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已經決定要在道上混了,從此以後他就真正是一個社會人兒了。但是,要想在社會上混,真的那麼容易嗎?顯然,答案是NO。
鄧建全已經廢了,社會上不會再有“拉鍊哥”鄧建全這一個名號了,因爲道上就是這麼殘酷,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每個人都在遵循着這樣的一條遊戲規則,而且每一個人也都在玩命的想要成爲王者,但是真正能夠站在頂峰俯覽衆山小的王者又有幾人呢,大部分人都已經成爲了別人的墊腳石,永遠的被踩在了腳下。
大家還沒有從收拾了鄧建全的興奮中平靜下來,麻煩就來了。
事情剛剛過去了一天,李紅娜就給大家帶來了一個壞消息。李紅娜在練歌房上班的時候,聽說鄧建全雖不能在有什麼動作了,但前面說過,他有一個親戚是在派出所當副所長的,這個人是他的舅舅,他的舅舅看到鄧建全被廢了,決定要收拾二哥等人。
二哥把大家召集到了一起商量對策。
聽了李紅娜的訴說後,二哥問:“你們看,咱們應該怎麼辦?”
孫偉想了想說:“咱們從此以後就是黑的,鄧建全他舅舅是白的,自古以來這黑就從不與白鬥,就算鬥,咱怕也鬥不過。”
大家一起點頭。
買買提阿布都着急說:“那怎麼辦,咱們?”
大家一起看向二哥。
二哥低着頭想了想說:“如今,咱們只有先躲一躲了,可關鍵是咱們往哪躲。”
陳謙一聽,說:“我到想了個去處,不知道行不行。”
大家都看向他,尚曉東着急的說:“想到了就快點說,別磨嘰。”
陳謙說:“我從號子裡出來後,曾去過一次咱大哥家,大哥雖然沒了,可嫂子還是一個人帶着孩子過,他們家在Q縣地一個山區裡,挺偏的,應該可以在那躲一躲。”
大家一聽又看向二哥,等他拿主意。
二哥想了想說:“你確定那裡沒人找的到?”
陳謙說:“那裡是山區裡的一個小村子,特別偏,老鄉們也都不懂法,什麼事兒都是村長做主,鄧建全他舅只是個派出所的副所長,我想也沒多大力度,應該不會找到那。”
二哥一聽點頭道:“好,咱就去大哥家,不過,大家要分開走,不要惹人注意。”二哥見大家一起點頭,又說:“時間不等人,咱們說走就走,誰也不要回家和回單位,現在就走。”
說完,大家就要動身,李紅娜也跟着站了起來。二哥一見說:“你留下。”
李紅娜一聽不幹了說:“憑啥,我爲什麼要留下?”
二哥摟着李紅娜說:“你沒有參與我們的事兒,再說了,你是女的,他們不能拿你怎麼樣。”
李紅娜一扭身子,甩掉二哥的胳膊說:“不行,你去哪,老孃就去哪。”
二哥見大家都在笑,就板起臉說:“聽話,不讓你去,是有目的的。”
李紅娜問:“什麼目的?”
二哥說:“你看,我們只是暫時躲一躲,這叫戰略性轉移,我們還是要回來的,Q市沒人,我們就什麼也不知道,你留下來,等風聲過去了,在通知我們。”
李紅娜想了想說:“那我想你怎麼辦?”
大家都笑了,二哥衝他們一立眼睛,大家趕緊把嘴閉上憋着,但都忍的很辛苦,二哥說:“你要是想大傢伙了,可以去看我們啊。”
陳謙笑着說:“是看你,不是我們。”
李紅娜罵道:“老四,你給我死一邊去。”又對二哥說:“那行吧,不過,你可得給我老實點,別沾花惹草。”
二哥笑着說:“我是那人嗎。”
李紅娜“嗯”了一聲又對孫偉說:“老六,看着你二哥點兒。”
孫偉笑着說:“放心吧,又不是去什麼大城市,一個山溝子裡,全他媽山丫蛋子,二哥能看上誰啊。”
李紅娜一聽這話也對,便不再糾纏。二哥等人先後出門,踏上了去Q縣的路。
二哥和陳謙是第一個到達的常志東家,在這個只有百多人的小村子裡,常志東家就在村子的最裡邊,靠着大山的山腳下。
常志東家有兩間瓦房,在一個不是很大的小院子裡還養着兩頭豬和幾隻雞,當二哥和陳謙推開常志東家的大門後,一隻被拴在窗戶下的土狗開始狂吠,院子裡一個農村的婦女正在餵豬,顯然這就是常志東的媳婦兒孫桂琴了。
陳謙看到孫桂琴,喊了一聲:“嫂子。”
孫桂琴聽到有人喊她,忙回過頭來。這是一個很普通的農村婦女,皮膚早已被太陽曬得黝黑,雖剛滿三十歲的年紀,但臉上已經可以看見不少皺紋,在太陽的照射下還可以看到幾根白頭髮在閃着光,猛的一看就像是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但仔細看,她的眼睛很大,還是很有神的,鼻子也端挺,嘴也是標準的櫻桃小口,很符合中國人的審美標準,雖然已經被每日裡生活的瑣事和繁重的農活兒所磨合,但不難看出孫桂琴曾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孫桂琴看到陳謙後,先是想了想,隨後好像恍然的說:“噢,是陳謙兄弟啊,看我這記性,差點沒想起來。”
陳謙笑着對孫桂琴說:“嫂子,我是大哥的兄弟,你就叫我謙兒,或者四兒都行,不用叫名字那麼客氣。”
“哎,哎,好好。”孫桂琴忙答應着,當看到二哥的時候,又問陳謙:“陳謙兄弟,這位是……”
陳謙一拉二哥忙說:“哦,嫂子,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我們一共五個人跟大哥結拜的,這位,就是我二哥。”
二哥忙走上前對孫桂琴說:“嫂子,一直都沒來看你,還好吧,我是趙乾坤。”
孫桂琴忙點頭答應着:“好好,咋不好呢,是二兄弟啊,快快,上屋,上屋說話。”說着,就拉着二哥的衣袖往屋裡拽。
二哥和陳謙跟着孫桂琴進了屋,見屋裡的火炕上正坐着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手裡拿着一個撥Lang鼓在玩着,虎頭虎腦的,很有幾分常志東的樣子。
二哥一見,問孫桂琴:“嫂子,這是大哥的孩子吧,長的真像他。”說完,就把孩子抱了起來。
孫桂琴的表情先是有些傷感,但很快就笑着說:“是啊,”然後又對孩子說:“快,叫叔叔。”
孩子好奇的看着二哥和陳謙,奶聲奶氣的叫了聲:“蘇蘇(叔叔)。”
二哥一聽笑着答應了一聲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孩子並不怕生,笑着回答了一聲:“我叫常寶。”
二哥又說:“常寶啊,真好聽,你幾歲了?”
小常寶又回答說:“五睡(歲)半了。”
二哥摸着小常寶的頭說:“常寶真乖。”
這時候,孫桂琴忙把孩子接了過去說:“好了,別累着叔叔,叔叔走了挺遠的道來的,該累了。”
二哥把孩子交到孫桂琴的手裡後說:“嫂子,不累。這樣,你看還有啥活兒沒有,我倆幫你幹了。”
孫桂琴一聽忙說:“可別,這話說的,咋能讓你倆幹,一個農村家裡頭能有啥活。”說着,又拉二哥說:“快,上炕,炕上坐着。”
二哥和陳謙忙答應着,坐在了炕上。
孫桂琴見二哥兩人坐下了,就笑着問:“你們哥幾個都挺好的?”
二哥和陳謙忙說好。
孫桂琴又問:“這次來Q縣是來辦事兒的?”
二哥先是看了看陳謙,見陳謙點了點頭,二哥說:“嫂子,我們都和大哥是共過患難的生死弟兄,大哥走了這些年,我們都知道,你一直是一個人帶着孩子過,我們都很敬重你,你就是我們的親嫂子。”
孫桂琴一聽這話,眼淚沒忍住,流了下來,她忙把孩子放到地上,又轉過頭去,背對着二哥兩人,用手擦了擦,這纔回過頭來,又笑着說:“唉,啥敬重不敬重的,咱們這是山裡,一個農村老孃兒們,也不懂啥大道理,可有一樣,我家志東是因爲我沒的命,我不能再有對不起他們老常家的事兒,三從四德我還是懂的,我得一個人把我家寶兒拉扯大,不能讓人家說了閒話。”
二哥一聽點着頭說:“嫂子,我敬重你,所以我也就不瞞着你了。”說完,認真地看了看孫桂琴,孫桂琴一聽,忙點頭說:“你說,兄弟,是不是有啥難處了。”
二哥點了點頭說:“是這樣,我們哥幾個,在市裡出了點事兒,現在沒地方去,所以,我們想在嫂子你這呆段時間,你看行嗎?”
孫桂琴一聽,皺了皺眉沉吟着說:“哦,是這麼回事……”
二哥一見,忙說:“嫂子,你要是有難處,就說,我們絕不勉強你。”
孫桂琴一聽忙搖頭說:“不不,沒啥勉強的,你們都是志東的好兄弟,我就是想我這一個窮窩窩,怕招待不週啊,你們要不嫌我這又髒又亂的,就住着,住啥時候都行。”
二哥和陳謙一聽都很高興,陳謙還對孫桂琴說:“嫂子,我們還能嫌棄你嗎,號子裡都不比個豬窩,我們都住了,在這大瓦房住着,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二哥又說:“嫂子,我們一共六個人,一會兒,他們也會過來,你看以後家裡有什麼活,我們就都幫着你幹了。”
孫桂琴一聽,笑着說:“沒啥活可乾的,還有別的兄弟來哈,我這就把另一間屋子給收拾出來,那屋大,一個大火炕夠你們住的了。”
二哥和陳謙忙站起來說:“嫂子,我倆幫你。”
孫桂琴答應着好,便和二哥兩人走向了另一間瓦房。
臨到傍晚的時候,孫偉和王佳先到了,沒有多久,尚曉東和買買提阿布都也來了。大家見到孫桂琴都是畢恭畢敬,連連叫着嫂子。孫桂琴家裡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笑的嘴都合不上了,晚飯還殺了兩隻雞,給哥幾個做了一桌子的飯菜,大家好一番熱鬧。
這之後,二哥幾人在Q縣住了很長的時間,而且憑着幾人的勇猛,居然先在Q縣闖出了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