全沒有被拒絕的尷尬,越過周青緊跟着也挪動椅子湊了過去:“機會難得啊,你堂哥崗崗跟很多人都會去,還有一些專業的賽車手……”
薛懷瑾適時插話道:“若瞳,去車上幫小姑拿點東西。”
吳若瞳隨着鄭俊豪過來,就有些如坐鍼氈,聞言如蒙大赦一般急匆匆往外走。
鄭俊豪略感不耐:“懷瑾小姑,我就這麼遭人厭?剛來,您就把若瞳給支配走了。”
薛懷瑾莫名笑了笑:“鄭公子,追求女孩子不是這種追法。”
鄭俊豪靠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胸:“這個就不用您費心了。”
說罷,點了支菸。
濃
濃的煙霧,瞬息在桌面上空盤旋。
薛懷瑾仍舊平靜:“鄭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感情這事勉強不來。”
“懷瑾小姑,話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我這人直來直去,喜歡就去追,哪裡勉強過。再說,您怎麼知道若瞳不喜歡我?”
“追?上課途中去教師堵人,逼得別人課都上不成。廣而告之若瞳是你的女人,誰敢接觸便打斷誰的腿,是這種追求方式麼?”
鄭俊豪冷笑:“這都誤會一場,誰說的。”
薛懷瑾早聽說過這人油鹽不進,無心多聊:“誤會不誤會不說了,你再持續糾纏,我改天去拜訪一下你父親鄭亭玉。他的兒子,自己不想管教的話,別人不介意教一教該怎麼做人。”
鄭俊豪眼神驟冷:“薛懷瑾,我叫你一聲小姑是看得起你。別仗着身上有人,便對我指手畫腳。小爺真不吃你這套。”
他着重在“身上”兩字上陰陽怪氣,其心可誅。
薛懷瑾手指微動,手中一杯剛倒上的明前春茶到嘴邊,翻轉朝鄭俊豪臉上潑了過去。
六七十度的茶水,不傷人,潑在肌膚上卻也讓鄭俊豪一下子跳了起來。
“臭婊子,你他媽的……”
周青沒讓他罵出聲來,談不攏的事兒,只能是換一種方式解決。
所以距離鄭俊豪最近的他,反手一個耳光便將他接下來的話全打回了肚子裡。
這一掌的力道,讓鄭俊豪砰的一聲撞在了桌面上,耳鳴眼花之際,牙齒都感覺有些鬆動。
鄭俊豪做夢都想不到身邊那個從頭到尾都一聲不吭的年輕人會如此乾脆。
保鏢反應倒是極快,顧不上去看自家少爺,便大步朝周青而來。
他並沒太將周青放在眼裡,只距離對方不足一米之時,一股讓人汗毛倒豎的感覺由衷而起。
對方速度簡直快到不可思議。
眨眼之間,咽喉就被人直接卡主,人被帶的退後之際,後背重重抵在桌角之上。
薛懷瑾不理保鏢,擡步走到了剛清醒的鄭俊豪身邊,扯着鄭俊豪略長的耳環稍稍用力,便聞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聲響徹整個餐廳。
血,即刻從鄭俊豪耳墜上往外涌出。
薛懷瑾聲音毫無溫度:“明天,我登門賠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