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鏡。
十七歲,入神境界。
修習武學:參悟天劍書所得明心慧劍……
陳洛陽看了,暗自點頭。
劍閣閣主門下傳人,確實個個傑出,滿門英才。
武道第十一境,入神。
這麼年輕的的入神境界武王,放眼整個神州浩土都極爲罕見。
魔教教主十六歲登臨武帝之境,有其特殊原因在。
天魔血樹之所以位列魔教三大至寶,原因就在於其果實能爲人打下極爲深厚的根基,說一句換血改命也不爲過。
而天魔血樹果實同魔教鎮教絕學天魔血相結合,更是能讓人修爲實力突飛猛進,在短短數年時間裡走完常人一生都難以企及的漫長征程。
教主從小不缺名師指點。
不缺天魔血樹果實以外的其他天材地寶灌溉。
其本人也確實是古今罕見的武道奇才,妖孽人物。
多種原因共同結合,最終造就神州浩土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武帝。
石鏡成爲劍皇弟子,人生際遇肯定也勝過無數人。
不過,比之魔教教主,終究有差距。
但他十七歲臻至武道第十一境,入神的境界,甚至還超過其三師兄聶華與四師兄解星芒。
天資之高,也着實少有了。
而他年紀輕輕就出來行走天下,生平經歷的篇幅,如果寫在紙上,怕是能有一本書。
陳洛陽看着對方厚厚履歷,心裡不斷盤算。
他之前的猜測,應該沒錯。
石鏡人雖年輕,卻正是對面不同人馬的連接點,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陳洛陽甚至懷疑,對面負責謀劃的人正是這個少年。
他仔細瀏覽半晌後,心神從石鏡的信息資料裡退出來。
跟那邊的消息,完全對上了……
這黑壺的一大好處,就是提供一個人的生平經歷後,只要補充少量血紅瓊漿,就能獲得實時的最新消息,知道那個人最近剛剛做了什麼。
陳洛陽嘴角浮現一抹淡淡微笑。
石鏡、聶華、李泰。
你們的幫手,也正是我的幫手……
…………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
第二日晌午。
石鏡、聶華和夏朝六皇子李泰目送應青青遠去。
“我們也着手準備吧。”李泰微笑說道:“魔皇震怒,非同小可。”
石鏡點點頭:“這次相救四師兄,有勞六殿下和明法大師。”
李泰笑道:“五先生客氣了。”
他身旁一個身着黑色袈裟的老僧也笑道:“老衲捨命陪君子。”
李泰望着遠方:“得知應青青的昊天劍氣廢了,魔皇應該很快就殺過來了吧?”
石鏡頷首。
“如果他不來呢?”李泰忽然問道。
“兩個可能。”石鏡答道:“要麼他真的重傷未愈,該我們反過來去找他,要麼假裝重傷未愈,騙我們去自投羅網。”
李泰笑道:“如果是本王的話,大概還是會拿四先生當人質,威脅三先生和五先生主動過去吧,不過如果是魔皇,他丟不起這個人,以其眼高於頂,心高氣傲的性格,如果有一戰之力,多半也不屑假裝,而是直接來收拾我們了。”
石鏡說道:“便是陷阱,也有人幫我們踩。”
“五先生所言極是。”李泰撫掌笑道。
石鏡言道:“我們開始準備吧。”
李泰同明法大師便都離去。
在他們消失後,聶華長長吐出一口悶氣:“六殿下也就罷了,還要加上那個魔僧,真讓人頭疼。”
石鏡輕輕搖頭:“以魔制魔,權宜之計,他也不會真肯爲我們出力,見風使舵罷了。”
魔僧明法。
佛門第一聖地清涼寺出身。
三十年前叛出清涼寺,江湖上有魔僧之名。
不過,他並非魔教中人,反而同魔教有些仇怨。
正道不容,魔道結仇。
明法後來投身大夏皇朝,爲夏帝所容,成爲大夏皇朝供奉高手。
平時精心潛修,輕易不出山。
不過這次舉世南征,一定程度上決定天下氣數走向。
因此夏朝各路高手大多一起出動,除了皇族強者外,魔僧明法這樣的供奉高手也不得不出山參戰。
“釋、道、儒三魔沒一個好鳥。”聶華搖頭:“夏帝陛下爲求壯大自身,有些不擇手段了。”
“師父和刀皇給他的壓力太大,後來又加上魔皇。”石鏡說道:“那三個魔頭因此而收山,終歸是好事,所犯罪孽總有清算時,眼下還是要先顧着南北兩邊。”
聶華換了話題:“說起來,同我一起面見魔皇,危險重重,李泰爲何要派親信‘雪虎’跟我同行,而不是魔僧呢?
結果真出了事,他手下最得力的強者被魔皇所殺,畢竟他府裡就這麼一個武王,就這麼死了,多幾個武宗都補不回來的損失啊!”
石鏡輕聲道:“我不肯定,不過‘雪虎’韓禱近來似乎同大殿下之間有所走動,六殿下可能懷疑韓禱有改換門牆的心思。”
“……原來如此。”聶華嘿然:“我先前還奇怪,他見到韓禱屍身後,雖然表現悲傷痛惜,卻隱隱藏着涼薄無情之感,原來根本就是故意的。”
石鏡默默點頭。
然後,他望着遠方出神。
“擔心四師弟和應姑娘?”聶華問道。
石鏡沒有否認,“嗯”了一聲。
“五師弟,對應姑娘,我們有些過分了。”聶華說道。
“不是我們,是我和李泰,不包括三師兄你。”石鏡說道:“只是魔皇勢大,我們難以力敵,要救人,不得不盡最大努力,甚至有些事情需做絕,我確實愧對應姑娘。”
聶華深吸一口氣,見周圍只有他們師兄弟二人,沉聲道:“師父重傷,各種靈藥全用遍,也要百天左右方纔可以復原,我不信魔皇這麼快就康復,他魔教雖有聖藥,卻也未必就勝過中土靈丹妙藥!”
“常理推斷,確實不可能。”石鏡言道:“但與這等曠世巨魔打交道,再小心也不爲過,難說對方是否另有辦法,比方說,魔教三大至寶中最神秘的古神壺,迄今爲止無人知其底細。”
聶華嘆息一聲,跟石鏡一起望向遠方,都爲應青青和解星芒感到揪心。
應青青此刻心情,也不似表面那般平靜。
看着遠方山巔上那龐大的宮殿,她眼前有種朦朧不清的錯覺。
當進入大殿中後,少女心中恍惚的感覺才消失。
她向殿內階上看去。
那裡坐着一個青年。
青年雙目中閃動烏黑光芒。
正是陳洛陽。
“青青姑娘,別來無恙。”陳洛陽平靜的聲音此刻顯得高遠而又飄渺:“你曾是本座的客人,去往他處,某些人不懂待客之道,難爲於你,本座唯有教教他們規矩。”
應青青向座上的陳洛陽一禮:“謝陳教主。”
“聶華他們有沒有玩什麼花樣?”陳洛陽問道。
應青青沉默了一下。
旁邊護送她來此的一個夏朝武宗這時說道:“稟陳教主,劍閣三先生和五先生這裡有一封信轉交給您。”
陳洛陽端坐不動。
一旁的金剛接過信件,檢查過後呈給陳洛陽。
陳洛陽展開信看後,輕輕一揚眉。
放下信件,他看向應青青:“聶華、石鏡廢了你的劍道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