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5 精神病醫院裡的媽媽
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卻沒發現旁邊有人的跡象,心裡一驚,猛地睜開眼睛,果然,牀上沒有人。
急急的跳下牀,拉開門追出去。
繫着圍裙的安小意正在餐桌邊忙碌,看到着急萬分的我嚇了一跳,疑惑的問我:“怎麼了?”
揪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我急急的走到安小意身邊,從後面抱住她,貪婪的聞着她身上獨有的問道,像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緊緊的抱住她。
“你幹嘛?”安小意笑着問我。
“我以爲你離開了。”我的臉摩擦着安小意的臉,像個失去了心愛的玩具的小孩一般無辜的說。
安小意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拍了拍我放在她腰間的手:“快去洗臉吃飯了啦,髒死了。”
“嗯……讓我再抱一會兒,就一會兒。”我把頭埋在她的頸間,沙啞着聲音說。
“我警告你啊,快去洗臉,要不我就……”安小意開始發威。
我笑了笑,“要不……你就怎麼樣?”我一邊說一邊把手往她的上身移。
“啊……”安小意驚叫着跳開,羞紅了臉大吼着:“你個流氓,殺千刀的,快去洗臉,要不老孃就把桌上的菜全都倒掉!”安小意指着我的鼻子威脅。
看了看桌上讓人垂涎欲滴的飯菜,我只能哭喪着臉走進洗手間。
洗完臉出來,只見安小意靜靜的坐在餐桌邊發呆,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出現。
“哇,好香啊,好久沒吃這麼豐盛的飯菜了,真希望自己能有兩個肚子。”我坐下一邊拿筷子夾菜,一邊激動的說。
安小意回過神來,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端起碗,開始吃飯。
久違的味道讓我頓時食慾大增,心情大好。
“阿文……”安小意開口叫我。
“嗯。”我埋頭激動的吃飯,並沒有注意到她反常的情緒。
“明天我們就回去吧。”安小意的聲音很平靜,但是我能感覺到隱藏在平靜背後的波濤。
“嗯,好。”我點頭答應。
“回去,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安小意的聲音依舊平靜。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畢竟你和她要訂婚了,這樣不好,不是嗎?”
“哦。”我悶悶的回答,心裡卻異常的難過。
我努力牽動嘴角,笑着對安小意說:“吃完飯我們去學校看看吧,怎麼樣?”
安小意愣了愣:“我打算去仁愛療養院看看我媽媽,已經好久沒來看她了。”安小意愧疚的聲音讓我的心裡更加難過。
“我陪你去吧。”
“嗯。”安小意點點頭,答應道。
然後長長的沉默橫亙在我們之間,原本可口異常的菜現在卻食不知味。
直到坐進了車裡,安小意依舊沉默着一言不發,眉頭緊皺。
打開導航系統,按着提示路線,我沉默的轉的方向盤。
“那個……”一直沉默的安小意終於開口。
“嗯?”車窗外開始下着雨,我打開雨刷器,世界頓時一片模糊。
“我媽媽可能會不認識你,你有個心裡準備。”安小意看着車窗外突如其來的雨,對我說。
我點點頭對她說:“嗯,我知道。”
安小意轉過頭,奇怪的看着我:“知道?什麼意思。”
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乾笑了一聲:“就是明白的意思啊。”
安小意沒有深究下去,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轉過頭。
在一棟四層的樓房前,我踩下了剎車。
安小意熟門熟路的上了二樓,沿路跟着看護和醫生不時的點頭致意,打着招呼。
在拐角處的病房前停下腳步,安小意看了我一眼,推開了門。我跟在身後走了進去。
病房內,安媽媽正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看書,臉上帶着安詳的表情,乍看之下並不像生病的人。
“媽媽……”安小意放下手裡的爲安媽媽送來的吃的用的東西,高興的走到安媽媽的面前叫了一聲。
聞言,安媽媽放下手裡的書,摘下眼鏡,站起來高興的看着安小意:“小意,你來了。”
安小意點點頭,高興的拉着安媽媽坐下。
安媽媽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了我的存在,愣了一下,隨即緊皺着眉頭,眼睛不時的打量着我,彷彿在努力思考着我是誰。
突然,安媽媽高興的指着我說道:“啊……我想起來了,你是辰南,上次來看過我的,對不對?”
我微笑着點頭:“阿姨的記性真是好。”
安小意狐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媽媽,最後無聲的看了我一眼,彷彿在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辰南啊,上次你不是答應帶年年看我嗎?怎麼今天她沒有來呢?”安媽媽一邊說一邊朝我身後的方向瞧了瞧,似乎在看任年年是不是在我的身後。
“呃……”
“媽,你在說什麼呢?她不是辰南。”我正要說話,被安小意打斷。
“不是辰南,那他是誰?不是辰南……不是辰南……”突然,安媽媽抱住自己的頭急急的後退,不停的喃喃自語。
“媽媽,媽媽,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朋友。”安小意急急的抱住安媽媽。
安媽媽大力的甩開安小意,連帶着踢倒了後面的小圓桌,面孔突然變得猙獰,不停的抱住自己的頭喃喃自語:“不是辰南,那是誰?我是誰?小意在哪裡?在哪裡?”
“媽媽……”安小意急了,不斷的靠近失控的安媽媽。
突然安媽媽一把抱住安小意,雙手掐上了安小意的脖頸,兇狠的吼着:“小意去哪兒了?你把小意還給我。”
回過神來的我趕緊一把抱住失控的安媽媽,卻沒想到此刻的安媽媽居然力氣大的驚人,我只能一邊努力掰開她的手,一邊大聲的呼喊着醫生。
終於,在趕來的醫生的注射了鎮靜劑以後,安媽媽終於放開了安小意。
我一把抱住已經快要虛脫的安小意,安小意不停的咳嗽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我把她抱在懷裡,心疼的安慰着:“沒事了,沒事了。”
“你來過這裡對不對?”車上,終於平靜下來的安小意問我。
我點點頭,回答道:“上一次你告訴我以後,我來看過阿姨,只是她把我認成了你的辰南哥,爲了不刺激她,我將計就計把自己當成了米辰南。”
“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安小意冷冷的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