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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走着,已經到了湖邊。?。這是一個人工湖,並不大,只是周遭的佈置匠心獨運,帶着古典園林的氣質。坐在長椅上,視線不自覺地看向湖面。太陽的光線已經漸漸變強,照在湖面上,折射出強烈的金光,將四周都變成金光閃閃的。那光線,卻也不刺眼,若茗看得愣神。
什麼東西在心裡,漸漸地冷卻,最後凝結成了一塊寒冰。
就是那麼走着,顧梓淳的目光依舊在追尋,追尋那個幻影。
居確實是幻影,就如同湖面上的那一道道金光,只是一種虛幻,當太陽下山的時候,自然就會消失,不能長久。
他看着那湖面,思緒萬千。
苦澀一笑,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曾經,他傷了她,所以現在,輪到他受到懲罰的時候了。他不怕懲罰,只是怕,見不到她。
視線隨意地掃過,身體忽然如同被雷一劈,僵在了那裡。
這回,他看到了她的臉,清楚地。
又是幻影麼?
赭可是,這幻影真實得不像話。
那人,的確擁有一張和若茗一模一樣的臉。
是她?他在心底打鼓。
可是,他卻不捨得邁開腳步,他怕,他一走過去,她就如同湖面那金光,一眨眼的功夫就會消失不見。
知道嗎?當心心念唸的那個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反而疑惑了。不是不想見,只是怕那一見,是自以爲是的想象。
愛得太深,纔會如此,晃得晃失。
可是,他明明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跳動,血液像漲潮一般,不停地在翻滾着,洶涌澎湃!
他,想去牽住她的手,想象着把她抱在懷裡的感覺。
若茗的視線終於在某個身影上停住了。瞧,世間的事,就是無巧不成書!當他就那麼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她還是有一種名爲想念的感覺蔓延全身。有時候,她真的想扇自己幾巴掌,自己怎麼就那麼欠揍,只要一見他,便什麼恨都往一旁站了。
四年了,她不敢見他,雖然恨他入骨,卻更恨自己不爭氣。
只有不見,纔是最好的解藥。
但是,對上他那雙迷人的眸子,她才發現,原來中了他的毒,時間並不是解藥,因爲,愛他是無解的毒。
所以,既然無解,那麼她只有逃。
顧梓淳已經知道,她看見了他。白皙的臉上,是一臉的驚慌失措,就像他是一個可怕的魔鬼,她的動作,只有逃離。
無疑,她的舉動,傷了他的心。
而他也終於確定,那是真的,他的若茗,回來了。
直直地追上去,他只想抓住那抹鵝黃色的影子。
無疑,若茗的腳步遠比上顧梓淳的,不過瞬間的功夫,顧梓淳已經攔住了她的去路,自己的手也不知什麼時候被他緊緊地攥在手心裡,她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手心的炙熱。那些,都是她曾經所熟悉的。
“先生,請你放開我!”她像只刺蝟一般,斂了所有的脆弱,全副武裝。
一聽到“先生”這個詞,顧梓淳無疑是驚訝的,她竟然這樣叫他,怎麼,於她來說,他已經是陌生人了麼?
“在大街上這麼抓住了一個異性,並不是一件紳士的事情,先生!”她想掙開他的手。
他一笑,卻已經沒了剛纔的驚喜。“可是,這個異性不是別人,而是我的妻子!”他故意強調後面兩個字眼,似乎是在提醒她。
妻子?聽到他這麼說,她是該喜,還是該憂呢?
“對不起,我已經不是!”她還是沒能掙開他的手心。
“誰說不是?我們離婚了嗎?”他反問。
儘管沒有離婚,可是已經比離婚更慘了,不是麼?
“放了我,梓淳!”終於,她也不再掩飾,是的,兩兩相望,不如兩兩相忘!
沒有聽她這樣喚他,已經很久了,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一生呼喚,如此讓他眷戀。
他曾經無數次在心底發誓,只要讓自己再見到她,只要能,那麼這一輩子,不管是上天入地,他都不可能再讓她離開,絕對不會。
“你是我的妻子!”他再次強調。
“妻子?”她覺得可笑,“你把我當作你的妻子了嗎?如果不是因爲小凡,你會逼我結婚?在你的心底,一點兒也不愛我,你愛的,不過是那個女人!所以梓淳,不要再說這樣可笑的話了!”
“可笑?”
“難道不是嗎?”
他盯住她的臉,只不過是一瞬間,他將她拉入自己懷裡,愛戀地在她的雙脣留下自己的印記。她說他不愛她,那麼,他就證明給她看,看看他到底愛的是誰。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強吻,若茗顯然是沒有意料到的,就如這次戲劇性的重逢。
她覺得自己有被侮辱的感覺。
“走開”她推開他,轉身要走。
可是,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事情已經由不得她了。
“若茗,難道現在你都還不知道我的心麼?”將她固定在懷裡,他問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還是沒能忍住,還是流下了可恥的眼淚。明明她說過,再也不爲他流淚。
他的手指嵌入她的發間,眉頭緊皺。他,是不是真的沒有給過她一個關於愛的承諾呢?他以爲,行動會是最好的證明。可是,他終究是忽略了這一點。
“若茗,全世界我只愛你,我和暮煙的那一段,早就已經結束了。我只是被恨意迷失了雙眼,纔不知道,自己有多愛你,恨不得將你隨身都帶着,又恨不得將你揉進骨子裡,融爲一體!”
如果不是知道這一刻是真實的正在發生,那麼她一定會以爲那是自己不自量力的幻想。
但即使是正在發生,她也已無法接受了。
他的愛,來得太遲。
“如果四年前,我聽到這一番話,那麼千山萬水,這一輩子我都賴定你了,可是梓淳,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屬於我們的,也早就結束了!”
“你是在氣我麼?”
她在他懷裡掙扎,只是不想停留在他的懷裡,她怕再次陷入那個泥沼。
“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已經沒有小凡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她大聲吼道,再也顧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