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對她的態度,很不對勁!
她不傻,在感受過二哥的溫柔繾綣後,又怎麼會體會不出這其中的細微差別。
二哥此刻的語氣、神態還有眼神,分明就是兄長對妹妹的樣子。
這算什麼?
二哥成了太子,就要和她劃清界限了嗎?
程微心中一痛,擡眸定定看着程澈,有意試探道:“多謝……太子殿下。”
程澈一怔,隨後神情恢復如常,淡笑道:“微微還叫我二哥就是了。”
“貧道不敢。”程微抿脣冷冷道。
混蛋二哥,不管什麼原因,你若敢不娶我,那我就去當個真正的道士好了。
程澈心思通透,哪裡聽不出程微的意思,一時之間心裡又苦又澀,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時內侍喊了一聲:“皇上駕到——”
昌慶帝擡腳走了進來,身後亦步亦趨跟着朱洪喜。
“呃,母后,都在呢。”昌慶帝說着,目光落在程澈面上,一想到剛剛從暗探那裡得到的情報,整個人都不好了。
南安王、林琅、魏無行,呃,還有小廝八斤,這就是與容璟這些年來走得近之人。
那個小廝姑且不算,其他三人,都是相貌俊朗之人啊。
對了,容璟身邊還有一個通房,居然,居然沒有碰過她的身子,他這奇葩兒子還要把自己的通房與小廝撮合在一起!
似乎這些年來,與容璟最親近的女子就是——
昌慶帝目光落在程微身上。
真是愁煞人,容璟莫非真有斷袖之癖?
要是如此,他情願把玄微道長與兒子撮合在一起啊,至少是個女的不是!
什麼,那是妹妹?
又沒有禮法血緣上的關係,要是能讓他兒子不斷袖,這根本不算個事兒。
“父皇。”程澈見禮。
昌慶帝回神,神情頗爲複雜:“容璟,這幾日可還適應?”
“多謝父皇關愛,兒臣一切都好。”
“那便好。”昌慶帝坐下來,對段老夫人道,“老夫人請隨意,今日是家常便飯,朕也是來厚顏蹭飯的。”
太后笑道:“皇上說的是,老夫人,你們也是璟兒的親人,不要拘束了。”
太后說着,看昌慶帝一眼:“皇上,你也該好生謝謝老夫人與明珠纔是。”
“呃,母后說的是。其實朕已經吩咐下去,賞程九伯一家良田百頃,並賜了程九官身,免其賦稅。”
程微心中一驚。
賜了程九伯官身?
她心頭陡然生出幾分荒謬與恐懼。
兜兜轉轉,有些事改變了,可有些事依然如夢裡那般發生。
那麼,二哥的命運,真的徹底改變了嗎?
太后點點頭:“這是應該的。無論如何,璟兒是因爲程九伯一家纔有今日。至於懷仁伯府,哀家以爲他們現在已經不錯,無需額外嘉獎了。”
“這個朕自然明白。不過朕還是要好好感謝韓夫人——”
韓氏忙道:“陛下折煞臣女了,臣女現今衣食無憂,俗事無擾,已是心滿意足。”
昌慶帝掃程微一眼,笑道:“那不如這樣吧,朕封玄微爲公主如何?容璟,你覺得呢?”
嗯,要是容璟能夠猶豫,說明把玄微娶進宮來給他當兒媳婦還有戲!
程澈面不改色,笑道:“但憑父皇做主就是。”
程微猛然站了起來,因爲起得急,把椅子都帶倒了。
“微兒!”韓氏警告瞪她一眼。
程微只覺心如刀絞,哪裡還管得了韓氏提醒。
她死死瞪着程澈,心頭一片悲涼。
千辛萬苦,柔腸百轉,自以爲守得雲開見月明,萬沒想到到頭來要放棄的是二哥!
“玄微真人,你這是——”昌慶帝一臉詫然。
程微站得筆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多謝陛下厚愛,只是民女閒散慣了,受不得約束,只能辜負陛下美意了。”
“呃,無妨,無妨。吃飯吧。”昌慶帝還是頭一次被如此直白的拒絕,訕訕道。
太后打圓場道:“無論如何,玄微要留下來,陪哀家小住一段時日。”
“是。”程微乖巧應了,正中下懷。
她正要問問,二哥是中了什麼邪!
飯後,段老夫人與韓氏告辭出宮,程微則留了下來。
太后留程微小住的用意再明顯不過,是請她繼續替皇后治療。
可程微此刻哪有這個心情,隨意找了個藉口往東宮尋程澈去了。
“太子,玄微真人來了。”
“呃……請她進來。”
程微大步走進來,程澈起身相迎,笑道:“正熱的時候,怎麼就過來了?”
“我有事要和太子殿下商談,可否請太子殿下屏退宮人?”
二人對視良久,程澈嘆口氣,擡手示意宮人們退下。
程澈靜靜看着程微。
程微上前,鼻尖都快頂到程澈鼻尖上,問他:“太子殿下,請你坦白告訴我,我不夠好嗎,擔不起太子妃的位置?”
程澈後退,程微便逼上來,一直退到牀欄處,退無可退,才輕聲道:“不是。”
“那你這樣陰陽怪氣對我做什麼?”程微擡頭,抿抿脣,可面對着這個人,那些驕傲完全起不了作用,淚珠不由簌簌而落。
一見程微哭了,程澈再也無法淡然,伸手按住她的肩:“微微,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廢話!”
程微喊完,趁程澈發愣之際,直接衝上去咬在他脣上,緊跟着那靈巧的舌就滑入對方微張的口中,抵死糾纏。
程澈徹底傻在了那裡。
程微一發狠把程澈推倒在牀榻上,隨後壓了上去。
甜蜜芬芳的脣舌,柔軟起伏的身體,細微而急促的喘息聲。
程澈腦海中那道名爲理智的弦終於崩斷,有了迴應。
他的迴應一開始是溫柔的,如綿綿春雨小心翼翼沁潤着嬌弱的花蕾,而後漸漸轉急,終於變成一陣接一陣的疾風驟雨。
貴重的紫檀雕花羅漢牀禁不住風雨,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搖得煙青色的帷帳飛起,系在錦帷之上的香球晃個不停,香氣越發濃郁。
風急雨也急,而躲在一方天地裡的人卻忘了一切俗憂,沉醉在彼此的情濃裡。
一件件羅衣從帷帳裡飛出,胡亂灑落一地。
在那最後關頭,程澈終於尋回了一絲理智,艱難喊道:“微微——”
程微咬着脣,抓起他的手按向自己起伏的峰巒,忿忿道:“太子殿下,現在你可以給我好好解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