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建在其他地方又耽誤了一會,在他踏進了政府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中午11點30分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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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趴在辦公室天花板裡的凌冬頭上也冒汗水了,他看看手錶,11點30,剛想轉身活動一下,就聽到了開門聲,目標人回來了,還是顯的很憔悴的樣子,他回到辦公室,剛坐下,門口就出現了兩個男人來找他,從他對他們的態度凌冬可以看出來,這兩個人級別不低。
但談話的氣氛很沉悶,三個人談了很長時間,但目標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在這期間他的手機和辦公電話一直在頻繁的響起,但他僅接了其中的幾個,也是非常不耐煩的應付着。
兩個男人離開後,目標人又仰頭長嘆,這時凌冬看到他的面色很憂鬱,一直到下班的時候他都沒有在離開辦公室了,現在要睡午覺,所以很快的,整個樓都走空了,他也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他開始專心的看着幾份東西,辦公室裡極爲安靜,唯一可以聽到的聲音是牆壁上一塊石英鐘秒針走動時發出的“咔咔”聲。
凌冬小心的移動了一下他身下的一塊天花板,貼和着那秒針的頻率,一寸一寸的移動,直到那塊把那塊天花板完全移開。
凌冬所選擇的位置是在辦公桌的正後方,那裡貼牆擺放着一排書櫃,他無聲無息的從頂棚裡鑽出來,穩穩地蹲在書櫃的頂上。
他背對着凌冬,根本不知道他身後的書櫃上蹲着一個人,而凌冬已經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了,凌冬用手扒住書櫃的頂端,身體無聲的滑下來,書櫃的用料和做工都很過硬,但仍然發出輕微的被擠壓的聲音,但這聲音並沒有驚動他,他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中不能自拔。
凌冬雙腳落地後,兩個手指間已多一個物件,這是凌冬在暗殺行動中最爲常用的武器,使用頻率遠遠超過槍械。
這個物件的大小和形狀都像一顆淚滴,非常便於隱藏和使用,它的主體是一箇中空的塑料膠囊,裡面可以根據需要灌注不同的毒液,頂端是尖而短的針頭,原理其實跟蛇的毒牙一樣,凌冬根據形狀給這個要人命的小東西取了一個浪漫的名字,叫“淚吻”。
當凌冬靜靜的靠近他的時候,他突然有了反應,他的頭猛地一動,像聽到某種聲音,其實這個時候凌冬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種情況凌冬碰到過多次,當他無聲無息的接近目標,動手前的一剎那,那些目標人物不管在幹什麼,似乎都會有所感應,凌冬認爲這就是人類本能的第六感,或者是自己身上所帶的殺氣所致。
不過可惜的是,他們所有人都反應的太慢了,就像現在這個人一樣。
凌冬手裡的“淚吻”已準確而迅捷的刺入了他耳後的髮際裡面,雙指用力一捏“淚吻”,裡面的毒液就全部被擠進他的血脈之中,他一吃疼,猛一的回頭,就看到了凌冬,他佈滿血絲的雙眼霍然暴睜,顯露出來的是極度的驚駭!
凌冬相信在那一瞬間他一定是認爲他看到的是一個幽靈!不錯,本來自己就是幽靈。
凌冬站在他面前,冷冷的觀察着他,他張大嘴想叫,但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想站起來,但手和腿都在劇烈的顫抖,根本就站不起來,這一半是因爲過度的驚恐,一半是因爲毒藥在迅速的發揮作用。
他已經無法協調身體的平衡,就在他要癱倒在地的時候,凌冬探身向前,伸手扶住了他,凌冬可不想他在摔倒的時候鬧出什麼動靜,這時他的雙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凌冬把他沉重的身體在轉椅上擺好,保證他不會滑下來,然後,凌冬開始快速的行動,因爲他給他注射的毒液只能讓人暫時性的昏迷,很快他就會清醒過來,這計量的多少是有嚴格計算的,少了不夠用,多了也不行,那樣會在驗屍的時候被法醫發現的。
凌冬迅速走到辦公室的窗邊,那裡放着一盆碩大的君子蘭,凌冬把君子蘭搬到窗臺上,把下面那個實木花架搬到了辦公室的正中央,那上面是一盞華麗的水晶吊燈,凌冬把昏迷的他攔腰抱起,一直抱到花架旁邊放下,然後把他的腰帶抽了出來,是貨真價實的鱷魚皮腰帶,非常結實。
凌冬跳上花架,把腰帶搭在吊燈的吊杆上,並把腰帶挽了一個套,扣死。接下來的活兒非常費力,就是把昏迷中的人扛上花架,他個頭比凌冬要高,非常沉,然後凌冬也站到花架上,一隻手的抱着他,另一隻手把他碩大的頭顱放進了腰帶挽成的套裡!
凌冬緊緊的抱着他,一支手扶着他的肩,另一隻手摟着他的臀部,使他的身體保持直立,這樣凌冬和他的姿勢就像是在花架上跳貼面舞,凌冬以極近的距離觀察着他的臉,當他清醒的時候說明那些微量的毒劑已經在他的身體裡消散了,一分鐘後,他的眼皮開始抖動,這是他即將甦醒的前兆,他的臉部肌肉抽搐着,露出痛苦的表情,發出輕輕的呻吟,然後眼皮睜開,呆呆的看着凌冬離他很近的臉!
就在那一瞬間,凌冬鬆開了自己緊抱着他的手臂,跳下花凳,他頓時失去平衡,身體前載,脖子上的皮帶套猛的收緊,他揮舞着雙手本能的要保持平衡,凌冬已利落的搬倒了他腳下的花凳。
他的雙腳一空,身體往下猛的一沉,就懸了起來,皮帶“砰”的扽的筆直,已死死的勒住了他的脖子,吊燈的基座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嘎的聲音,伴着大量的灰塵掉下來,他在猛烈的掙扎,四肢在虛空中抓撓蹬踹,暴睜的雙眸死死的盯着凌冬。
凌冬站在下面,靜靜得仰望。兩分鐘後,他的動作只剩下了四肢在短促的抽搐,失禁的大小便順着褲腿淌下來,凌冬移開兩步,站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繼續觀察,直到他徹底的靜止下來。
凌冬想,他到了那邊,閻王爺問他是怎麼死的,估計他是回答不上來的。
這時凌冬來到那個浴室的馬桶前,把自己一天一夜產生的尿液全部撒了進去,沖水後他回到辦公室裡。
屍體懸在空中還在慢慢的打轉,他看了看錶,已經是中午一點二十分了,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要趕在兩點之前離開這裡,三十分鐘後,凌冬已經站在了大院的牆外,他輕輕舒了口氣,摘掉手套,掃掉身上的灰塵,緩步走到了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按照殺手的規矩他應該立刻離開這個城市,這是最爲穩妥的方式,但凌冬卻選擇了回酒店,回到酒店的房間,他立刻打電話要了食物和酒,然後脫掉所有的衣服,走進了洗澡間,仔細徹底的清洗自己的身體。
洗完澡以後,他恢復了一點點精神,穿上睡衣,飢餓感異常的強烈起來,打開電視機,他躺在沙發上靜靜的等待,大約一支菸的時間,送餐的到了,凌冬打開房門,服務生推着餐車走進來,餐車裡的食物散發着迷人的香氣,放在冰桶裡的酒瓶也發出了悅耳的輕響,服務生把餐車裡的食物和酒一件件的放在茶几上,凌冬看着說:“很豐盛啊。”
他就愉快的享受起來了。
大中午的,雖然天氣很熱,而且每個人上班的時候也都是暈暈乎乎的,但這依然沒有讓兇殺案隱瞞多長時間,不,確切的說,現在還是畏罪自殺。
所以在不到三點的時候新屏市相關的部分就接到了這個讓人意外的消息刑偵隊的陳雙龍隊長竟然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上吊了?
這聽起來真的有點嚇人,特別是華子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很頹廢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毋庸置疑的說,自己精心設計,小心翼翼的調查宣告失敗了,又是一個線索中斷,本來就在昨天華子建還滿懷希望的。
他接通了武隊長的電話:“武隊,看來我們又晚了一點啊,這和大宇煤礦黃縣長的事情如出一轍,你有什麼看法。”
作爲同樣是警察的武隊長,他知道的消息一點都不比華子建晚,但這個消息還是讓他費解,他自然是不相信謀殺的,陳雙龍這個人還是有點功夫的,再加上是大白天,還在戒備森嚴的公安局刑偵隊裡,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這樣膽大的罪犯,但不是謀殺的話,陳雙龍死的也有點太過蹊蹺了,早不死,晚不死,看看事情要暴露,他就死了,這也有點太巧了吧?
武隊長說:“事情很讓人費解,除非有人逼他,他不得不死。”
華子建也想過了,會不會是陳雙龍背後的人對他施加了太大的壓力,讓他不得不選擇死亡,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身後的那個人就太厲害了,而就自己所知道的情況,他身後的人應該就是莊峰,莊峰難道真的對陳雙龍有那麼大的威懾力嗎?他能夠讓陳雙龍爲他去死,爲他賣命?
對此,華子建是表示懷疑的,他不相信陳雙龍的人品能達到這種高度。
華子建的腦海中就不斷的有陳雙龍和莊峰的畫面交替出現,他真想現在就過去看看莊峰,看看他是一個什麼表情。
不用看,莊峰現在篤定的很,他正在辦公室給公安局一條條的下達着指令:“對陳雙龍隊長的事情你們公安局應該好好的研究一下,找到他自殺的原因和動機,當然,我們也不排除他殺的可能性,但不管怎麼說,你們局黨組要對這件事情重視起來。”
他的聲音很大,沒有完全關閉的木門讓他的聲音傳出了辦公室,傳到了過道中,放下電話後的莊峰依然是很嚴肅的,他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椅上,看着窗外虛擬的一個目標,久久沒有說話。
不錯,是他讓殺手對陳雙龍下手的,這個想法也就是在要和殺手見面的前不久才決定的。
莊峰可以相信這個殺手的能力,但他卻無法相信殺手能同時把華子建和武隊長兩人幹掉,並且都能給他們僞裝成自殺,這難度和跨度太大。
幹掉華子建和武隊長他們中間的一個很容易,但只要一個出了事情,另一個很快就會因爲自身的安全而說出他們最近對小芬的調查,接下來呢?活着的陳雙龍就會成爲調查的目標。
何況作爲華子建這樣一個大人物,一旦自殺,不要說新屏市,恐怕省委,中央都會認真調查原因,那樣就會給新屏市招來極高的關注度,稍微其中有那麼一點點的疏忽,自己就大難臨頭了。
所以在見到殺手前的幾個小時裡,莊峰很認真的考慮了這個問題,最後他決定,斬斷線索,除去陳雙龍纔是最好的選擇,就算華子建和武隊長抓着小芬的事情不放,但沒有了陳雙龍的配合,找不到屍體,找不到第一現場,沒有了一個唯一活着的證人,自己絕不會暴露出來,在中國的法律歷來是重證據的,只要自己咬死不知道小芬的事情,咬死在初一僅僅是給小芬打過電話,相互問候了一下,那麼誰都拿自己沒有辦法,何況自己的背後還有蘇副省長等大佬級的人物做後盾。
所以莊峰就把本來已經對華子建和武隊長下手的想法推翻了,變成只是暗殺陳雙龍一個人,這樣做還幫着莊峰省了幾十萬元的勞務費呢。
而現在莊峰從公安局不斷的彙報中,也基本確定了那個殺手的水平很高,事情做的很巧妙,連公安局的人都初步認爲陳雙龍是自殺的,這就讓莊峰大鬆了一口氣。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公安局對整個辦公區域的監控視屏,以及陳雙龍辦公室的環境都做了認真的檢查,後來一致認定,這確實是一次自殺事件,但陳雙龍爲什麼自殺卻一直是一個謎團,誰都不知道爲什麼。
這樣的結果在彙報到華子建這裡的時候,華子建也只能相信了,他不是法醫,也
不是刑警,他只能相信這樣的一個具有絕對權威的結果,並且陳雙龍和上次黃縣長還有很多不同的地方,黃縣長那是跳下懸崖摔死的,當時那樣的環境很複雜,也很雜亂,在那樣一種情況下,是很難偵破,畢竟是野外。
但陳雙龍就完全不一樣了,他是在辦公室,還是公安局的辦公室,那裡面到處都是警察,到處都是監控,所以華子建無法想象誰那樣大膽,敢於到那裡去行兇殺人。
華子建最後也只能是很鬱悶了,對陳雙龍的調查也只能暫時的停止下來。
這樣的結果讓華子建很困擾了幾天,就像此刻一樣,華子建坐在辦公室裡,憂心忡忡的,他其實還有一步可以走,那就是安排人到交警大隊去查找初一小芬在接到最後一個電話之後的全市交通監控視屏。
當然,這還要把陳雙龍的車作爲目標,可是要完成這樣的規模較大的行動,有一個前提,就是小芬的事情必須立案,現在刑偵隊已經沒有了陳雙龍,應該好辦一點,但打草驚蛇是少不了,假如推定是莊峰對小芬動得手,這樣的調查會不會讓莊峰有所準備。
華子建很矛盾,他徘徊在明察還是暗訪這兩種行爲裡,但華子建還知道,不管是那一種方式,自己都不能再拖了,拖得時間越長,最後調查起來越是麻煩。
華子建在辦公室站起來走動着,走了好一會,後來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的用堅定的步履走到了辦公桌旁,拿起了電話:“武隊長,我決定了,來明的。”
“來明的,老闆,你不怕打草驚蛇?”
“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們唯一的線索陳雙龍已經斷了,我隱隱約約的覺得這裡面還是大有文章的,陳雙龍爲什麼要自殺,他受的是誰的壓力,這一切是不是也表示對方已經知道了我們在暗中調查,所以才掐斷了這個線索?”
“這。不會吧。要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很麻煩。”
華子建就說:“所以現在我們只能來明的了,你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找個什麼事由,派人到交警大隊機房去查全市監控。”
武隊長在那面想了好一會,說:“一般情況我們也能過去查的,但這次不一樣,一是沒有定點,二是時間跨度長,所以工作量很大,除非找個很好的藉口。”
華子建就嗯了一聲,說:“行,我在想想吧,給你們一個適當的藉口。”
華子建就真的很認真的想了好一會,纔拿起了電話,給還在家裡休哺乳假的江可蕊打了一個電話:“可蕊,我們小雨今天表現怎麼樣?”
江可蕊在那面嘻嘻的笑着說:“可乖了,吃了睡,睡了吃。”
華子建一拍額頭說:“把他給我整起來,整起來啊,這大白天睡的好好的,晚上怎麼辦啊。”
江可蕊就笑:“嘻嘻,晚上你抱着他看月亮唄!”
華子建立馬就是一頭黑線,這小子天生就是過夜生活的,白天睡,晚上起來精神好的很,不把你折騰到三兩點他是一點睡意也不沒有。
不過華子建又想,這是不是很有一種領導的天賦啊,一般的領導都喜歡晚上辦公,你看看人家毛爺爺,都是半夜纔起來寫東西呢?
算了,這個事情先不說了,華子建就問江可蕊另外的一件事情:“可蕊啊,記得你那個手鐲是在春節丟的吧。好像就是在家裡丟的吧?”
“不是啊,是在北京的時候,可能是逛秀水街的時候人多蹭掉的,怎麼了?你準備給我買個新的嗎?”
“額,不是啊,我記得當時你沒帶,放在新屏市家裡的,你記錯了。”
“胡說,就是帶上的。”
“嗯,可蕊啊,咱們就假裝是沒帶,放在家裡的成嗎,然後一會你給治安大隊的武隊長打個電話,說你好幾件首飾都丟了,是我們到北京去的時候放家裡丟的,行吧?”
江可蕊就有點迷惑了,不過顯然的,華子建是有什麼用意,江可蕊也就呵呵一笑說:“行吧。”
而在治安大隊的武隊長,很快就接到了江可蕊報案的電話,這讓武隊長和治安大隊的很多人都大吃一驚,乖乖,誰啊,這麼膽大,敢到市委家屬樓去偷常務副市長的東西,這還得了啊。
治安大隊就忙活起來,武隊長到了華子建這裡,問清了情況,還去大概的看了看現場,接着就接受了華子建的建議,直接帶着好幾個人到交警大隊機房查視屏去了,而交警隊也接到了華子建的電話,知道事關華市長,也根本不敢給武隊長他們設置障礙。
同時,華子建還讓武隊長再一次到了小芬的家裡去,暗示她的家人,可能小芬已經遇害了,讓他們到新屏市來繼續報案,最好能把事態擴大一點。
對武隊長和華子建一直很關注的莊峰一眼就看出了華子建他們的企圖,毫無疑問的,華子建他們依然是在查找相關的證據,這一下讓莊峰緊張起來,但面對這樣的一個局面,他也很有點無能爲力了,但他絕不會束手就擒。
莊峰在認真的思考之後,也分別採取了好幾個步驟,他在當天的晚上到過一趟小芬的公司,他有這裡的鑰匙,後來,他又到了一趟小芬住的地方,也留下了一點東西,然後趁着夜幕,回到了家裡,他不能保證自己這些措施是不是絕對有用,但病急亂投醫的莊峰,也只能如此了。
武隊長留下了幾個女孩對交警大隊的視屏開始慢慢的查找了,在這個時候武隊長才告訴她們:“我們查找的內容有兩個,一個是這個女人。”
莊峰把小芬的照片給這些人都看了,又說:“不過以現在我們市裡的這些監控分辨率,找人恐怕是沒什麼希望,所以大家另一個目標是這個白色的雅閣。’
(本章完)