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已經全身疼痛的猶如散了架一般,只能跟個死人一樣趴在自己的牀鋪上一動不動,但我不怨恨我的舍友們沒有伸出援手替我抵擋幾下朱宏宇這幫犢子的拳打腳踢。因爲我知道,我的舍友們都不過是一幫雖不愛讀書,但卻無比溫順的小羊羔,我所知道的他們最猛的時候也不過就是每天晚上近乎發泄般的狂呼自己中意的女生名字,然後就是使勁的和自己的小兄弟較勁兒,而使自己的牀鋪發出陣陣無力的呻吟,誰讓我們宿舍裡的人被認爲是最不招人待見的呢,他們也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表達對漂亮女生的愛意和宣泄自己對這所大學的不滿。所以,他們要是敢對我伸出援手,也無非就是多上幾個和我一樣的散了架的肉,那樣的話,恐怕就沒人可以把我安全的送回到我自己的牀鋪上了。
“無極,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不是不想幫你,實在是我們這些小身板怎麼也不可能幹的過那幫體育系的牲口啊,就算是我們都上去了,下場也是跟你一樣。”論年齡在我們宿舍最大的老大邊幫我擦着藥油,邊跟我說着。沒辦法,藥油在我們宿舍是不可缺少的一件必需品,誰讓捱打是我們宿舍的優良傳統呢。
我如一灘爛泥般的堆在牀鋪上,任由老大對我不分輕重的擦油,疼的臉上呲牙咧嘴,眼裡已經擠出一顆淚珠的對老大說:“老大,別說了,我明白,我怎麼會怪你們呢,要是換了你們捱打,我也肯定不會幫忙的,啊······老大······輕點······疼······”
“老二,你到底是怎麼招惹上了朱宏宇的啊,他可不是個好惹的,聽說他有黑社會背景。”雖然我很不喜歡“老二”這個稱呼,但是沒辦法,我在宿舍裡的排行還就是這麼湊巧的和我二哥一個數字,但我卻沒有得到二哥一樣的被人尊敬,沒人敢稱呼我二哥爲“老二”的,而我卻不得不接受宿舍裡這幫牲口們每日裡把我和我的小弟弟叫成一個名字,這句話就是宿舍裡年齡最小的老六說的,他最沒大沒小,整天見我都是“老二”不離口。
“我哪知道怎麼就惹到了這個瘟神了,無緣無故的上來就打我,”我對老六在這個時候還叫我“老二”很是不滿,對他說話也沒什麼好語氣:“快說,這個王八蛋有什麼黑社會背景。”
“這你得問老四,我是聽他說的。”老六對老四一撇頭,看向我說。
“對了,老四,你也和朱宏宇一樣是C縣來的,對吧,你肯定知道,快講。”我很想知道朱宏宇的來頭有多大,我可不想白挨一頓打,我的身後可是有我二哥這尊大佛的,只不過我爲人低調,從不會向人炫耀我二哥罷了。
老四推了推已經滑到眼睛下邊的眼鏡,他是油性皮膚,臉上愛出油,眼鏡總也呆不住,老往下出溜,左右看了看,就好像是特務接頭似的神秘的對我們說:“沒有敵情吧?”
“草!”我們宿舍脾氣最爲火爆的,當然也是每晚叫聲最響,牀鋪幅度擺動最大但到了外邊也是最熊的老三,上去就給了老四腦門兒一巴掌:“你丫有屁就快放,在咱宿舍裡有個幾吧敵情!”
“好吧,我在上大學之前就已經認識朱宏宇了,我倆都是C縣的,以前還是一個學校的,他的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老四揉着自己發紅的腦門兒,當看到我們所有人都好奇的關注到了他的身上後,才滿意的點着頭,慢條斯理的說:“朱宏宇這廝別看他長的人高馬大,人五人六的,其實他可不是個好東西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哦,對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就是說的他這種人了······”
“別拽那麼多形容詞了,你就快說朱宏宇都怎麼壞和怎麼有黑社會背景的就行了。”老五這個人比較愛擡槓,性子也比較急,很是受不了慢性子的老四。
“還想不想聽,還想不想聽,想聽就別廢話!”老四急赤白臉的看着老五嚷嚷,當看到老五不吱聲了,才喝了口水,得意的繼續講:“說到哪了,哦,對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沒錯,這朱宏宇就是這樣的人了,這小子仗着自己長得也就是比我好看那麼一點兒的長相,家裡也有倆糟錢兒的關係,都快把我們C縣漂亮小姑娘禍禍淨了,你們知道嗎,他上高中的時候,還曾把人家一個小姑娘的肚子給搞大了,事後他就不承認了,非說和他沒關係,人家小姑娘的家長都找上門去了,你們猜怎麼着?”
“草!你再賣關子,我們都打你!”老三也受不了老四的故作深沉的勁兒。
“好吧好吧,我直接說,真是不懂配合,”老四鬧了個沒趣,接着說:“這個朱宏宇居然有個表哥,名字就叫陳揚,他在我們C縣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他是我們C縣最大的黑道頭子,聽說有個幫派好像叫什麼‘獒幫’的,你們也知道,我們C縣養藏獒的多,這個陳揚就把這個藏獒市場給壟斷了,收獒,賣獒,配獒,全都得是他說了算,所以手裡錢也多,養的手下也就多,在C縣誰敢惹他呀,這個朱宏宇就是把他表哥陳揚給搬出來了,然後人家女孩兒家長連屁都不敢放的自己家把孩子給做了流產,就這麼不了了之了。你們說這個朱宏宇是不是很不是人,簡直壞透了。”
“是呀,這小子咋這麼壞呢,老二,你可千萬不要再招惹朱宏宇這小子了,以後還是繞着他走吧。”老六很是關心的對我說。
“那我就白捱打了?”我很是不忿的說:“不行,我一定要報仇!”
“老二,咋說啥你都不聽呢,你能咋報仇,別再挨頓打!”老六還在勸我,其他人也是連連點頭。
“你們等着看吧,我一定要他朱宏宇親自當着咱們所有人的面向我道歉!”我發誓說,不過舍友們也只是無奈的搖着頭,說我是個神經病。
但我知道,我二哥一定不會看着我白捱打而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