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3 “我要退學”
“得不到的永遠在**,被偏愛的就有恃無恐。”
迷迷糊糊的拿過電話,眼睛都睜不開。
“喂……”聲音沙啞的連我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聲音。
“小意,你去哪兒了?昨晚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老大李璇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的思緒似乎被拉過來一點,努力的睜開眼睛。
“糟了,睡過頭了。”我睜開眼睛一開,才發現還在裴希文家。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是昨晚太晚了,再加上自己的腿腳不便就留了下來,沒想到一覺睡到現在。
“喂,喂,老大,點名了嗎?”已經過了八點,遲到是肯定的啦。
“點什麼名啊,我們全部都沒有去上課?”李璇沒有好氣的說。
“全部都沒有去上課?爲什麼?”我一邊穿好自己的衣服,一邊疑惑的問。
“你快點回來吧,出大事了。”李璇的聲音接近氣急敗壞。
“出了什麼事兒了?”
“小月要退學,現在正在宿舍收拾東西。”李璇一口氣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喂,喂,你說什麼?”我急匆匆的穿好衣服,走出了客房。
“你幹什麼呢?大清早的鬼吼鬼叫的。”正在客廳吃早餐的裴希文看了我一眼,問我。
“出事了,我得馬上趕回去。”我單腳跳着往門口走。
“什麼?出什麼事了?”嘴裡還含着麪包的裴希文含糊不清的問我。
“伍月要退學,我得趕快回去看看。”我一邊換鞋一邊說。
“可是,你這個樣子要怎麼回去?”說話的時候,裴希文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
“又沒有骨折,我一步一步的挪也得挪回去,總不能讓你一個隱形人來揹我吧。”我有些沒好氣的說。
“那倒是,不過好歹讓我送你下樓吧,要不,你這個樣子怎麼走。”裴希文一邊說一邊攙扶起我。
幸好,下到一樓的途中都沒有遇到人,要不,肯定要嚇死別人。
“你自己注意點,有事打電話給我。”朝陽小區門口,裴希文對我做出一個打電話的動作。
“知道了,你趕快上去吧。”我揮揮手,轉身離開。
雖然心急火燎,拖着受傷的腿花了40多分鐘才趕到宿舍。
一進宿舍,映入眼簾的是正在忙碌着往行李箱裡裝衣服的伍月。
我氣結,一把搶過她手裡的衣服,摔在牀上,質問:“你到底想幹些什麼?”
伍月不理我,徑直拿過被我摔過去的衣服重新疊起來,裝進箱子裡。
我再一次從她放進行李箱的手裡搶過衣服,“你倒是說句話啊?”
伍月擡起頭,看了我一眼:“你要我說什麼?”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努力的深呼吸了三次,才平靜的開口:“小月,我求你不要這個樣子。”
伍月拉過我的手,讓我坐在她的牀上,看着我的眼睛,表情認真的說:“小意,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我已經想好了,我要這個孩子。”
“小月,你要想清楚,那個男人不值得你這樣。”我有些語重心長的說。
聞言,伍月使勁兒的搖了搖頭,對我說:“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我只是單純的想要這個孩子。”
“單純?你說的沒錯,你確實想的太單純,憑你自己怎麼能養活一個孩子,你自己都還是一個孩子。”我說的有些急。
“小意,你知道嗎?我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我一出身就沒見過我媽媽。我一直不理解,到底什麼樣的母親能夠那樣狠心的拋棄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不要做那樣一個母親,我不要拋棄自己的孩子。”伍月說的堅決。
“可是……小月,這個情況是……”我知道伍月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只是沒有想到她心裡的傷痕這樣的深刻,以至現在要影響她的人生道路。
“小意,你真的不用爲我擔心,我會活的很好的。”伍月對我露出了笑容。
“……”我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伍月拍了拍我的肩膀,站了起來。
“好了,我真的很捨不得大家,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樣吧,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吧。”看的出來,伍月在努力調整着自己的情緒。
大家默默的看着站在宿舍中間的伍月,沒有說話。
穆雪走到伍月身邊,抱住了伍月的肩,身體開始抖動。
“好了,沒事了。”伍月拍打着穆雪的肩,聲音有些沙啞的安慰。
說完,伍月放開穆雪,對大家說:“大家好好先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六點的時候我們準時出發。”
大家哪有什麼心思打扮,各自躲在自己的窗簾後面,呆呆的等着下午六點的到來。
平時大家最愛吃的酸湯魚火鍋熱氣騰騰的擺在面前,卻沒有一個人動筷。
“怎麼了?都吃啊?”伍月招呼大家。
還是沒有人動,伍月放下手裡的筷子,猛地推開身後的椅子,捂住嘴巴跑了出去。
我本能的起身,卻被旁邊的李璇按住了,“你腿腳不方便,我去吧。”
剩下的我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有心思講話,只能乾瞪眼。
“我們還是開開心心的爲她送行吧。”程紅看着冒着熱氣的鍋,對我們說。
我們點點頭,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李璇扶着伍月的肩回來了,看得出來,兩人都哭過,我的鼻子有點酸。
“好了,我們大家吃吧。”李璇勉強微笑着對大家說。
我們默默的捧起自己的碗,埋在頭吃起來,根本食不知味。
我的嘴裡一片苦澀,鼻子又是一陣酸楚的感覺。
“伍月,你不能喝酒,我們今天也不喝酒,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我拿起自己面前的茶對伍月說。
“一切盡在不言中。”伍月看着我,拿起自己面前的茶對我說,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小月,你一定不能忘了我啊……”穆雪打着哭腔的聲音讓氣氛再一次陷入悲傷的氛圍。
我看到旁邊的葉如黛的眼淚掉進了碗裡,但是被她飛快的掩飾過去了。
頓時,我的眼角一片冰冷。
“好了,都吃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回去吧。”伍月率先站了起來。
我們也跟着默默的站起來。
“小月,讓我抱抱你。”葉如黛走到伍月面前一把抱住伍月。
所有的自制瞬間被打破,大家一起抱住伍月,哭了出來。
路過的同學對我們投來不解的目光,紛紛疑惑的看着我們。
筋疲力盡的回到宿舍,我木木的坐在自己的牀上。
“小月,我知道我的脾氣不好,以前有很多對不住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要介意,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留個紀念。”我看見葉如黛一邊對伍月說,一邊把一個紫色方形的禮物盒子往伍月的手裡塞。
伍月急忙推脫,連連擺手:“不能要,我不能要。”
“小月,如果你還把我當成朋友,你就收下。”葉如黛堅決的說。
伍月似乎不好意思再說什麼,拿過了盒子,低下了頭:“謝謝。”
被她這一帶動,穆雪,李璇,程紅也都拿着禮物盒子送給伍月,只有我呆呆的呆在原地,完全沒有想到這回事。
“謝謝,真的謝謝你們。”伍月終於再次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有些愧疚的看着那一幕,心裡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雜陳。
雖然我閉着眼,其實一點睡意都沒有,所以當伍月從自己的牀上下來,走到我這邊的時候,我早就已經知曉了。
伍月輕輕的拉開我的簾子,擠了進來,撒嬌般的對我說:“我要和你睡。”
躺下,伍月的右手握住了我的左手,“小意,以後不能再身邊照顧你了,你要好好的。”
“不要對每個人都好,要自己多留個心眼。”
“不要再戀着楊佑楠,有一個人一直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等着你。”
“不要再傻傻的別人說什麼都信。”
“……”
“別說了,別說了。”我哭出聲來。
伍月抱着我,沒有再說話。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裡,伍月笑起來,大大的酒窩,衝我直招手:“小意,你要好好的。”
頭一歪,醒來,伍月已經走了。
我摸到自己的枕邊,一片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