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在雪濤天的眼中,原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聽周凡這麼一說,眉頭自然皺得比方纔更緊了些,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當他看到周凡從人羣當中出來時,額頭上面的青筋更迸高了起來,雙手也向着座椅的扶手上面狠抓了過去。
“雪董,這地毯……”
“地毯是我和我們李家莊的人弄壞的,要殺要剮由你!你少吹鬍子瞪眼地跟阿凡哥過不去。”
不等周凡把話說完,李可可就高聲叫嚷着從人羣當中鑽了出來。當她站到周凡的身旁時,雙手便向着腰間掐去,臉上也換成了不屑的表情:“不就是一張破地毯嗎?這有什麼了不起的!說吧,你是想我卸胳膊、還是卸腿賠給你啊?”
雪濤天可不是好脾氣的人。
他方纔聽說地毯是周凡弄壞的,心裡就已經滿是火氣,現在再被李可可這麼一說,面色自然就愈發得難看了。他咬牙切齒地看着他倆,心裡甚至有了將他們活剝的打算。這要不是看在李振奎的薄面上,他恐怕早就這麼去做了。
“可可,你這個臭丫崽子,在這裡胡說什麼吶?”
李振奎聽到李可可的喊叫,自然也有些抹不開面了。他除去能衝着李可可喊叫之後,當真就不知道再說點兒什麼纔好。別看他已經知道了地毯的事情,卻也不好在雪濤天的面前將事情直接包攬下來。若是他那樣做的話,豈不說明他們在合夥算計雪濤天嗎?
“爺爺,你少裝好人!這地毯就是我和咱們李家莊的人弄壞的,怎麼着吧?”李可可的話說得很氣勢,臉上也是一副兇巴巴的表情。
“你!臭丫頭,你們竟然把雪董家裡如此寶貝的東西給弄壞了。”李振奎瞪大了眼睛,佯裝氣惱地叫喊,並把手臂高舉了起來。只不過,他站得位置距離李可可尚遠,這顯然是他用來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
“李老先生,你別動怒!咱們今天的事情可不僅僅是弄壞地毯這麼簡單。”雪濤天雖然生氣,卻並沒有亂了方纔。他緊咬着牙關衝李振奎擺了擺手,又恨恨地問道:“李小姐,你說這地毯是你們弄壞的?”
“沒錯兒!”李可可大氣地回答。
“很好!那它是被誰給藏起來了?”雪濤天追問。
“這我怎麼知道?”李可可毫不遲疑地回答。
“很好。”雪濤天在回答的同時,將目光向着衆人的臉上瞟去。當他看到大夥都是一副緊張、或是膽怯的表情時,最後便把目光落到周凡的臉上。
周凡的表情雖然平靜,可心裡卻也打起了邊鼓。
他的心裡跟明鏡似的,雪濤天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因此,雪濤天的每一句話,他都必須要認真對待才行。
雪濤天看到周凡淡定的模樣,嘴裡便發出了一陣兒輕哼。這之後,他方纔強壓着火氣低聲道:“那客廳裡面的那塊兒地毯是怎麼回兒事呢?”
周凡聽了這話,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不管怎麼講,客廳裡面的地毯是他安排人更換上去的。按着一般人的邏輯來看,他既然早有這樣的準備,又在出事後那麼快得做出瞭如此的舉動,這就說明偷拿地毯的人很有可能是他。如果他沒有這些想法的話,怎麼可能事先準備那塊兒地毯呢?
“我、爸,那塊兒地毯是我安排人更換的。”雪依寒搶先回答。
“你安排人換的?你到哪兒找了這塊兒一模一樣的地毯?”雪濤天可不好糊弄。他緊咬着牙關回應,並把目光死死地盯到了雪依寒的臉上。
作爲雪濤天的女兒,雪依寒生來就對他有些畏懼。因此,當她看到雪濤天動怒的模樣時,嘴裡的話說得就不是那麼溜到了:“這、這是我想辦法……”
“你想什麼辦法啦?”雪濤天拍着座椅的扶手叫喊,而阿仁在插話進來道:“主人,這件事情跟小姐無關!地毯是周先生的朋友王博送來的。主人,你就不要責怪小姐了。噢,還有周先生,他……”
“他什麼?你說這地毯是誰送來的?”
“他這麼做也是好意。”阿仁聽出雪濤天動了怒,卻依然瑟縮着身子回了這麼一句。同時,他的目光向上瞟去落到雪濤天的臉上。當他看到雪濤天的二目圓睜時,便裝作膽怯地迴應道:“這、這地毯是天華地產的王博送來的。”
“天華地產?”當雪濤天如此沉吟時,周凡則順勢插話道:“是的,雪董。我跟天華地產的王總在海外時有過那麼一段交往,因此他才願意來幫我這個忙。”
“老大,你跟阿博哪兒是有過那麼一段交往?想當年要是沒有你,王博那胖頭豬早就死在外面了。”不等雪濤天搭腔,陳晗就在人羣的後面高聲叫嚷起來。
雪濤天聽到這叫聲,面色雖然陰沉得難看,可眉頭卻比先前舒展了許多。要知道雪家也是靠做地產起家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天華地產在華國的能量與名頭。
周凡聽到陳晗的呼喊,臉上卻依然是淡定的表情。不僅如此,他還把手臂輕搖起來道:“小晗,不要再提過去的事情了。咱們現在已經回到了國內,就應該來過平凡人的生活。不管咱們過去曾經有過怎樣的輝煌,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並不代表未來。”
周凡的話雖然普通,可這逼裝得十足。
最起碼,這話從他的口中這麼一說,在場的人都得對他肅然起敬。不要說別人了,就是雪濤天也要另眼相看他幾眼。
“雪董,一樓客廳的地毯的確是我安排人換掉的。這件事情小姐雖然知情,可事情卻是我安排的,跟小姐沒有一點兒關係。”趁着這個機會,周凡索性把話痛快說了出來。
雪濤天看到周凡臉上淡定的模樣,心中的那些疑慮就打消了半截。他畢竟是靠頭腦吃飯的人,可不是一介莽夫。因此,他再結合上衆人方纔的表現,當然能夠感受得到,周凡的能量可不容他小覷。
“濤天,我看周凡這孩子並不象是惡人。今番爲了尋找這塊兒地毯,查找家裡的內奸,他可是出了大力的。之前,我已經問過安伯和家裡的衆人了。他們都說,咱倆離開別墅這段時間,這裡發生了不少事情。若是沒有周凡和李家莊的人鼎力協助,只怕依寒就要危險了。”
柳成蔭的話音未落,雪依寒就忙不迭得把話給接了過去:“是啊!爸,阿凡的工作很努力,地毯的事情也不能全都怪罪到他的身上。”
雪濤天聽柳成蔭那麼說時,頭腦還在微微地點動。
可當他聽到雪依寒開口時,立刻就把臉上換回了氣惱的表情:“死丫頭,你給我閉嘴!你以爲你媽那麼一說,這些人隨口這麼一講,我就相信你們的話了嗎?現在這塊兒地毯雖然回來了,可這能證明你們的清白嗎?”
“我、那你想我們怎麼做?”雪依寒也不是好脾氣的女人。她看到雪濤天變顏變色的模樣,把脖子一揚、身子一挺,臉面當時也就緊繃了起來。
“依寒,你這是怎麼跟你爸說話呢?”柳成蔭看到他們父女兩個的表現,就知道他倆搞不好會打起來。這樣一來,她哪兒有不摻和進來和稀泥的道理?
李振奎當然也不能眼瞅着雪家父女翻臉,他連忙邁步到了雪濤天的面前,又緊躬下身去道:“雪董,這件禍事都是我們李家莊之人招惹下的,今天我理應代替他們向你賠罪。至於這賠償問題嘛,我也會傾盡所有、全力以赴的。”
雪濤天聽李振奎這麼一說,當然不好再多說些什麼了。他索性就借坡下驢道:“李老先生,丟地毯的事情現在我已經搞清楚了。爲此,我也沒有責難咱們李家莊的意思。周凡既然是我們雪家的保鏢,又是他介紹你們到我這裡來的,那這件事他就脫不了干係。”
李振奎聽雪濤天這樣講,雖然還想辯解,卻一時又不出合適的話來。
就在他思索着應該如何迴應時,雪濤天卻繼續道:“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也就不想再爲此多說些什麼了。現如今事情有兩個解決辦法!一就是,周凡捲鋪蓋捲走人滾蛋;二就是,他在我限定的期限內修補好地毯,並且將那個內奸抓捕到案。否則,他還得捲鋪蓋卷滾蛋。”
李振奎等人聽了這話,目光一同向着周凡的身上聚去。
周凡原本就打算幫助雪家修補地毯、並且找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因此,他便毫不遲疑地躬身迴應道:“雪董,那我選第二個解決辦法。”
“哦,你想幫我修好地毯、並且捉住那個內奸?”雪濤天冷笑着反問。
“是的!沒錯兒。”周凡邊說邊把目光向着地毯上面瞥去。可就在這時,雪濤天卻伸出三根兒手指來道:“三天!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把這兩件事情給我全部做完。”
“三天?”雪依寒和李可可幾乎同時叫喊起來。
在她們看來,別說雪濤天只給周凡三天,恐怕就是三十天也很難將這兩個任務完成。畢竟修補地毯用的材料,陳山市並沒有,需要從波斯進口。另外,那個內奸聽到這個消息後,恐怕也就不會出來活動了。這樣一來,周凡到哪兒去找這個混蛋呢?
“沒錯兒!只有三天。”雪濤天冷笑着迴應,把目光向着周凡的臉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