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因而晃了下,周青無語道:“你耍我……”
杜繡笑着踢了一腳:“哎呀,你這人槍林彈雨都不怕,去我家怕什麼。再怎麼樣我爸媽也不會揍人,他們要敢太過分,我跟你站一個陣營。”
周青當然不怕杜景山跟齊金萍夫妻,怕的是如果兩人堅持不同意他跟杜繡的關係該怎麼辦?
以杜繡的秉性,這樣一來恐怕多有磨難。
他算是個完美主義者,做一件事,尤其是結婚。假若得不到雙方父母的祝福,他會有思量跟考慮。
當然,這些都是他認爲的。
潛意識裡還在擔心着韓彩玉父母的那種態度在杜繡父母身上重演,即便是知道這種可能性極其微小。
距離杜繡家愈近,周青心裡想的事情也就越多,導致開車的動作都有些僵硬。
會想等會怎麼跟二老留下好印象,會想怎麼進行交流。假如杜景山喝酒,他是不是要捨命陪君子……
到小區樓下。
周青臨近樓梯之時,忽然想起了什麼:“繡兒,我忘記給阿姨買禮物了。”
杜繡抓住了他的手拽了回來:“像個男人行不行,拿出你當兵時候的魄力。那麼多刺頭都制服了,還怕兩個快六十歲的老頭老太太……”
“我怕什麼。”
“手都出汗了。”
周青抽出手看了看,沒有什麼汗漬。
杜繡噗嗤笑了:“我第一次發現你這人還挺可愛的,逗你呢。”
周青攬住了她肩頭,手自然垂低,落在她胸前動了動:“我這幾天是不是太老實,你都敢戲弄我了?”
杜繡臉色一紅,緊走一步甩開了周青右手:“邊去,不分場合。”
周青追上:“等會要不跟叔叔阿姨請個假,就說要加班……”
杜繡哪會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堅決搖頭:“不行,沒時間。”
周青無奈:“這都多少天了,連個單獨相處的機會都不給。”
“你那是單獨相處麼?分明是不懷好意……”
周青還要堅持,被杜繡打斷道:“別胡思亂想,快點,我媽估計已經把飯做好了。”
說話間就到了杜繡家所在的樓層。
周青已經有幾年沒見過杜景山夫婦,印象挺深刻的,對這個家也不陌生。可聽到齊金萍在裡面答應過來開門的動靜,還是整了整臉色,老老實實站在了杜繡身後。
門開了,齊金萍眼神也定了一下。
女兒旁邊分明多了個男人。
皮鞋,西褲,襯衫。相貌俊俏,氣質不俗。
尤其此刻規規矩矩的樣子,給人的感覺特別好。
她眼睛定了一下,有些不敢認:“青子?”
正在客廳飲茶看報紙的杜景山聽到妻子說話也回頭看了過來,眼中異樣一閃而逝。
意外,也不意外。
不意外是他感覺出女兒最近神神秘秘的,而且還聽人說起過周青跟女兒的事情,看出了兩人死灰復燃重新交往的苗頭。意外的是周青會這麼快來家裡做客,而且是在飯點上跟女兒一起過來。
兩人打量周青的同時,周青也在打量杜景山跟齊金萍。
許久沒見,杜景山跟齊金萍變化都不太大。
五十幾歲的人,看上去精神飽滿,完全不像有這麼大歲數。尤其杜景山,在周青眼裡,他雖然比自己父親周彥龍還大了兩歲,可外貌上看去完全沒有任何老態。
“叔叔,阿姨。”
周青打着招呼,進了房間。
杜繡不等他繼續說,就故作輕鬆解釋道:“爸,媽。青子出獄後,一直說想來看看你們,今天趕巧碰上了……”
齊金萍反應的快:“趕緊坐,老杜,給倒杯茶。”
她對周青的印象沒辦法不好,即便是從心底不願意看到他跟女兒繼續交往,也忘不掉當初醫院裡他給女兒輸血的那一幕。
私德方面且不說,人有情有義有風度是真的。
衝這點上,她也不可能冷言冷語。
杜景山扶了扶眼鏡:“小周,過來坐。”
周青答應着,坐在了杜景山對面。
齊金萍心有疑惑,藉着做飯的藉口,拽杜繡去了廚房。低聲道:“這什麼情況?”
杜繡臉皮畢竟不厚,飄忽着視線:“媽,您不明知故問嘛。天天催着我找男朋友,我這不把人給帶來讓你們見見。”
齊金萍掐了一下:“我讓你帶男朋友,沒讓你帶青子啊。”
“他就是我男朋友,我不帶他帶誰,難不成花錢去租一個。”
齊金萍頭疼:“你爸不可能同意你們倆的,他那麼要面子的人。能讓你嫁給一個二婚並且坐過牢的人?雖然咱們知道內幕,傳出去畢竟不好聽……”
“他沒結過婚,那次婚禮我解釋過了。他是配合任新遠調查跟各方面原因纔不得不妥協,民政局根本就沒他結婚離婚的記錄。”
“這話我聽,你爸聽
不聽?”
“我不管,總之誰讓你是我媽,你得幫我。要不我這輩子寧願誰也不嫁。”
“他還有個兒子吧,你想過沒有……”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齊金萍被噎的說不出話,指了指:“你自己搞定,我懶得管。”
杜繡也只在她面前可以表現出一些任性跟小女兒神態,切菜之餘,有些低落道:“你們誤解他我懂,可他真的很好……”
齊金萍嘆了口氣:“這孩子確實難得,說實話,有他在你身邊,我也不用成天爲你提心吊膽。”
外頭。
杜景山跟周青也在聊。
男人聊天的話題跟女人不同,聊的是時政,新聞,以及其它方方面面的看法。
周青不喜歡說話,僅僅是因爲不喜歡,並不是不會說。
相反,他在監獄裡沉澱三年,腦海裡裝着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哪方面,都不至於會詞窮。
杜景山年齡經歷都在,兩人聊起來不存在有冷場的尷尬。
周青初始緊張,慢慢的也便放鬆。
杜景山把茶几下的象棋拿了出來:“一直聽小繡說你下象棋特別厲害,來一局。”
周青自無不可的答應。
象棋最常見的套路是炮架中空,再就是馬踏前卒。
周青不然,第一步雖動的是炮,卻是平移到角,劍走偏鋒。
棋如人。
杜景山則堂堂正正,大氣沉穩,不慌不忙。
“小周,你的尚武集團我聽說過,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想法,好事啊。不知道會有多少學生會因而受益。”
周青馬越了一步,成功擠進了最佳攻擊圈:“杜叔叔,有貴人相助,我屬於白撿功勞。”
“人以類聚,身邊有貴人,說明你本身也是個貴人。”
“您太擡舉了。”
杜景山不理進攻,大車橫衝:“將軍。”
周青笑着道:“杜叔叔厲害,我下不贏。”
杜景山隨手將棋盤收起:“這麼相讓老同志可不好啊。”
“沒有,我盡全力了。”
杜景山搖頭,正見妻子跟女兒端着菜往桌上放:“我去房間拿酒。”
周青也不閒着,邊收拾桌面,邊找機會問杜繡:“搞定沒?”
兩人路上說好的,杜繡拿下齊金萍,他負責應付杜景山……
杜繡眨了眨眼睛:“任重而道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