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無法無天，舉人考試
這一天，是舉人考試的時間。
任何考生都不敢耽誤時間。
趙玄奇自然也是，他很早就已經起來，洗漱打扮一番，將準備好的食物，還有筆墨紙硯塞進包裹，然後朝着郡城的北面走去。
考點坐北朝南，就設置在郡城北方的衙門面前，而居住在衙門附近的客棧很貴他自然住不起。
他現在所居住的屋子，距離考點有一些距離，所以需要提前起來。
大街上，更加熱鬧。
很多攤販熱情叫賣。
郡城的繁華景象無疑。
很多衙門的人走在大街上，維護秩序，一片清明的景象。
事實上，科考時期纔是一個城市最安穩的時期，什麼地痞流氓，幫派惡人，通通不敢出來做惡。
沒有人是傻子，誰敢頂風作亂呢？
趙玄奇這樣子想着。
意外卻發生了。
“閃開！快閃開！”
前方的人羣突然躁動起來，紛紛往馬路邊上靠，一副驚恐的表情。
趙玄奇的反應很快，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他也跟隨着人流站在大街邊上。
擡頭看去，便看見幾匹雄壯的大馬，以飛快的速度在大街上奔行，上面還有幾個英姿颯爽的騎士，身披輕甲，腰上帶着挎刀。
爲首的是一個30歲左右的中年人，蓄着鬍鬚，身披短衫，一副不怒自威的景象，坐騎更是白馬，好不威風。
“城市裡面禁止奔馬騎行，違者會受到重罰，這人竟然還敢帶着騎士橫衝直撞，而且這還是科舉時期……”
趙玄奇無比驚訝。
馬匹的奔跑速度很快，就像奔馳的小轎車，但凡路人躲避不及時，絕對是悲慘的下場。
事實上，前方的人看見馬兒衝來的瞬間，躲避的很快，所以沒有任何事情。
但是後面不知道情況的人，加上反應速度慢，人擠人，卻根本來不及反應。
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傻眼一般站在大街中心，被疾馳而來的飛馬嚇了一跳，竟然癱軟在地上，腿腳發軟，動彈不得。
“滾開，給我滾開！”
白馬上的中年人發出怒罵的聲音。
然而馬匹的速度不見減緩，竟然直直的朝着男孩踩去。
沒有意外，鮮血四濺，嘭的一聲，男孩就像破麻袋一樣被撞飛許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鮮血橫流，有氣進沒氣出，眼見是不行了。
男孩的母親這才緩過神，連忙衝上前，抱着孩子的屍體痛哭流涕：“啊！我的兒啊！”
悲慘的叫聲讓人動容。
周圍的人義憤填膺，敢怒不敢言。
“籲！”
白馬受驚，不得不停下。
中年男子對母子視而不見，反而安撫座下白馬，有些心疼的撫摸馬匹：“白龍，沒事沒事，踩死一隻賤民而已。”
然後高高在上，惡狠狠看着那個婦女，罵罵咧咧道：“賤民，遇見本王都不知道躲避，這是找死，現在驚嚇到了我的白龍，快點賠錢，否則本王送你下去跟你兒子見面！”
婦人聞言，抱着男孩的手不斷顫抖，一時間衝昏了頭腦，反身衝上前：“還我孩子命來！”
只不過，來不及接近中年男人，便被旁邊幾個騎士亂刀砍死，鮮血直流。
衙役在旁邊不敢阻止，一動不動跟個木頭一樣，甚至把目光轉開，默認這一切發生。
中年男人轉頭看向幾人，叫道：“你們幾個衙役別裝眼瞎，把這兩個賤民丟城外埋了，別在這裡礙眼，打擾本王的打獵興致，那就是找死！”
說着，男人騎着白馬，帶着一羣騎士朝着城外而去。
竟然是爲了出城打獵…… 幾個衙役互相看了看，這才上前把兩具屍體擡走，隨後又用清水沖洗地面，直到將鮮血衝的一乾二淨，再也看不見地上鮮紅的顏色。
邊上的人羣也一片漠然。
根本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趙玄奇站在邊上，如果不是鼻子中刺耳的血腥味，他不敢相信面前的活生生兩個生命，就這樣消失。
藩王！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剛纔騎着白馬的那個中年人，便是一位藩王。
北魏國，採取封王制度，會把宗親分封到各個地區當一個王，替皇帝鎮守天下。
藩王的權利很大，擁有統兵權利，還能自主建造貨幣，更改任命麾下官員，儼然就是一個小國家。
北魏太祖建國的時候認爲，與其讓將軍鎮守四方，容易發生叛亂意外，倒不如分封諸王，王都是自己的血脈，替皇帝鎮守四方，就算一旦發生叛亂，當皇帝的人也是自家血脈，十分合理。
藩王制度便一直流傳下來，直到現在傳國二百多年，變得尾大不掉，很多藩王聽調不聽宣，在封地內無法無天，任何官員都無法制裁他們。
藩王嚴重危害中央政權，領地內肆意妄爲，打殺百姓根本不會受到懲罰，民怨無數。
期間很多代的皇帝都想要下手削藩，都是無疾而終。
連皇帝都不敢妄動藩王，何況是各地官府？
“都愣在這裡幹嘛？該幹嘛就幹嘛去，別圍在這裡！”衙役開始驅散人羣。
趙玄奇默默離開。
心中卻是一陣木然。
紫雲城的這位藩王在科考當天還敢上街騎馬橫衝直闖，乃至殺人不償命，囂張拓跋，無法無天。
而其他人卻習以爲常的表情，衙役也是熟練的配合洗地埋人……
管中窺豹，其他地區權勢更大的藩王恐怕好不到哪裡去，甚至更加殘酷！
天下苦藩王久矣。
“如果以後有機會，一定把這些高高在上的藩王拉下馬來…”趙玄奇心中默默想道。
至於理由？
也許是因爲自己在幾年前，也就是這麼一個不值一提的賤民吧…
被貴人踩死之後，下場也就是被衙役擡走，然後隨便找個地方埋掉。
如果衙役偷懶，將自己的屍體隨意丟棄在荒郊野外，不幫自己掩埋的話，下場那就是被野狗野獸啃食殆盡。
不會有人給自己出頭，更不會有人給自己做主，死的毫無尊嚴，不值一提，就像被人踩死一隻螞蟻一樣…
他剛纔看見的不是藩王踩死一個賤民男孩，踩死的是千千萬萬個曾經的自己。
來到這個世界，不做些什麼，不改變一些什麼，那豈不是可惜了？
憑什麼要我接受這個紛亂的世界，而不是讓我來動手改變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接受自己的禮法？
假如有能力，他不介意將藩王拉下馬去。
如果沒有能力，那就另當別論了。
回想起剛纔血腥的一幕，趙玄奇只覺得胃裡一陣噁心，好在自制力強，這纔沒有嘔吐。
現在，他只是一個白身秀才而已，當然只能去參加舉人考試了。
在這種殘酷的封建古代，只有科考才能逆天改命，所以一定要考一個好成績！
他緊握雙手，默默的朝着考場而去。
衙門前。
一片考棚早已經設立隔間，全是分割開來的小格子房間。
入門點，一羣秀才排列整齊的隊伍，等待檢查。
幾個衙役手持水火棍，面目肅然，對各個考生搜查十分仔細，各個秀才都得脫衣脫褲檢查，裡裡外外都得檢測。
哪怕是趙玄奇也不例外。
趙玄奇經過一番檢查之後，這才進入考場，依靠考號準確找到自己的考棚，進入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